第八章 開始有苗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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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吃大食堂的章程已經討論兩三天了,還沒有定下來,林爺爺有點鬧心。
眼見這村民都有意見了,在不定下來他們就要被迫草草的開始了,這怎麽了得。
林爺爺搖頭晃腦的背著手,一步一搖的向著吳有財家走。同時心裏下定決心今天不管怎麽著,都得訂下來,刻不容緩。
剛進門林爺爺就先聲奪人來了個下馬威,“我不管你們今天怎麽弄,這事必須定下來,別說我逼你們,這都多少天了。”
說完還死盯著吳有財看。
在坐的輩分都比自己大,他哪個都得罪不起,隻能小心翼翼的陪著笑,“各位叔,真的要定下來了,這食堂都建好兩三天了,有一部分村民意見很大。”
“這是我們不想定下來麽,是那林老頭不依不饒的,早聽我的不就完事了。”
大聲吼就有用麽,我老頭子不是被嚇大的。
輕哼一聲的林爺爺站起身來,隨即加入了戰場。
“這是我不依不饒麽,我看是你老糊塗了,看不清形勢。”
說著還不過癮,“啪啪”的拍兩下桌子,“你還想頓頓吃不摻東西的白米飯你怎麽不上天啊!老張家的你說,你們家是條件最好的,敢不敢這樣吃。”
“我…”
不等老張家的說話,那個和林爺爺爭鋒相對的林得福老爺子搶先一步,“這國家都說了頓頓吃白麵,吃肉,你說形勢不容樂觀,怎麽吃白飯也不行。”
“合著你就不看實際情形來吃,你這是享樂主義。”
“你少給我扣帽子,我家這是根正苗紅的貧下中農,我這是積極響應國家政策。”被扣上帽子的老爺子頓時不樂意了。
“你們都別吵了!”吳有財頭都大的,他夾在中間太難做了,“各位說的都有道理。林叔你為啥不同意啊,我覺得得福叔的建議挺好的,上麵也說了會分發救濟糧。”
到底是居中調和,林爺爺給了個麵子解釋了一下。
“真不是我想太多,你們去看看,有多少人上山了,我們去收糧食能收上多少糧食?”
吳有財一臉不讚同,剛想反駁。
林爺爺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說,“你說救濟糧,救濟糧是從哪裏收的?還不是我們種的!這個情形下去,哪有什麽救濟糧。”
就你眼光獨到是不是,我不服,我還說我的想法對呢。
“你就是想太多,這鄉裏鄉親的,我們哪個不了解,幾顆老鼠屎還能壞了一鍋粥?”
吳有財看著又要吵起來了,有點無奈的用手捂住臉,“行了,已經幾天了,哪個都說服不了對方,我想了一個主意,你們看行不行。”
他真想撂挑子不幹了,鄉下就這點不好,哪個都是長輩那個都是沾親帶故的。
“先按林叔說的實行一個月,看看情況。情況好,我們就按得福叔說的來。不好,就一直按林叔說的吃下去,怎麽樣?”
其實兩個老人心裏還是不服氣,憑什麽要聽對方的,都不說話。
“行不行你們說句話啊!你們這樣你們來做這個村長好了,我不管了。”吳有財一腳將椅子踢到,怒目圓瞪的看著這些長輩。
看樣子也隻能這樣了,吳有財真生氣了。
“行吧,我給吳有財一個麵子,可不是我怕了你。”林得福扯著脖子死鴨子嘴硬。
哼,“你不聽還能咋地,時間會告訴我們一切。你以為我想和你吵,真聽你的,這是會死人的!”
聽到這話林得福又不服氣了,還沒開口說話就被憋了回去。
“既然討論好了,我去喊人,開會收糧食,省的日長夢多。”
看著又有吵起來的趨勢,吳有財丟下一句話後,快步走了出去。
主事的人都跑了,他們吵給誰看。最終還是沒吵起來,不過兩看生厭的不歡而散。
“鐺鐺鐺——”
吳有財敲一遍鑼喊一句,“集合集合。”一路走一路敲,保證每家每戶都通知到了。
村頭大樹下
“不是,村長憑啥啊,你不是說頓頓吃白麵麽。”
“你自己看看,我這收上來的糧食有多少。又都是些什麽,頓頓吃白麵,你咋這麽能。”吳有財踢了踢腳邊這堆糧食。
“可別人村都這樣吃啊。上次我去丈母娘家,我媳婦他們村的食堂吃的可好了,就是白麵豬肉的,還都吃不完那種。”
看來是個刺頭,必須鎮壓。
“我不管別人村,我們村就得按我們的決定來,我難道不會吃好的?但你們得看看實際條件,大米都沒收到一半,還想白麵。”
村民的意見很大,但是再大也得這麽做。
直到最後都還是吵吵嚷嚷的,不過被村老聯合鎮壓了,少數服從多數。
但這樣強行鎮壓終究會留下隱患,吳有財還是耐心的給村民們解釋了一遍他這麽做的原因。
不管再怎麽不情願,也胳膊擰不過大腿,老一輩們確實經曆多。
村民們被暫時的安撫了下來。隻要後麵情況好終歸還有轉機。
這會的最後,吳有財安排人手登記好糧食,並讓村民們上來檢查一遍。
“你們也都看到了有哪些糧食。”
村民們點點頭。
“我點到名的就留下了幫我把糧食收到糧倉裏去,剩下的就回去吧,散會了。”
時間過得飛快,抓不住光陰的小尾巴。
吃食堂小半個月後
今天又是天氣晴朗的一天。
寧靜的東河村,在早飯過後又充滿了活力。
村民們像螞蟻一樣,勤勤懇懇的在田裏勞作著。他們得抓緊時間,誤了這施秧得時節,這一年半年可就要餓肚子了。
“哎呦,我去上個廁所,水喝多了。”
一個漢子說著說著就把手裏的鋤頭一丟,右手錘著腰,嘴裏還不停的嘟囔,“我的老腰啊,可累死了。”
“你去哪,這活才剛開始幹,你就偷懶。我和你說,你的活這次我們不會給你幹了。”
對於隊員的罵罵咧咧,漢子並不理睬,依舊我行我素。
看到一下就竄的沒影的漢子,田裏這個青年看了眼手裏的鋤頭,心裏好氣,也把鋤頭丟了。
但到底比較老實,沒有那個漢子放的下麵子,又把地上的鋤頭撿起來認命的鋤著地。
漢子向著樹蔭下走去,同隊的人看見了,“老張,幹嘛去啊。”
“喝水。”沒好氣的一答。
倒了一大碗水,張漢子咕咚咕咚得喝了一大口,舒服的發出一聲喟歎。
用手臂擦擦嘴,把碗放下後,隨便坐在草上,拿下頭頂的帽子扇著風。
看著田裏挖地的人,感歎了一句,“舒服!”
看見自己小隊的人揮手叫自己,張漢子低下頭,裝作沒看見。
他才不回去,他就是太老實了!
他這半個月來幹活一點都不含糊,算下來就他幹的最多,但是得到的東西卻是一樣的,他才不幹這種事。
休息了許久,張漢子才拖拖拉拉的回去幹活。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今天分派給張漢子的活都沒幹完,小隊長來檢查的時候大發脾氣。
“這播種可耽誤不得,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有什麽事等播種之後再說。”
聽著小隊長的訓誡,張漢子不吭聲,左耳進右耳出的。
最後小隊長看說不聽,沒辦法,隻好讓他先走了。
他的去找村長匯報這事,這張家老大出了名的老實肯幹,現在這個樣子…
看看村長有沒有什麽辦法,這村裏的歪風邪氣需要好好的殺殺。
唐硯清一進食堂就聽見有人陰陽怪氣的,“幹這麽重的活,還吃的這樣,我娘家都是吃魚,別提那滋味有多美了。”
“就你話多,我們不是一樣吃?”
吳有財聽見了站出來壓製,那個小媳婦瞬間不敢說話了,對於村民來說,村長還是挺有威信的。
“就是,都一樣的吃。”呼嚕嚕兩下扒完飯抹抹嘴附和。
吳有財聽見了看了一眼,看見就來氣,和他一隊的張老大,幹活多賣力多老實的一個人,就被他帶的也偷奸耍滑。
“滾,就知道吃。”那懶漢也不怵,大搖大擺的走了。
這是一個好時機,人群中一人兩眼咕嚕咕嚕轉個不停,喊了一句,“我咋聽說別的村的人講,國家有糧食補貼?”
“啥?糧食補貼,怎麽我們村沒聽說過。”
“那我們還吃這麽差,怕不是村長你們帶頭私吞了?”
聽到質疑議論得聲音,吳有財臉可見得拉了下來,“誰在搗亂,站出來說,藏頭藏尾的。”
那個人想了想還是站了出來,“我,村長你說,是不是有這回事。”
看見真有人站出來,眾人覺得可信度又更高了,議論紛紛。
“索性我就說出來,打消你們的念頭。
這個補貼,是叫救濟糧,啥叫救濟糧你們應該知道,隻有吃不上飯要餓死的時候才發,而且也不挑口感了,就隻能吃飽。”
沒想到是這樣,難道真的錯怪村長了?
“聽清楚了就散了,一直沒個消停。”吳有財攆著大家。
那人見大家這麽容易就被說服了,呸了一口。
還小聲咒罵,“一群膽小鬼。”
不過他自己也是個膽小的人,不然也不會躲在人群裏煽動了。
吳有財有點糟心,他知道林爺爺說的已經慢慢應驗了,心裏不禁慶幸,還好沒有放開吃喝。
不過這麽下去不是辦法,得琢磨點其他營生,調動他們的積極性。
看見端著飯的唐硯清,吳有財眼睛一亮,走過去,“清娃子,你那藥材種的咋樣了。”
“就那樣唄,還是個苗。”唐硯清隨意一答。
歎氣的吃了口飯。
不管吃了多少次,唐硯清還是吃不習慣這個時候的飯,老想念家裏的麻辣燙,炸雞,漢堡和火鍋了。
“才這麽短的時間,林叔說的那些問題全有苗頭了。我這心裏著急,想著找補回來順便轉移注意力。”
唐硯清轉過頭,看見吳有財真摯的眼神,“那你想我怎麽辦。”
“要不,你就提早交給他們?讓他們能早點得到實惠。”試探性的問。
“怎麽個實惠法,還是苗呢!而且這時候拿到錢也用不出去。”
吳有財搓搓手,一臉笑容,“個人用不出去,但集體可以啊。
折算成工分,讓他們用工分來淘換點好東西。剩下的錢我看看能不能換到糧食。”
吳有財看著唐硯清不反對,試探性的問,“清娃子,你這是答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