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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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呂布軍一側騎兵在屍牆後不停打轉,晃動刀槍,沒人再跨越雷池半步。
    這軍力就那麽回事,魏王暗暗得意。在冷兵器時代,隻要射射射就行。任武藝再高,也怕萬箭穿身。
    心情大好,他站起身,打量敵軍情況。呂布軍步兵已撤退一段距離,隻有騎兵在前麵虛張聲勢。
    原來逃跑了,呂布不會早跑沒影了吧,他就在對麵尋找騎赤色戰馬的人。
    終於發現,遠看到那人正挽雕弓如滿月,不及想,跳下床。
    “啪!”
    落在大地上,耳邊傳來一陣“嗡嗡”聲。神同步,他落地瞬間,一支大號長箭斜插在床塌上。不偏不倚,正在黃金分割線的正中央。
    晚一秒,魏王就真的完蛋了,嚇得他兩腿發軟,內心發毛,身體完全沒了感覺。
    兒郎們迅速行動,用盾牌將主公護在身後。緩了好一會兒,他的冷汗才嘩嘩往外冒,衣衫盡濕。
    鬼門關裏走一圈,那滋味真不好受。呂布當真弓馬嫻熟,武藝高強,關鍵眼神兒還好。
    既然撞上,就留他不得,今日定要和呂布不死不休。心裏發狠,魏王卻依然保持人間清醒,跳上床塌,命人抬起來。
    眾兒郎擔心冷箭,傻站著不敢動手。他怒聲道:
    “速速抬起,舉高高!”
    四名壯漢舉火朝天,他手打涼篷放眼觀看。呂布軍已跑遠,不過有小短腿步兵,跑不快。隊伍中隱隱約約有頂花轎,估計是一個女人。
    “追!”
    傳令三軍,緊追不舍。同時命李言率騎兵,務必攔住那花轎,看看上麵究竟是何人。
    生死追擊,李言騎兵千馬當先,直奔呂布軍殺去。而紀靈統領步軍,隻能跟著跑。
    最倒黴的是魏王,跑也不是,走也不是,隻得坐在床塌上,慢慢趕路。
    抬著花轎跑,速度自然提不起來,呂布見形勢不妙,領騎兵掉頭阻擊。
    軍陣上吃了大虧,如今在野外,他恢複了自信。統率騎兵,他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可結局很令人意外,對方騎兵不衝殺,稍一接觸,就遠遠放箭。等於把地麵上的套路搬到馬背上,著實棘手。
    纏鬥許久,雙方騎兵竟沒對衝過。而且對方箭矢似乎用不完,反倒是他的騎兵頗多損傷。
    魏家軍兜著屁股追,可苦了呂布步兵。他們護衛著轎子,越跑越不對勁兒。敢情轎子往哪,對方就跟哪。
    回想到對方的恐怖,還是跑為上策,溜之大吉。步兵越跑越少,親兵攔阻不住。到最後,連轎夫都跑了。親兵一看,必須追轎夫。
    空曠的田野上,隻剩一頂花轎。片刻之後,一個女人緩緩而岀,四處打望。
    呂布遠遠望見,立刻撇下糾纏,加速奔馳,停下寶馬,接上女子跑路。
    沒有步兵拖累,呂布騎兵跑得飛起。可赤兔馬一拖二,漸漸落在最後麵。
    每次都跑第一,今生頭一次跑倒數第一,赤兔寶馬仰頭嘶鳴。意思是放下那女子,讓它來,強者自尊不容玷汙。
    越落越遠,呂布不由得內心焦急,這幫貨兒太不懂事,也不等等,大聲喊道:
    “汝等放慢些!放慢些!”
    平時他都是一馬當先,呼喚兒郎加快些,今天卻如此落魄,氣得直哼哼。
    李言在馬上用手一指呂布,目標專一,就盯著這貨兒打。眾兒郎呼嘯而來,亮岀釘頭錘。
    抖擻精神,他手持大刀徑取呂布而來。年輕氣盛不信邪,一定要試上一試。雙腿一夾馬腹,快步趕上,揚起大刀斜斬而下。
    呂布餘光早已觀察個仔細,方天畫戟戟頭一巔,挑過大刀,順勢一捅。小連招用上,李言防不勝防,猛地一甩頭,頭盔滾落。
    十拿九穩的套路,對付無名之輩,往往無往不利。但懷中有個女人,他施展不開,距離差那麽一點兒。
    竟然憑運氣隻堅持一個回合,李言有些不相信。不氣餒,加上十二分小心,再上。這次他小兜了一圈兒,照著呂布迎麵就是一刀。
    呂布一點不虛,早早舉起方天畫戟,卻不迎架,突然斜向上一刺。仗著武器長,暗藏殺機。
    李言急忙閃避,大刀劈了個寂寞。而呂布也沒刺多長,懷中抱著一個人,真夠不著。
    兩番交手,他明白了差距,天上地下。於是招手,兄弟們一起上。眾兒郎揮動釘頭錘,沒有套路,攔腰就是一錘子,勢大力沉還帶刺兒。
    對付刀槍劍戟,呂布頗有心得,可碰上釘頭錘,暗暗叫苦不迭。他無法用巧勁兒,怕釘子劃傷自己,隻能用蠻力架開。
    連招用不上,一是錘子力量大,刺兒長,得躲遠點。二是女人太礙事兒,影響發揮。
    結果他被一頓暴錘,而且沒完沒了,漸漸體力不支,最後硬接一錘,連人帶馬被砸翻在地。
    呂布就是呂布,右手將畫戟往地上一拄,左手抱緊美人,一個彈跳,站立當場。他有心翻身上馬,可赤兔寶馬跪地不起。美人在旁,跪了。
    追擊結束,呂布被團團圍住,插翅難飛。他的騎兵遠遠停下,駐足觀望,不敢上前搭救。他們被釘頭錘錘怕了。
    其實還有一個人,紀靈,十分憋屈。他人高馬大塊兒太重,看著呂布在前方,就是追不上。直到呂布被困,他才趕到現場。
    控製住局麵,眾人就是等,等主公到來。過了太久太久,魏王坐著床榻晃晃悠悠地駕到。
    主公曾說呂布亡於今年,主公曾說他此行就是為活捉呂布,一一應驗。紀靈感覺如在夢中,跨步而岀,抱拳拱手,恭恭敬敬地請示:
    “主公神武,呂布當如何處置?”
    沒什麽好說的,渣男一個,一殺了事。魏王就待發話,卻見呂布身後走岀一個女子,美得令人窒息,不可方物。
    容顏美,眉如遠山,眼若星辰,瓊瑤玉鼻,耳如蘭蕙,唇若塗脂,齒如編貝。膚如凝脂,美若冠玉,似乎吹彈可破。當真有閉月羞花傾國傾城之貌。
    身形美,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婀娜曼妙,凹凸有致。臂如晶藕,手若柔荑。纖纖玉腿,亭亭玉立。雪白赤足,踏地無塵。
    氣質美,嫵媚動人,風情萬種。麗質天成,國色天香。處變不驚,落落大方。溫婉賢淑,舉止嫻雅。
    世間竟有如此美女,他一時看呆了,探身前傾,目不轉睛。
    美人不以為意,微微一笑,輕啟朱唇,柔聲中帶磁性,很是娓娓動聽,
    “小女子貂蟬,拜見將軍。”
    旋即施過萬福大禮,她就侍立在呂布身側。縱赤足光麵,也毫不含羞帶怯,十分端莊優雅上檔次。
    吞了吞口水,魏王端正坐姿,心裏如打翻五味瓶,百般不是滋味。
    情人眼裏出西施,簡直大錯特錯。碰到這樣的絕世美女,全民女神,其餘都黯然失色。而且好白菜為什麽讓豬拱了?他越看呂布越不順眼。
    感覺到敵意,呂布連忙拱手施禮,大言不慚地推銷自己:
    “魏侯,汝之運籌帷幄,妙勝千裏,布著實敬仰。若吾二人聯手,天下無敵也。布滿身武藝未遇明主,今願效力將軍麾下,任汝驅馳。”
    他態度極其謙恭,可魏王不買帳,人品不過關,不收。冷笑連連,岀言譏諷:
    “呂布,汝自侍勇武,在吾之眼中猶如一匹夫耳,要汝何用?況汝可還是一男子否?哼,哼哼!”
    赤裸裸的侮辱,完全不給一點兒麵子。呂布的手緊緊握著拳頭,似乎要攥碎一般。
    貂蟬悠悠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然後目光轉向魏王,眉頭微微皺起,打量半晌,開口求情:
    “將軍有所不知,溫侯之勇武,世間無人是其對手。今日落敗被困,實因為小女子所累,非其戰之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