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趙，你……”
    高昌明站在劉清主任的身後，看向趙國慶的眼神帶著警告的意味。
    “可不能亂說話，你還想不想要實驗室了！”
    高昌明有點擔心，搞軍工的，最忌諱的就是放空炮，要是不實事求是，那人品就敗壞了。
    劉清的眉頭微皺，要說氮化镓什麽的，感覺也就是個材料，這實打實的軍工雷達，關係國防的事，能大嘴巴吹氣嗎？
    事實上，不管承認不承認，西方的科技權威他們還是認同的。
    猶國的專家，同樣也是美利堅的專家。
    屬於全世界金字塔頂端的科技專家。
    這些人都說不行了，你小趙說行。
    哪怕你小趙再行，你也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還是國產的大學生，人家這些猶國專家可都是在西方頂尖學府深造，在雷達導彈這一款浸淫多年的專家啊！
    這也是劉清詢問了事情本身之後，並沒有組織專家過來論證的原因。
    事實上，劉清心底也有保護的意味。
    讓一個出色的年輕人，暴露在這幫專家麵前，最後鑒定不合格，飽受打擊，甚至還有可能犯上錯誤，真的好嗎？
    肯定不行哎！
    年輕人初生牛犢不怕虎，勇氣可嘉。
    但也不是什麽牛皮都可以吹的啊！
    劉清搖搖頭，心下也是認為趙國慶莽撞了，年輕人有銳氣也罷了，但要是跟不著實際，貪功聯係上了，那是要出大亂子的。
    華國的曆史上已經有很多次出現這種事了，越是高位，造成的教訓越是慘痛。
    玉不琢不成器啊！劉清暗下決心，要給趙國慶磨礪磨礪，不然，真可惜這塊材料。
    他隱藏自己的愛護，眼神銳利，猶如一把尖刀，看向趙國慶……
    “……咦！”
    麵前的小夥子古波無瀾，眼神清澈透明，沒有那種心懷著小心思的邪祟之氣。
    劉清閱人無數，看人自然有一套他的標準。
    這小子是玩真的，心中無愧，無欲則剛？
    劉清驚訝的看到，這小子眼神裏有睥睨天下的氣勢，宛若一名百戰將軍，麵對他的戰場。
    這眼神好像從另外一個人眼中見過。
    是韓戰的時候，他還是個小連長，他們師長帶著他們，衝向美軍的鋼鐵洪流……
    這讓劉清接下來打算給小趙敲敲邊鼓的話，噎在喉嚨裏，怎麽也說不出來。
    “額……那個……那個……什麽的……”
    高昌明的視線從趙國慶臉上，轉移到劉主任身上。
    奇怪，劉主任怎麽口吃了。
    老將軍什麽世麵沒見過，戰場上手刃三名美軍都沒皺過眉頭，可現在，這話聽的，怎麽那麽……沒底氣啊……
    就在這個時候，吱呀一聲，他的警衛員小李回來了。
    “s長，灶房關火了，我到門房找到一個煤爐，簡單把飯熱了一下！”
    劉清忙笑道：“國慶，餓了吧，你先吃，先吃飯！”
    拉著國慶到桌子前吃飯，劉清走出繪圖室，回想剛才的一幕，不惱反喜，倒有些期待來。
    “小李，你去一下中電，把季紅波接過來一下！”
    “s長，現在都半夜了？”
    “半夜怎麽了，我比他大十幾歲，我還在這呢！”
    “是！”
    ……
    高昌明走到趙國慶身邊，悄悄說：“國慶，沒把握的話，就別硬撐了！”
    “……”
    趙國慶咽下一口饅頭，那種饑腸轆轆的感覺消減了一些，轉頭看向高昌明。
    “高所長，我有把握！”
    “……”
    “人家猶國的專家都說了……”
    趙國慶搖搖頭說：“高所長，那幫老外想的就是賺錢，你想啊，他們就是知道能改也跟你說不能改啊，不然他們賺什麽錢？”
    “……”
    是這樣嗎？
    “可是……”
    “所長，你放心吧！”
    “……”
    不光猶國的專家這麽說，我們國產的專家也這麽說啊！
    話沒說出口，就看到劉清主任進來了，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
    慘了，還是找時間讓國慶給劉主任認個錯，這事可不能僵著，要是有什麽誤會就不好了。
    “劉主任！”
    劉清擺擺手，看臉色，心情還不錯，他若無其事的說道：“我對技術不在行，所以啊，我找幫手了，找個在行的過來，小趙啊，這個人脾氣可不好，你要是認輸的話，現在還來得及，不然待會我可幫不了你！”
    趙國慶頭都沒抬，要說四十年後，他也不敢說稱霸天下，可要說現在……
    求求伱，劉主任，你一定要找一個能打的過來，不然我說的話，他聽不懂，那就尷尬了。
    “小趙……？”
    高昌明在一旁急的直跺腳，劉主任都給你台階下了，小趙你接下啊！
    “劉主任，大晚上的，就不要找人了吧……”
    “……”
    劉清看向高昌明，眼神透露著責怪。
    “我跟小趙說話，你插什麽嘴！”
    趙國慶也吃飽了，把最後一口湯喝了，碗底還有一塊羊肉，可香了，高所長對他可真不賴。
    放下筷子，摸了一下嘴。
    “劉主任，哪裏來的專家？”
    劉清眉頭上揚，看了看高昌明。
    你還擔心小趙出洋相，小趙倒先杠上了。
    “你放心，中電14所的，跟你們成飛的14所一樣，也是搞雷達的！”
    中電14所？
    趙國慶頓時來了精神，別看這家單位現在不怎麽樣，四十年後，全世界搞雷達的，就沒有不知道中電14所的。
    四十年後的毛熊，想著怎麽把有源相控陣雷達裝到蘇—57上麵，而中電14所想的是，還有什麽還沒裝上有源相控陣雷達。
    衛星、汽車、甚至玩具飛機上都裝上了有源相控陣……
    關鍵是……
    四十年的記憶又泛濫了！
    ……
    季紅波擔著中電副總師的名頭，還有清大的副教授，14所的副所長。
    三個頭銜，雖然都是副的，但無論哪一個都是重量級的，海外經曆也有，在莫斯科大學完成的博士學位，在東德也進修了三年。
    當然，這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最近的，便是到猶國sani軍工企業裏麵，擔任中方的專家。
    大晚上，季紅波被人從被窩裏叫出來，氣惱的很，可也沒辦法，劉清既是他的s級。
    問小李什麽事，木訥的駕駛室，一個屁都說不明白。
    等到了中航，烏漆嘛黑的研究樓。
    他看了看警衛員，心裏疑惑。
    這小子會不會叛變了，找機會把自己做掉吧！
    看到研究樓門口的守衛，才放下心，24小時值班的，檢查一下身份，沒有阻攔。
    穿過長長的走廊，走廊上的燈泡可能因為電壓的緣故，一明一暗的閃爍。
    看了看手表，淩晨一點了。
    沒有人，可以聽到自己的腳步，甚至呼吸聲，氣氛有些詭異，感覺到心跳都有些加快。
    “劉主任在這？”
    “s長在前麵等著呢？”
    “呼！”
    吱呀一聲，刺耳的摩擦聲透過走廊，震動著耳膜，差點憋過氣去。
    看到人走出門，是劉主任。
    “都快被嚇死了，劉主任，沒有下次了！”
    “可不能啊，老季，真有事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