翛然已往！
    周建回家了，晚上一個人不想去吃飯，有點兒饞泡麵，準確地說是饞煮方便麵，不過，沒條件，隻能用泡麵解饞。
    去小賣部買了泡麵，懶得去水房打水，跟老板閑扯了幾句，混到了泡麵的熱水，回去路上看見班裏幾個愛打籃球的同學，穿著單衣單褲，拿著籃球往體育館方向走。
    “賀岑！去打籃球？”體委一隻手轉著籃球問他。
    “不去，回去吃飯。”賀岑抱緊泡麵桶暖手，主要看他們穿那麽單薄感覺少更冷了。
    “大晚上就吃泡麵？打會兒球一起去擼串兒啊。”
    “走了，走了。”其他幾個同學，手腳並用拉著賀岑走。
    賀岑半路被一群人攔截到體育館看他們打籃球，這個點兒體育館的人挺多的，體育生還沒下訓，又來了一波純體育愛好者，籃球、排球、羽毛球，各個地界都滿場，賀岑有點兒手癢，想打羽毛球，北方一入秋風向基本不好，他又懶得來體育館跟他們搶地方，挺久沒活動了。
    泡麵吃到一半，被某體育老師無情攆斷了，出去扔了泡麵，再回來正好他們中場休息。
    “賀岑，你那泡麵吃完了嗎？吃完了替我會兒，我先歇會兒。”
    “王哥體力不行啊。”賀岑脫了棉衣放椅子上，想了想，把校服外套也脫了，其實不差那一件，跟他們比起來他怎麽著也穿得多，是不好施展，不過能少一件少一件。
    “滾！”
    滾之前瞥了王二一眼，確實不行。王二本名挺好聽，叫王邇，就是叫著叫著老跑偏，在他強烈要求下，大家就尊他聲哥，其實站一塊兒，別人肯定覺得他是最小的，瘦得跟竹竿似的，還不高，劇愛打籃球，說是能長個兒，一有空就打，效果嘛，不明顯。
    “來來來，真磨嘰，脫個衣服用半天。”場上同學已經摩拳擦掌了，上場前沒感覺多想打，上了場立馬感受到那種熱血的氛圍了，中間換了幾次人，打完還覺得激動的心情沒平複，完了，他的打算是今天把作業寫完的，看這情況，沒戲了。
    從體育館出來，他好歹穿個衣服，戴個帽子，看看其他幾個來時候啥樣，走時候還啥樣，出了門都能看到腦袋上冒白氣兒。
    “都別走啊，回去教室穿了衣服擼串兒去，今兒有大學霸作陪。”
    “沒錯沒錯，走走走。”
    一群人勾肩搭背，賀岑雖然有些不習慣，也沒說什麽，確實一般時候他都跟周建比較相處得來，但同學關係也都還融洽，偶爾打打球，跟著這麽多人吃飯倒是第一次。
    “滿上！滿上！這就是咱的送行酒，喝完這頓，回家都得受刑。”
    “來來來，喝！賀岑，一起啊！”
    怎麽說呢，賀岑覺得，這麽喝下去，回家可能就是受大刑了，成績的事兒都成小事兒了，要不一群人放了學不趕著回家呢，還是住校好啊。
    經此一頓，賀岑覺得周建吃飯時候話癆也不是不能忍受，除了煩點兒沒別的毛病，今兒這頓飯吃得他腦袋嗡嗡的，也有可能是喝的。
    賀岑覺得自己是肯定喝得把腦子灌滿了，大風呼呼刮著臉，還硬要堅挺地頂著這老北風往回走，打個車不好嗎？不好。
    拿手機想看眼時間，有兩個未接電話，一個是周建的，肯定被他爸批評教育了，一個戚小小的，幾個小時前打的。
    已經快十點，奶奶肯定睡下了，電話在奶奶屋，現在打過去不合適，回了周建個電話，邊聽他一個人罵爹，邊往戚小小家走。
    “賀小岑，你這麽晚還在外麵浪？”周建估計說累了，喝了口水，換了話題。
    “嗯唄，不想回去獨守空房。”
    “嘿，你丫是不酒了，這是你的台詞兒嗎？”
    “喝了點兒，我到了，掛了。”
    “哎哎！”周建還想問他到哪兒了，已經被賀岑掛斷了，真不讓人省心，周建的心思已經完全從討伐老爸轉到了吐槽賀岑。
    賀岑站門口敲敲門兒，聲音不大不小，應該驚不到奶奶，等了會兒，沒動靜，又敲了敲，反複了幾次，還以為戚小小睡了，正準備走，門開了。
    “賀岑？你怎麽來了。”戚小小是早睡下了，都做夢了，就聽著夢裏一陣一陣的敲門聲，反複幾次才反應過來不是夢，還告訴自己起來開門，才醒了。
    裹了衣服開門，就看見賀岑的背影，好像走的不是很穩？
    “你給我打的電話。”賀岑走了兩步聽著戚小小的聲音，又返回來。
    “你喝酒了？”戚小小吸著鼻子聞了聞。
    “明顯嗎？沒喝多少啊。”看戚小小聞，他也抬起袖子埋鼻子裏聞了聞，不好聞，一身汗味兒“我先走了，回去洗澡去。”
    看賀岑又堅持搖晃地走著直線，戚小小出門拉了把他。
    “你這是喝了多少啊？周建呢？”
    “周建在家啊，剛我還給他打電話來著，他掛我電話。”賀岑拿出手機給戚小小看。
    其實他真沒喝多少，湊熱鬧喝的，肯定沒那幫人喝的多，腦子也清醒得很，就是有些控製不了自己的嘴，在他低下頭親了戚小小臉頰後，他想，他真的控製不了自己的嘴啊。
    有那麽一秒，戚小小是懵了的，差點轉頭就跑回家，反應過來賀岑親了自己後，抬頭就看到賀岑一隻笑著，好像從她開門的時候他就一直這麽笑著。
    “你給我打電話了。”賀岑指著未接來電給她看。
    “是，我給你打電話了。”戚小小攙著賀岑，看他沒什麽異常，可她總覺得自己一放手賀岑就能倒了。
    賀岑第二天是被一陣連續不斷的鈴聲吵醒的，煩躁地按了，幾秒後又響起來了，頭疼，肯定是昨天被大風吹著腦袋了，昨天！？賀岑手一抖，掛斷按成了接聽。
    “孫子，爺爺給你打一早上電話，醒了還掛我電話，告訴你，我現在生氣著呢。”
    “哦。”賀岑坐起來耙了耙亂糟糟的頭發，可能也沒聽懂周建喊了通什麽，亂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