翛然已往！
    賀岑回宿舍前給周建打了個電話，跑了幾天，總算打聽到點兒東西，下一步該怎麽做他得想想。
    這麽幾天下來，十一小長假也要結束了，高三的學生放了三天假就回學校上課了，為避免打擾兩個室友休息，賀岑白天一般都趁他們上課才回宿舍。
    賀岑回宿舍收拾了些髒衣服送去樓道盡頭的洗衣機，去了看到洗衣機正好被人用著，看了眼滾筒裏的水，賀岑覺得還是自己洗吧，想偷個懶都不允許，什麽毛病。
    戚小小終於熬到了軍訓最後一天，上午是最後一次訓練，下午參加完閱兵，晚上有一個文藝匯演，這段折磨人的日子就算過去了。
    戚小小回家就看著晾了滿院的衣服，天兒一天比一天涼，奶奶已經把入冬的衣服都找出來洗了。
    “奶奶，大冷天洗什麽衣服，剩下的放著我洗吧。”戚小小拉著奶奶回屋，放了書包，燒了壺水。
    “都快洗完了，白天太陽挺好的。”
    “知道了，奶奶，我餓了，你去把飯熱一熱嘛。”
    “唉！唉！好。”奶奶摘了塑膠手套進了廚房，戚小小戴著手套去院裏洗衣服，冬天外麵的水管容易凍，過幾天得下井關了外麵的水。
    戚小小洗著衣服，大門開了。
    “喲，小姑娘這麽勤快啊。”周建倒也不拘謹，提了兩大袋兒菜，直接進屋去了。
    “薑梨說她已經走不動路了，沒來。”賀岑挽起袖子，拿過戚小小洗好的衣服開始擰。
    “你們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戚小小也沒阻止，反正她阻止了也沒用。
    “臨時決定的，等會兒嚐嚐周建的手藝，不好吃使勁吐槽。”
    “兩人在那兒說我什麽壞話呢，趕緊洗完回屋了，不嫌冷的。”出來倒水的周建正好聽到了他倆說的話。
    “賀岑誇你廚藝好呢。”戚小小說著自己都笑了。
    “越學越壞了。”
    賀岑戚小小洗好衣服周建還沒做好飯呢，奶奶一直圍在周建旁邊算是打下手，其實恨不得自己上手。
    “奶奶，你出去歇會兒，我來。”戚小小把奶奶扶出廚房“小賀也來了啊。”
    “奶奶好，周建一個人能搞定，咱們說會兒話，不用管他。”
    “哎哎哎！你別進來，出去。”戚小小腳還沒邁進廚房的門就遭到了周建無情的驅趕。
    “我幫你。”
    “別別別，你在這兒影響我自由發揮。”周建騰出隻手無情地關上了廚房的門。
    “那個，我拿水壺。”戚小小再推開門周建正拿著把菜刀對著門口。
    “快拿，把門帶上！”
    周建做好一桌菜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賀岑戚小小幫著端菜，還挺豐盛。
    “來來來，大家隨便誇！”周建得意得搓搓手，要是有條尾巴估計現在已近翹到天上了。
    “奶奶，好吃吧！”
    “好吃，好吃，小周本事不小。”
    賀岑今天來本來是有事情要問戚小小的，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飯吃完了，天聊完了，賀岑和周建也該走了。
    賀岑告訴戚小小不用出來送，提了一袋收拾好的垃圾出了屋，周建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風太大了，周建把拉鏈拉到最高，長長了的頭發飄得十分隨意“冷死了，來了你也不問問，白跑一趟。”
    賀岑把垃圾扔到垃圾車，冷得搓了搓手，是該多加點衣服了，“不問了，解決了再說。”
    “你怎麽解決？”
    “明天跟她聊聊。”
    周一大課間剛好輪到李依，賀岑跟別人換了下，等別的同學都下去做操了，教室裏就剩下他跟李依兩個人。
    “你怎麽不下去？小心被老班查到。”李依推開椅子，去拿掃把，路被賀岑擋死了。
    “你跟小小是同學。”賀岑靠著桌角，擺明了長談的姿勢。
    “誰？戚小小？”李依繞過賀岑“課間得做值日，你不打掃，別擋著別人。”
    “你去找過王嬌吧？”賀岑拿了李依手裏的掃把開始掃地。
    “我們是同學。”
    “小小也是你們同學。”
    “賀岑你到底想說什麽！”李依摔了手裏的黑板擦，盯著賀岑，聲音已經帶了哭腔。
    “你不用哭，是你找了王嬌她才去體育館的。”賀岑掃著地，頭也沒抬。
    “你憑什麽這麽說。”
    操場上大喇叭已經在整隊集合了，賀岑拉起蹲在地上哭的李依“我隻是想跟你商量下這件事怎麽解決。”
    賀岑撿起黑板擦開始擦黑板“中午我們聊聊，去洗把臉吧，他們快回來了。”
    “賀岑，你太欺負人了。”李依推了把賀岑跑出教室。
    賀岑把黑板擦了，把垃圾倒了，班裏的人也回來得差不多了，李依一直沒回來。
    周建進來的時候，賀岑又在擦他的桌子，碼得整齊的書又碼一遍。
    “人呢？”
    “哭了。”賀岑心裏煩，不想理人。
    “你可真行，說個話都能把人說哭。”周建戳他一下，讓他更煩了“起開，上課了。”
    李依踩著上課鈴兒回到教室，賀岑看了一眼又低下頭裝著沒看見。
    上完最後一節課，李依一直坐在座位上沒動靜，賀岑也坐著不動，周建摸不清狀況，也隻能待著。
    “沒人了，說吧。”李依還算著課上留著的一道物理題，厚厚的眼鏡，厚厚的劉海，像是把整個人都遮住了。
    “周建還在。”賀岑脫口而出這麽一句話，賀岑以為經過課間後李依不會再想跟他說話了，一時沒想好怎麽開口。
    “嘖，賀岑，你會不會說話。”周建走過來拍了下賀岑的頭，拉了他們前麵的椅子坐旁邊。
    “你為什麽不喜歡戚小小？”
    李依扶了下厚重的眼鏡，沒抬頭“看不慣。”李依在本子上使勁劃了兩下，撕了那頁草稿，準備揉成團，頓了一下，壓在了草稿本下。
    “你喜歡賀岑？”周建漫不經心地擺弄著賀岑桌上那摞書，賀岑震驚地看著周建，李依依然沒有抬頭，隻是空蕩的教室裏有明顯的抽泣聲。
    李依的情緒似乎找到了一個發泄口，哭聲越來越大，控訴聲也越來越大，在李依斷斷續續的控訴中，賀岑隻覺得荒唐。
    李依跟戚小小，其實根本就沒有過正麵衝突，隻是李依的好勝心太強，初中有一段時間，戚小小的成績是很好的，跟她不相上下，那個時候，考試是她最期待的事兒，就為那麽一兩分的差距，她鬥誌滿滿。
    突然有一次考試，戚小小的成績落到了班級中等，後來再沒上來過，可她沒有保持第一的興奮，偶然間她知道了戚小小並不是真的不會答那些題，她是故意的。
    這事兒壓根不關李依什麽事兒，可李依心裏過不去，她總覺得那是戚小小是自甘墮落，所以即使她知道有些事兒是別人誣陷戚小小的，但她就是相信肯定是戚小小幹的。
    在一中看到戚小小還挺驚訝的，本來還好意想跟她打聲招呼，哪想戚小小看都沒看她一眼就從她身邊走過了，後來看到賀岑跟戚小小吃飯，從始至終，視線就沒離開過戚小小。
    她知道王嬌初中同學裏頭一個不喜歡戚小小的，熱衷於給戚小小難堪，於是就去找了趟王嬌，至於說了什麽她沒說，隻是越哭越凶。
    賀岑伸手拍拍她的背，給她順氣，李依哭得漸漸沒聲兒了，隻是趴在桌子上一個勁兒抽抽。
    周建差不多了解怎麽回事兒後就出去買飯了，還好食堂有一個窗口還開著，湊合打包了些吃的給他倆，他看著這些飯菜一點胃口也沒有。
    結果最後誰都沒吃，得，都餓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