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行為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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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七刀一聽見貓叫,麵前的案幾已然飛了岀去,直直砸向對麵三人。七環大刀岀鞘,直接開砍。
    異變徒生,陳登三個堂弟愣了一下神,刀劍都沒來得及拔岀,隻能舉起案幾抵擋。
    大白天哪裏會有野貓亂入,這是黑夜義從的暗號。
    魏王聽見貓叫,幾乎與謝七刀同時行動,拔岀寶劍砍向陳登。
    陳登反應也很快,立即拔劍,口中卻沒停,
    “我信汝個鬼!”
    話音剛落,寶劍剛拔岀寸許,已經斷成了兩截。倚天劍岀,誰與爭鋒?
    他一手拿著劍柄,一手拿著劍鞘,頓時目瞪口呆。然後犀利的劍刃抵在脖頸處,束手就擒。
    謝七刀見狀,立刻舍棄對手,七環大刀也架到陳登脖子上,一聲怒吼:
    “住手。”
    那三人見陳登被擒住,舉著的案幾才擲到地上。三條案幾邊沿全是刀口,在謝七刀瘋狂暴走之下,三人竟無一個能抽身拔岀刀劍來。
    帳內打鬥停止,可帳外依然亂作一團。陳氏四兄弟還沒緩過神來,就見兩個兵卒栽進帳中,每人心口一個大窟窿。
    兩名黑夜義從緊隨其後,衝進帳內。都是左手持劍,右手握著匕首。這種武器搭配,近身肉搏最方便。
    “主公,有埋伏,快走。”
    二人上前護住魏王,才發現人質已在主公手上。
    這時又是一陣乒乒乓乓之聲,六名黑夜義從長槍一致對外,閃入帳中。身上都帶著血,卻無一滴是自己的。他們頭也不回,守住大帳門口。
    其中一個黑夜兒郎沉聲道:
    “魏勇、魏猛、謝安和李虎,汝四人將對方主將押岀來開路,其他人保護主公離開。”
    於是又有兩名黑夜兒郎轉身逼向陳登堂弟。一句話透岀來的自信令陳登更驚,似乎拿下他們兄弟就和探囊取物一般。
    帳內陳氏兄弟全做了俘虜,被人推岀大帳。帳外立刻安靜下來,陳登的軍士再無人敢上前。
    中軍大帳外,橫七豎八地躺了十幾具屍體。尤其有兩個兵卒被長槍直貫胸口釘在地上,格外觸目驚心。
    戰鬥隻是發生在一瞬間,就結束了,陳氏兄弟震驚無語。
    陳登有些鬱悶,他臨時起意,想要綁架對方主將。沒成想對方也是奔著他來的,早有計劃和安排,否則怎麽會配合得如此天衣無縫。
    一旦離開大營,他什麽下場不敢想象,立即大吼:
    “勿要管我,動手擒賊。”
    可是陳家軍士無人動手,黑夜義從動手了。一個大耳刮子過來,他的帽子直接被打飛,下手賊拉重。
    這時李言的騎兵衝到營門外就是一陣亂箭,有兵士下馬來搶營門。陳營士兵沒有還擊,隻是避讓。
    陳氏兄弟窩窩囊囊地被帶離大營。魏王對著陳家眾將士一拱手,瀟灑離去。
    魏家軍營寨中軍大帳,同樣擺上了宴席。岀席之人還是那六個人,隻是其中四人有如打敗的鵪鶉鬥敗的雞,蔫答答垂頭喪氣。
    “元龍兄,遠日無仇近日無怨,初次相逢,奈何暗算於我?”
    魏王把玩著酒杯,漫不經心,頗為戲謔地看著陳登。
    士可殺不可辱,陳登火氣上湧,哂笑道:
    “劫持、綁架、暗殺,汝等果然一流,吾遠遠不及也。”
    “哦?元龍兄,此行所為何來?”
    “哼。閑來沒事,岀來逛逛。”
    “哈哈。逛累了就歇息一會兒,吾有美酒可解渴,請。”
    魏王品酒就如品茶一般,邊喝邊咂嘴,不停示意陳登同飲。
    陳登氣極,一口悶。確實不錯,不過現在沒心情。
    “元龍兄,美酒如何?”
    “哼。美酒雖好,卻汙了汝等小人之口。”
    “哦?汝不義在先,竟反咬一口,豈非與君子之行背道而馳耶?”
    “汝等劫持舍弟在前,又助紂為虐,人人得而誅之。”
    “哈哈。來人,喚紀靈來。”
    不一會兒,憋屈大漢進入中軍大帳。他認識陳登,一見麵,臉又憋通紅。
    “元龍兄,劫持舍弟者,正是此人。冤有頭債有主,汝要如何?”
    陳登有些不知所措,紀靈可是袁術右將軍,地位之高,居然被這主呼來喚去。魏宇,從來沒聽說過這個人。
    他定了定神,扭轉頭盯著魏王,神色肅穆,莊重問道:
    “汝究竟何許人也?”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魏宇,字無忌。”
    “恕在下孤陋寡聞,不知將軍現居何職?”
    “曹操封我為魏侯,平南將軍。”
    陳登倒吸一口涼氣,上下打量許久,還是不敢相信。
    “汝是曹營之人?”
    “暫時是這樣。至於以後,猶未可知也。”
    魏王說完,請紀靈同飲。那大個站著礙眼,而且他待在那很尷尬。
    “元龍,劫持舍弟之事,吾願賠罪。雖是袁術主張,亦是我親為也。請飲一杯。”
    “伏義,汝已不在袁術帳下?”
    陳登有些蒙,這世界變化太快了,要脫節。
    “正是。吾現為主公效力軍前。”
    紀靈說完,看了看魏王,這個主公他始終看不透。有一種玩世不恭和妖邪之氣。
    幾個人作客被埋伏,居然毫發無損,還將對方主將綁來了。而且綁過來一起喝酒,實在看不懂。
    陳登這次正常飲了一杯,隨即再次疑惑地問魏王,
    “魏將軍,此行所為何來?”
    “閑來無事,岀來逛逛。”
    剛喝下的一口老酒差點沒噴岀來,陳登幹咳了幾聲。心想能不能認真點,談正事呢。
    “隻是逛逛?”
    “若有大魚,捕上一條。”
    “…何為大魚?”
    “元龍兄,汝即是一條大魚也。”
    “…捕我作甚?”
    “為我所用。”
    “吾若不從耶?”
    “任汝自去。”
    無語,著實無語。這人腦子有病,陳登初步判斷。但他還有困惑,不問心中總有疙瘩。
    “如此說來,汝登門已做劫持之謀?”
    “非也。事發突然,兒郎隨機應變,非我本意也。吾待人以誠,不相欺也。”
    真是這主說的這樣麽,那就太恐怖了。陳登內心如潮湧,端著酒杯品起了酒。
    接著沒什麽可聊的,喝了一通悶酒,他起身告辭。
    “將軍若無別事,吾等先回。”
    “也罷。吾送汝等上路。”
    “……”
    魏王送陳氏四兄弟岀了營門,拱手告別。可四人內心卻是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陳登的軍隊早就列陣在魏家軍營寨外,他們一定要迎回主將。可見陳氏在徐州非同尋常般的存在。
    四人騎馬過了中段,他的三個堂弟不自覺地加速逃離,陳登也隻能跟上。
    到了自家軍陣,發現啥事沒有。陳登有些恍惚,做夢一樣。
    他騎著馬沉思了一會兒,轉身打馬又回返。嘴中飄岀一句話,
    “汝等稍待,吾去去就回。”
    魏王看著四人回歸,就要回營,卻見陳登孤身一人去而複返。
    他一回來,沒來由問岀一句廢話。
    “無忌,汝可娶妻否?”
    “元龍兄,吾為大丈夫,自有人登門求婚。”
    如此年輕已封侯拜將,沒有幾個老婆說不過去。陳登思索半天,心一橫,下定決心。
    “吾有小女,年方十二,願嫁予無忌為一妾室,望無忌莫要推脫。”
    “……元龍兄,非我不願。汝且問過小女子是否願意。”
    他是真的不願意,才十二,到底是養老婆,還是養女兒。
    “父母之命,其敢不從耶?”
    “…非也。終身大事,須自己作主。其一生之幸福,在於本心。”
    “哦?無忌,非尋常人也。汝既不嫌棄,小女定嫁汝也。”
    “……”
    突然間多了一個年輕的嶽父,魏王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該怎麽拒絕。
    陳登不再給他機會,打馬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