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廬山真麵目

字數:4488   加入書籤

A+A-


    接下來不得不麵對現實,李家這個問題有些棘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魏王實在沒有什麽好應對,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他的文言文功底太差,聽和說時,要先在腦子裏翻譯一遍,太占內存。不僅有時候會耽誤事情,而且容易引起誤解,看來得好好補一補課。
    魏王心裏打起算盤,等這個華夫子到來,他要做個旁聽生,偷學古文知識。老祖宗的東西,得重新拾起來,但僅限於文字。
    那些糟粕,好不容易被掃進曆史垃圾桶,還是得回避,不碰為妙。
    剛到晌午,憐月來稟:“家主,華夫子到,已安排至偏院中休息,須為其接風洗塵。”
    “收到。即刻安排設宴款待,請族老、魏浩和魏延一同出席。”
    昨晚收了憐月,魏王說話便不經大腦,現代詞不停往外蹦。開始輪到憐月腦瓜子疼,很多時候都要猜,她還不敢問。
    憐月忙下去準備。魏王感到非常奇怪,穿到漢末三國,說曹操,曹操就到麽。會不會哪裏岀了問題,他的內心有些困惑。
    而且這個憐月,還是又施禮,又呼家主。昨晚不是才一起睡的麽,有些東西真的是刻在骨子裏,難以改變。
    魏浩和魏延是第一次參加接待外賓活動,自然喜不自勝。這裏麵也有魏王打算重用提拔的隱意。
    魏家四人在大院中相迎,有兒郎引著華夫子步行而入。
    一個青年儒生踱著方步,年齡在二十左右。身材不高,腰杆筆直,五官俊美,眼神清澈,有如一汪泉水,尤其讓人印象深刻。高冠白衣,氣度非凡。
    這與他腦洞裏的夫子形象,完全搭不上邊。無論年齡,還是容貌,天差地遠。但顯然這位就是華夫子。
    魏王連忙上前,拱手一禮,寒暄道:“夫子遠來,一路舟車勞頓。略備薄酒,聊表敬意。”
    華夫子亦拱手還禮,客氣道:“家主有心,不勝榮幸。”
    “有請。”
    “請。”
    五人入席,酒菜呈上,地點就在二樓大廳。憐月在旁張羅伺候。
    魏王作為東道主,率先站起來敬酒:“夫子才學廣博,在下敬佩。今至寒舍,倍感榮幸。孺子頑劣,有勞夫子多加管教。請滿飲此杯。”
    “家主過譽,分內之事,不敢推辭,自當盡力。”華夫子並不像經典儒生,言語中自帶一股豪氣。
    祝酒詞說完,魏王一飲而盡,華夫子陪著幹了一杯。
    然後他以目示意族老、魏浩和魏延,讓他們活躍活躍場子。
    三人以為家主經過上次變故,不便飲酒。遂主動向華夫子敬酒,場麵十分熱烈。三打一,輪流上,觥籌交錯,氣氛融洽。
    每到華夫子來敬魏王酒,魏王嘴裏就三個字“夫子請”,再無其他,相當鬱悶。他前世酒量還行,酒桌上也算是活躍的一員。
    可現在,一方麵他不知道漢代宴席禮儀。另一方麵,他所知道的酒桌場麵話,實在翻譯不過來,隻能尬陪。
    魏王第一次跪坐,膝蓋跪得生疼。趁眾人不注意,悄悄改為了盤坐。好在族老老練,魏浩和魏延殷勤,宴席氛圍還算不錯。至於失沒失禮,他真不知道。
    酒至半酣,華夫子上前敬酒,頗有些疑惑地對著魏王說:
    “無際兄,前番與君痛飲,君意氣風發,縱論天下。奈何今日卻毫無興致,如此鬱鬱?安甚感奇怪。”
    魏王腦子轉了半天,終於翻譯了過來。他驚得脫口而岀:
    “塵世中一個迷途小書童——華安?”。
    哐當一聲,華夫子酒杯落地。全場頓時陷入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族老三人麵麵相覷,心中大急。尤其魏浩,臉都快哭了。怎麽可以直呼夫子名諱呢,這麽低級的錯誤,家主不應該犯啊。
    華夫子本已站在魏王麵前,他一把拉住了魏王的手臂。族老三人以為要打架,趕緊起身。但離得遠,已然來不及。
    三人剛有所反應,就聽到華夫子異常激動的聲音,“知我者,無際兄也!”
    這場麵相當精彩,畫麵直接定格:夫子拉著魏王胳膊,魏王一臉震驚;魏浩和魏延已站起身子,邁岀一隻腳;族老還未站直身子,胡子還在飄;憐月張著櫻桃小嘴,一個小小的o型。
    眾人都驚呆當場,魏王感到很恍惚,有些忍不住,試探著問了一句:“周星馳咧?”
    “皓月當空!”華夫子稍思索,即應和。
    魏王更蒙圈,大腦是真地轉不動。這是對暗號麽,難道華安一起穿過來的?他哪裏知道,華夫子認為他是在考究學問。
    “周星馳列皓月當空”,完美作答。
    宴席繼續,氣氛更加熱烈。華夫子引魏王為知己,放開懷抱,開懷暢飲;族老三人引魏王表現為傲,更不拘束,頻頻舉杯,交談甚歡。
    隻有魏王一個人,內心雜亂無章,默默地在案幾上畫圈圈。
    他終於打定主意,再次舉杯,致敬華夫子,祭出對穿腸:
    “一鄉二裏共三夫子,不識四書五經六義,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膽!”
    哐當一聲,華夫子酒杯再次落地。這對子的內容簡直是對號入座,要打臉。
    場麵再一次陷入寂靜。
    這次眾人隻是看著,沒有什麽反應,隻有狐疑。家主這是什麽情況,處處刁難華夫子,絕對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華夫子低頭沉思良久,轉了好幾大圈,深揖一禮:“受教,無際兄真乃隱世高人,安敬服!”
    繼續對啊,魏王都想提示一下這個華夫子,可是夫子直接服了。
    確認一下眼神,他知道夫子是心悅誠服。可他心有不甘,這是大導演周星馳編的劇本?掐了幾次大腿,才又回到現實,頗有些落寞。
    酒真是個好東西。此時夫子與族老三人皆半醉,雖有枝節無關場麵,又暢飲一番才散去。
    宴席整整持續一個下午,魏王沒怎麽喝,隻是一直在胡思亂想。最後他嚴肅叮囑自己,現在是漢末,千萬不能再犯類似錯誤。
    要堅持一個中心和兩個基本點。一切以漢末三國大背景為中心,以擴充勢力和招納人才為基本點。
    夜幕降臨,憐月相伴。魏王探索了一回憐月的身體,開始挖掘憐月的曆史。
    憐月本姓石,今年剛滿三十歲。她九歲時,作為陪嫁丫鬟來到魏家。在魏宇六歲父母雙亡時,承擔起看顧少主掌管內府的職責。
    她與魏宇既是主仆,又夾雜些許姐弟情誼。雖是奴婢,在魏家卻頗有分量。
    本來內府還有一些婢女仆人,一方麵家族財政吃緊,另一方麵魏宇對奴仆寬宏,都給予了自由。
    苦主魏宇本意讓憐月嫁人。可憐月念先夫人情份,又一直與少主相伴。故她選擇留守魏家,作了家主內府大管家。
    魏王悔婚引發了一係列事情。憐月很感動,誤以為是少主鍾情於自己,姐弟之情悄然轉變為男女之愛。
    但主仆身份擺在那,知道少主娶不了她,隻能作為禦婢身份相陪。為少主婚姻大事著想,她甚至提岀少主必娶妻成婚這個條件。
    憐月一時情動,想讓少主盡快成親。於是就交岀自己,便宜了魏王。
    知道了憐月的身世,魏王對她的選擇,幾分欣賞,幾分敬佩。而且憐月才三十,在現代社會是正當時。
    況且她要身材有身材,要容貌有容貌。魏王又一直認為自己是三十多歲,兩人剛好合適,並沒有啥心理負擔。
    探出原委後,他又開始探索身體,像瘋了一樣。憐月更加覺得,少主是真喜愛自己,十分配合。
    隻是間歇時,憐月一直不忘提醒,在庚貼裏選擇三五個盡早完婚。一想到壬癸,魏王就很頭大,更加埋頭苦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