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方總裝辦公室劉清主任，還在辦公室坐著，他的辦公室很簡單，一張辦公桌，一張椅子，連書架都沒有，就桌麵上放著兩部電話
    “主任，要不先休息吧，明天早上肯定有消息！”
    “不急，不急，你們這些小娃娃哪知道，當年打仗的時候，三天三夜不睡覺也不覺得累。”
    “可是……”
    秘書看著劉清主任頭上的白發，以及焦急的神態，心下當即破防了。
    “哎，時不可待啊！”
    老一輩的緊迫感，哪是他所能理解的。
    被製裁了二十年，再看一看世界，已經落後了一大截。
    “每一項的突破，都是為國家添磚加瓦啊！”
    “主任，可是，他們都說，14所根本不具備製備什麽蛋什麽……”
    “氮化镓晶體！”
    “他們沒人也沒設備，怕是消息不真！”
    “你懂什麽？就趙中書這個人，我就信，他們肯定做做出點什麽？就是不知道純度能達到多少？”
    要是其他人，劉主任或許還將信將疑，但趙中書，他是打過交道的，不是放空炮的那種人，要不然國家也不會把c飛的擔子叫給他。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桌子上黑色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劉清主任一下子站了起來，麵色凝重的拿起電話。
    “主任，初步檢測報告出來了，氮化镓結晶體我們有了，純度達到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七，這是個突破，巨大的突破！”
    “主任，你怎麽了！主任，在聽嗎？”
    劉清的眼睛渾濁了，長吸了一口氣，說了一個字。
    “好！”
    九九七，九九七，比進口的好，不光一年省了幾十萬美元，重要的是打破了封鎖啊，劉清的主任的手有些顫抖的摸向桌子上那部紅色電話……
    ……
    152研究所的會議室，專家們還想繼續，不過趙中書總師沒慣著他們。
    “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回到招待所，高所長便要打電話。
    “慌什麽，也不看看幾點？”
    “嗬嗬”高所長說：“我就是高興！”
    什麽技術封鎖，就這……也能技術封鎖？高所長已經飄了。
    “我看老美也不怎麽樣嘛！小趙就搗鼓了幾天就弄出來了，對了算上準備設備還有材料的時間，實際上就花了一天……”
    趙中書看著高所長的模樣，搖搖頭，說：“容易？你看看152所的那些工程師，你以為他們全是飯桶……”
    “……”
    “說說吧，這個趙國慶到底怎麽回事？”
    “……”高所長跟趙國慶交集不多，事實上，半個月前，他還不知道14所還有一個趙國慶。
    “西電的，今年本來到麻省理工留學的，自己放棄了，說是要去最偏遠，最艱苦的地方鍛煉，王澤勝就把他招進來了……”
    “半個月前，53所盧副總師來到14所……”
    趙中書疑問道：“氮化镓這個項目怎麽立項的，怎麽突然想起搞氮化镓，還有，為什麽不向總部匯報？”
    “這不是沒錢嘛！”
    “沒錢，沒錢跟氮化镓有什麽關係，還有那麽多設備，162廠的密封爐，你說用過之後，給三頭肥豬答謝的，有這麽回事吧！”
    “……趙總師，你都知道啦！”
    世風日下，日子不好搞哦，借這些設備，總要出點血，沒錢，隻能開開支票。
    “別扯遠了，說說氮化镓！”
    “其實，其實……其實我們原本想做發光半導體的……小趙從國外期刊上看到，氮化镓發光半導體……以後說不定改變人類照明的變革……”
    氮化镓這麽重要的戰略物資，做照明，不會是為了建個手電筒廠，或者燈泡廠吧！這……這特麽怎麽想的……可再往下聽下去，趙中書沉默了。
    “小趙說，發光半導體以後應用非常寬廣，可以做顯示器，還可以做軍用器材，以後技術進步了，雷達也能用上，可以申請國外的專利，賺老美的外匯，有錢了，還可以引進西方的設備和技術。”
    “專利？他知道專利？”
    知識產權這玩意在84年可是新鮮詞，事實上國家專利保護要到明年才成立，國內基本上沒什麽介紹。
    “嗯，這叫民用軍補，以民養軍！”
    這格局上來了，不過再聽下去，趙中書還是感覺，小看了趙國慶。
    “小趙說要打通上下遊產業，從稀土提煉開始，我算是見識了，這镓啊，比黃金還貴，雖然國外沒有管製，每年花在這上麵也要不少錢！”
    “呼！”
    “何止不少錢，一年幾百萬美元！”
    關鍵還不僅僅是錢的事啊！
    “國內的稀土一噸才一百多塊，有人說，這特麽是躺著賺錢，隨便挖挖，就創下幾百萬美元，人家運回去，提煉一下，加價上千倍再賣回來，這個小趙啊，有想法！”
    高所長拿出一封信，遞給趙中書說：“差點忘了，這封信是小趙寫給b大的徐教授的。”
    趙中書展開信。
    “量子化學、化學鍵理論、配位化學、萃取化學……基於對稀土化學鍵、配位化學和物質結構等基本規律……恒定混合萃取比……”
    相應的公式理論，哪怕趙中書也不能全看懂……
    “這些理論驗證過嗎？”
    高所長搖搖頭。
    “小趙說是科學的假想，需要設備論證，14所沒錢提供條件……”
    “花多少錢也得辦啊，要是論證是正確的，國家每年要少花多少錢，多賺多少外匯啊！”
    “這小趙格局不小！”
    一個剛剛在14所入職的大學生，邀請b大副教授共建實驗室，這膽子也不小啊！
    高所長搖搖頭說：“小趙有衝勁，技術路線也很大膽，直言說雷達的未來就在半導體，這事也有待研究！”
    “你這啊，是守舊，不管是什麽路線，嚐試都不嚐試一下，等到了有一天，證實了半導體才是未來，那就遠遠落後了，再說了，西方的電子科技，確實引領這個時代啊！”
    毛熊與西方，雖然技術路線不同，但其中交集也不少，半導體技術，毛熊也在用，隻不過主次之分。
    而毛熊之所以根植於電子管，一個毛熊在電子管技術上技術儲備雄厚，想變革技術路線，掉頭轉向，很難。
    其二嘛。
    “你以為毛熊不想搞半導體晶體管，他們是沒有實力罷了，據我所知，小趙搞的高純氮化镓晶體，毛熊都搞不出來！”
    “毛熊都沒有？”
    “呼！”
    “國慶這小子，還真是妖孽啊，實驗的時候，我也在場的，看起來沒那麽難啊！”
    趙中書搖搖頭，說：“你看看這些公式，分子力學，原子強弱力，電子運動，量子力學，共價鍵，這隨便截取一段，就上上國內頂級刊物，有些我也看不明白，沒有強大的理論儲備，你以為，這麽容易。”
    “一個大學生，理論知識這麽雄厚，知識跨度如此之廣，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