翛然已往！
    鬧鍾響的時候，賀岑還沒睡醒，掙紮著坐起來，眼睛酸酸脹脹的，揉了揉還是難受，去衛生間用冷水激了會兒才好點兒。
    賀岑刷著牙出來，周建還睡得昏天黑的，掀了周建的被子，拉開窗簾，五點半的學校還一片黑暗，進衛生間之前又掀開周建蓋好的被子。
    周建閉著眼罵罵咧咧洗著臉，賀岑把昨天翻了一桌子的零食裝回袋子裏，掃了地，收好垃圾，周建還沒出來，又把桌子擦了一遍，已經快六點了。
    車約的是六點半，穿戴好時間差不多，在校門口等了會兒，車來了，周建還眯著眼兒站馬路邊，晃晃悠悠，賀岑都覺得下一秒他就可能直接躺地上，最後還是躺在了車上。
    剛上車接了戚小小的電話，壓著嗓子問他們起來沒有，輕輕柔柔的，他也不自覺壓低了聲音。
    “我沒睡！”剛躺後座的周建甕著聲音坐起來，打了個哈欠，還閉著眼。
    “知道你沒睡，你再躺會兒，等下我去找小小。”
    周建聽了又一頭栽倒在後座，賀岑壓著聲音囑咐了戚小小幾句，心情很明朗。
    壓著聲音的戚小小沒壓住內心的開心，賀岑被這種雀躍感染著。
    戚小小給賀岑打完電話，幫奶奶掖了掖被子，輕手輕腳走出奶奶的房間，看了眼爐子上熬著的粥，火不是很旺，奶奶醒了正好喝，以往奶奶都是五六點就醒了，最近睡得沉，有時候能睡到七點半。
    戚小小穿了沙發上的羽絨服出門，六七點的早上，沒有風，挺冷，一種浸著清晨的寒霜的肅冷，讓戚小小趕忙拉了羽絨服拉鏈。
    還沒出巷子，賀岑迎麵走來，手插在褲兜裏，直楞楞走出一股特別拽的味道，還挺帥。
    外麵早點攤已經支好了，人還不是很多，賀岑把一杯粥給戚小小暖手，自己提了一堆吃的上車，打開前門，周建戴著羽絨服帽子，閉著眼坐著，聽到開門聲，立馬睜大了眼，朝著賀岑身後燦爛地打招呼“早啊，小小！快上車，車上暖和。”說著還瞥了賀岑一眼，嫌棄地說“快給哥關門，怪冷的。”
    賀岑把一堆早點扔給周建，關了門，戚小小已經上車了，賀岑跟著爬上車，還在想，周建沒睡醒的腦子也挺靈光？
    周建清醒過來就開始跟司機聊天，從天黑聊到天亮，戚小小精神頭很足，也時不時插幾句話，賀岑看著車窗外一點點升起的太陽，想著以後要等一下日出，就他和戚小小。
    扭頭看戚小小的時候，戚小小正看著他，前麵周建和司機天南海北聊得火熱，後麵賀岑和戚小小兩個人就這麽靜靜地對視著。
    “日出很美。”戚小小挪開視線，望著賀岑這麵的車窗外說。
    “是啊，你們小女孩都喜歡這個不是，就你們今天要去的那座山，那日出才叫美呢，想當年叔叔也帶姑娘上去過，就是怪冷的，還是夏天，山上冷啊。”
    前麵司機大哥完全被周建調出了說話的欲望，滔滔不絕講著那戚小小一直想去，而且馬上就要去的山。
    賀岑和戚小小一起笑了，真美，賀岑想的是戚小小。
    薑梨上車後，寬裕的空間有點擁擠，戚小小在中間感覺都要坐賀岑身上了，撐著一隻胳膊一條腿，盡量少占地方，沒走多久，胳膊酸了，腿也困了。
    薑梨跟周建他們正聊得火熱，賀岑曲起一條腿，往門邊擠了擠，拉著戚小小在座位上坐實，周建在鏡子裏看到後麵的情況，轉過頭想問要不要換換作為，還沒問呢，賀岑朝他搖了搖頭。
    從鎮裏到那座山開車要三個多小時，聊到後來，大家都沒了精力，周建又靠著坐背閉目養神了，薑梨倚著門框也睡著了，賀岑還醒著，時不時搭司機句話，戚小小端正地坐中間，連靠背都沒靠。
    “困了嗎？”賀岑趴戚小小耳邊輕聲問，跟電話裏帶著電流的輕聲不同，明朗的聲音被刻意壓低鑽進耳朵裏，帶著成熟的性感，戚小小沒控製住，讓緋紅爬上耳廓，一點點暈開，占據整個耳朵。
    賀岑看他們都閉著眼睛休息了，戚小小還坐得筆直，就算再興奮，車程肯定是有些無聊的，還有一半的路程要走，想戚小小靠著後麵休息會兒，不想打擾別人，壓著聲音問了聲，戚小小低著頭沒說話，賀岑以為她沒聽見，正想再問一句的時候，看到戚小小紅了耳朵。
    這已經不是賀岑第一次見了，戚小小耳朵似乎特別容易害羞，每次害羞那些紅暈都能照進賀岑的心房，調動賀岑心跳的速度。
    賀岑輕笑了一聲，戚小小的耳朵更紅了，他猜戚小小的臉一定也紅透了，扳著戚小小的身子靠過來，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戚小小還沒受住鑽進耳朵的問話，賀岑的氣息又伏到了耳邊，停了幾秒，又一陣輕笑往耳朵裏鑽，癢癢的麻麻的，讓她低著的頭更低了，賀岑攬著她靠在他肩膀上的時候，戚小小本能地掙紮了幾下。
    “別動，睡會兒，還得走一會兒呢。”戚小小沒再動了，靠著賀岑，聽著賀岑有力的心跳，想讓自己的心跳跟上他的節奏，沒成功，她心跳太快了，都快趕上這在沒有人的道路上飛馳的車速了。
    賀岑護著戚小小的腦袋，靠著車門，一直保持著不動，司機大叔想說話，從鏡子裏看到後麵的情形，沒說，放緩了車速，不快不慢地走著。
    賀岑攬著戚小小，平複著自己的心跳，他能明顯感覺到戚小小還僵著身體，也不敢隨便亂動，一直到戚小小明顯在他肩頭靠實了，才敢稍微伸了伸壓麻的腿，肆無忌憚地看著戚小小。
    戚小小的長相並不是明豔的美，她的美，十分輕柔，清湯寡水就灌進人心，一點點慢慢暈開，最後占滿了整個心房。好感這個東西，真的特別奇妙，隻消一眼，就算不相識，不了解，也總會有相互吸引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