翛然已往！
    戚小小回到家後給薑梨回了個電話，閑扯些有的沒的，約好明天一起去體育館後才掛了電話。
    奶奶今天興致很好，吃晚飯的時候一直問戚小小今天一天都去哪兒了，幹什麽了，還說下次一定要請小小的朋友們來家裏吃飯，今天都沒什麽準備。
    小小邊吃飯邊給奶奶講今天的事兒，奶奶聽說吃飯都是別人花的錢，不樂意了，還沒吃完飯就回臥室拿出了她包錢的帕子，取了些錢給小小，讓小小明天請人家吃飯。
    戚小小也沒推脫，收下了。其實她還是存了些錢的，平常也不怎麽花，本來也打算以後請他們吃飯，收下隻是為了讓奶奶放心。
    吃過飯，戚小小安頓奶奶睡下，洗個碗筷，打掃了家才回到自己的屋。出去跑了一天有些還真有些累，但看看還沒開始寫的作業，戚小小認命地趴在書桌邊開始挑燈夜讀了，可寫著寫著，心思總往別的地方跑，戚小小覺得，還是少見賀岑得好。
    賀岑還不知道別人已經在盤算著不見他了，趕回宿舍已經過了熄燈的點兒，跟宿管阿姨好聲好氣說了半天，挨了頓罵才進去。回了宿舍也不敢有太大動靜，雖然大家都還沒睡，但夜晚是屬於高三的，對於每天晚上開著台燈學習的高三舍友，賀岑已經習慣了自覺安靜，由此可見，他的高三生活將多麽無趣啊。
    周建想打聽賀岑去幹什麽了也不好過多交談，隻能又憋著問題睡了，可太難受了。
    第二天早上，鬧鍾一響戚小小就起來收拾了，刷著牙忍不住感歎，周末比上課都累，正準備穿鞋，就聽見有人敲門，早早起來在院子裏澆水的奶奶，放了水壺，準備去開門。
    “奶奶，我去吧，應該是薑梨。”
    戚小小蹬了鞋去開門，
    果然是薑梨，還有賀岑和周建。
    “你們怎麽一起來了？”
    “路上碰到的，他橫穿馬路，太不安全了。”
    “那會兒沒車！”
    “沒車也不行啊，這是交通規則，你果然是個沒安全意識的人，”
    薑梨和周建又就安全問題展開激烈的辯論，戚小小和賀岑跟在後麵無奈地對視一眼，完全插不上話。
    路上走得慢了些，雖然時間推遲了，也是掐著點兒趕到體育館的，進了體育館比賽還沒開始，戚小小班已經在準備了，看著薑梨進來，班長遠遠地喊她去換衣服。
    戚小小見薑梨被喊走，想著他們都沒吃早點，準備去附近買點兒吃的。
    “我跟你去。”賀岑轉頭問周建“你去嗎？”
    這點兒自覺周建還是有的，找借口說要去找薑梨繼續探討安全問題，轉身就紮進人堆裏了。
    “走吧。”賀岑朝著大門方向走去，把戚小小拒絕的話堵在嘴邊。
    說是戚小小來給大家買吃的，一出門反倒是賀岑領著戚小小走，戚小小差點兒忘了，自己對這片一點都不熟悉。
    “想什麽呢？”戚小小瞟著一縷衣角跟在賀岑後麵，心思早已不知道散發到什麽地方了。
    “啊？沒什麽。”戚小小抬頭回話，才發現自己前麵走著個不認識的人，隻是外套和賀岑的很像，轉過頭，發現賀岑就站在身後一臉微笑看著她。
    後來戚小小總能想起那個場景，清晨幹淨的街道，賀岑逆著光，朝她笑著，晨光鋪在他身上，十分溫暖，也十分不真實。
    戚小小看著在自己身後的賀岑有一瞬間錯愕，反應過來後臉紅得說不出話。
    “你走錯了，從這兒拐進去就有賣早點的。”賀岑忍者笑給戚小小指路，戚小小更臊了，跟著走都能錯，沒救了。
    買好早點回去，比賽剛好開始，戚小小順著標牌找到班級所在的位置簽了到，準備找薑梨給她送早點，可她感覺出有很多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他對旁人的目光異常敏感，也異常恐懼。
    她在覺得下一秒就有無數的嘲笑聲等著她，她想走，她不想聽，但她還是聽到了。
    “就是她？戚小小？”
    “是啊，要不是今天聽她以前同學爆料，還不知道咱們班有這麽個人呢。”
    “看著溫溫柔柔的一個小姑娘，怎麽就養成偷人東西的習慣了了？”
    “不止呢，聽說還搶別人男朋友。”
    “是嗎是嗎，你怎麽知道？”
    “我認識她同學，以前就知道她德性，沒說而已。”
    “這有什麽奇怪的，聽說沒爹沒娘，就一個老得不行的奶奶跟著她，哪能管住啊。”
    “……”
    各種聽過的沒聽過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向薑梨，體育場內啦啦隊的呐喊依然震耳，也沒能蓋住細碎的討論聲，那些聲音一股一股真真切切全都鑽進了戚小小的耳朵裏，賀岑攬著她就往外走。
    “那男的誰啊？”
    “這你都不認識，高二3班的賀岑。”
    “哦！就門口大榜上那個賀岑。”
    “對，他怎麽跟這種人混一起了。”
    館內的討論還在繼續，賀岑帶著戚小小出了體育館。對於戚小小的事，賀岑多少知道一些，今天這流言來得莫名其妙，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搞鬼。賀岑看看麵無表情的戚小小有些不忍，“回家嗎？我送你。”
    戚小小還不能回家，她得調整一下自己才能回去，不然白白招奶奶擔心。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碰到，隻是她才剛開學不到一個月，這種生活就又要開始了，究竟什麽時候是個頭，戚小小心裏憋著委屈，撒氣似的踢了腳地麵，權當地上有塊石頭被她踢飛了。
    “不用管我，我沒事兒，你回去找周建他們吧，他們還沒吃飯呢。”
    賀岑其實並不想看戚小小故作堅強的樣子，明明受了那麽大委屈，不哭不鬧，也不辯爭，她想一個人吞下一切，可她有沒有想過她根本承受不了。
    承受不了嗎？在戚小小的世界裏，承受不了也得受著，因為她沒有家庭的後盾，沒有撐腰的父母，還不能讓奶奶跟著操心，有些東西，扛著扛著就習慣了，再多再沉，再不堪忍受，也要堅持。
    “帶你去個地方。”
    戚小小看著滿桌的酒瓶，滿的，有些發怵。她長這麽大還沒喝過酒，喝酒不好吧？雖然古人有雲借酒消愁，可後麵還有愁更愁吧，不過，喝醉是什麽感覺？
    “這家燒烤店我還挺愛吃的，就是周建不願來，也就不常來了，今兒帶你來也算給我解解饞。”賀岑邊說邊喊老板拿了起子來，把桌上的啤酒一瓶一瓶都起開。
    “喝過酒嗎？”
    戚小小看著這麽多酒都呆了，傻傻地搖了搖頭。
    “猜你也沒喝過，啤酒度數不高，想喝可以喝點兒。”賀岑輕笑一聲，洗了個杯子遞給戚小小。
    “這不是給我點的嗎？”
    “陪你點的。”
    說話間，點的燒烤已經陸陸續續上來了，戚小小捧著個杯子，一點一點抿著啤酒，可真難喝。
    賀岑手機響了，是周建，接通後對麵傳來薑梨焦急的哭腔“小小呢，小小去哪兒了？”
    “你們在哪兒？”估計是周建拿了手機。
    賀岑看了看自從接起電話就一副緊張狀態的戚小小“老李燒烤，你們不用過來，別告訴薑梨。”
    “小小還好吧？”
    “嗯。”
    戚小小抱著個酒杯看著賀岑，看著看著就有點想哭。不能哭，哭了多丟人啊，以前也不是沒碰到過，有什麽大不了啊，戚小小舉起酒杯一仰而盡，順便止淚。
    “別喝那麽快，吃點東西。”賀岑撿了個菜卷給戚小小“薑梨很擔心你，我讓周建下午打完籃球賽過來，有什麽事兒我們一起解決，別怕。”
    戚小小才想起來賀岑下午還得去參加比賽，怎麽就隻顧著自己了，“你快回去吧，對不起，我都忘了。”
    “已經跟老師請過假了，沒關係。”
    “賀岑，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