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緊急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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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放完工資和獎金,陳遷再度警告兩人幾句。
    從房間布置來看,這兩人已經廝混在一起,拿著劉策辛辛苦苦勒索受賄得來的錢財談情說愛。要是拿著蔣光頭的軍餉那就算了,但那可是自己的好兄弟劉策的錢。
    劉策每個月給自己的賄賂不過是一百元,自己還舍不得花,全都捐給濟生慈善會。
    這倆狗男女拿著錢買留聲機,摟著腰在屋裏跳舞,晚上還要去舞廳、酒吧等俱樂部嗨皮。
    這裏是閘北情報組秘密辦公地,不是你們家裏。
    黨國不亡,真的是天理不容!
    在陳遷眼裏,國府的特務機構真是廢物,連對付日本人的特務機構都夠嗆,平時讓他們打探情報,一個個都在泡酒吧、舞廳。更要命的是劉策這個廢物膿包當組長,不亞於豬司令劉峙。
    這還是特務處,日後軍統的前身。
    陳遷算是看明白了,還是黨務調查處那幫子紅黨叛變出身的情報人員厲害,但那也是紅黨培養的情報人員。特務處和黨務調查處隻配搞一搞暗殺,他們連最基本的特務性質都沒有弄清楚。
    ······
    翌日。
    鴻安裏東巷49號。
    正當陳遷坐在組長辦公室喝茶看報紙時,放在桌旁的電話聲響起。
    這是緊急電話,非到萬不得已不能夠使用,主要是向組內值班人員報告緊急事態,或是向區部匯報緊急情況。之前被襲擊,秘密電話的線路被剪斷,導致無法及時向區部匯報情況。
    ‘叮鈴鈴~~~’
    陳遷探出頭四處看了眼,確定辦公室沒有任何人後,自己拿起電話。
    “喂!您找誰?”
    電話另一頭:“請問是閆氏火柴廠嗎?”
    “不好意思,這裏不是閆氏。”陳遷回道。
    “是湖光同鄉會嗎?”
    “是,您找誰?”
    對麵赫然說道:“我是劉策。”
    一聽這名字,陳遷立刻緊張起來,趕緊揮手趕走身旁兩個礙事的家夥。
    “劉哥,什麽事這麽緊急?”
    電話另一頭的劉策急不可耐道:“剛剛得到的情況,樓成宇於昨天夜裏在家中被殺,門口貼著‘漢奸的下場’。我正在帶人過去,你不是一直在調查樓成宇嗎?”
    “死了?”
    一瞬間,陳遷隻覺得腦瓜子嗡嗡作響。
    自己這段時間的確是在調查樓成宇,甚至還派劉小東前往金陵本部要求重審程朋義,但現在還沒有消息傳回來,陳遷也不敢擅作主張。
    拿著電話,陳遷坐在椅子上半天沒有緩過勁來。
    是誰殺了樓成宇,難道是紅黨?
    隨後,陳遷對著電話急切道:“抓黃偉,先把黃偉抓了!”
    “已經派人去了,關於樓成宇的情報你搜集的怎麽樣。如今新長官上任,咱們可得好好表現表現。”
    算了算日子,劉小東也應該帶著情報回來。
    “要是有確鑿證據,我能不告訴你?”
    “算了,別提這事。我馬上要去公所,媽的!一天天的不讓老子省心,我要看看誰給老子添堵!”
    掛上電話,陳遷抽出辦公桌抽屜,從裏麵拿出手槍和兩個彈匣。
    本想著慢慢來,讓劉策派人監視住黃偉和樓成宇,現在樓成宇被殺,還被丟下字條說是當漢奸的下場。
    這年頭兒,誰那麽想死,不知道樓成宇是黨務調查處的特務?
    關上門,陳遷扛著自行車走下樓。
    看見公寓樓門口,向聰和於敏麗兩人一前一後走來,見陳遷騎著自行車離開,側身讓開道路。
    待走後,於敏麗輕皺眉頭:“陳長官怎麽了,招呼都不打一聲?”
    “小聲點。”向聰提醒道:“這個人不好惹,就連劉長官都敬他三分。總之他不在辦公室就好,管他去什麽地方。”
    “哎!劉長官還是偵緝隊隊長,會敬他三分?”
    “可不是!”
    向聰側身在於敏麗耳邊說道:“他是督查,能不怕嗎?”
    “要死啦!那他豈不是會把咱們記在小本本上,我看陳長官蠻喜歡在小本本上記筆記的。”
    “肯定會,咱們以後在辦公室要小心些。前段時間他一直不在辦公室,說不定以後會常在辦公室工作,陳長官是主抓情報工作的。”
    ······
    石庫門,未建成的廢棄別墅。
    在閘北情報組行動隊副隊長關化淳的領路下,陳遷捂著鼻子走進這棟秘密監獄。
    這裏是行動隊的老窩,也是劉策任職行動隊隊長時便已經存在的秘密監獄,行動隊的成員都駐守在這裏。之前審訊安暖姝也是在此地。
    行動隊和情報隊是兩個分開的工作組,這還是吳乃瑞製定的規矩,行動和情報不能摻和在一起,雙方成員也互相不認識。
    而且行動隊是劉策一直掌管的,這是閘北組暗中的武裝力量,陳遷也給足劉策的麵子,從不幹涉行動隊。
    有任何需要行動人員的工作,陳遷都是找劉策直接安排商量,畢竟直到現在劉策依然兼任行動隊隊長,這也是兩人相處如此融洽的原因之一。
    陳遷作為督查,更是兼任副組長一職,從工作上給足劉策自主權和放縱。短短兩個月,劉策也將閘北組這座爛攤子給支棱起來,似乎有著越來越強的走勢。
    剛走進秘密監獄,裏麵就傳來一陣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陳遷略有不滿的看向關化淳,後者急忙解釋。
    “長官,這是黃偉的兒子。他們在北火車站準備上車逃跑,被我帶人全部拿下。”
    “孩子懂什麽,去外麵買點零食饞嘴哄一哄,聽著煩人。”
    關化淳忙不迭點頭,轉身便吩咐一個手下前去買些零食饞嘴,堵住小孩的嘴。
    走進地下室房間,屋內天花板上吊著昏暗的燈泡。
    而黃偉身穿黑色棉襖製服,被綁在木樁上,身旁有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死死抱住父親的大腿,麵對眼前凶神惡煞的大漢,被嚇的嚎啕大哭。
    “平平不怕,這是叔叔們給爹玩遊戲,不怕不怕。”
    陳遷走進地下室,身後的關化淳眼疾手快找來一把椅子,輕輕放在陳遷身後。關化淳是行動隊老人了,也是經曆過閘北襲擊案的人,當時被嚇的躲在桌子底下,別看五大三粗,妥妥一個草包廢物。
    “長官,這就是黃偉。”關化淳指向被綁在木樁上的人說。
    坐在椅子上,陳遷一揮手,身旁便有兩個特務將孩子蠻橫帶離父親身旁。
    如此更是惹得孩子不斷哭泣,張開雙臂想要父親抱住自己,那是年幼懵懂間最好的溫暖港灣。
    “你們要做什麽,把兒子還給我!
    平平不怕,爹等一會就來找你,平平不怕~~~”
    陳遷冷眼看著無力痛哭的黃偉,麵對窮凶極惡的特務,他連自己的兒子都無法保護,這對一位父親來說是恥辱。
    “怎麽,不認識我?”
    黃偉哀求道:“求求你們,我兒子是無辜的,不要傷害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