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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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走一停的,找到大部隊已經是傍晚了,李清冽和於霆將帳篷搭了起來,劉欣然正在燒的極旺的火架上燒水。
這時已經是七月了,海蚊子不少,白月月拿起花露水一通亂噴,道:“幸好記著日子,沒忘了這個救命的東西。”說著也幫其他幾個人一通亂噴。
白月月要往陳寧訴這邊噴過來,魏應風側身一擋,抬了抬手:“他花露水過敏。”
“虐狗啊你們這是!”劉欣然戳了戳火堆裏,一大群火星子直往上竄,“果然是單身太久了,看到這麽一點生活中的小細節都讓我覺得心肌梗塞。”
白月月笑道:“那你們可得小心點,海蚊子可厲害了,稍有不注意就能咬你滿身。”
“嗯。”魏應風點了點頭,“我去撿柴。”
陳寧訴花露水過敏有點厲害,因此也不敢在一堆噴了花露水的人群裏待,隻得自個兒窩回小帳篷裏。
節目組也不算太惡劣,有點人性,這帳篷睡上去還挺溫暖的,伴隨著帳篷外時不時刮進來的海風,陳寧訴沒多久竟就這麽睡過去了。
他睜開眼的時候,魏應風正在一旁換衣服,裸露著上半身,卻背對著他,即便如此,也能將他身上那分明的肌肉看得清清楚楚。
陳寧訴還沒睡醒,迷迷糊糊的,下意識的就摸了過去,很低聲的喊了句:“應哥……”
魏應風一抖,閃身就躲,臉色黑得嚇人,道:“你幹什麽?!”
陳寧訴這才想起來他們的關係已經不足以讓他為所欲為了。
但麵子上到底掛不住,陳寧訴打了個哈欠,嘟囔道:“矯情什麽勁兒啊,你身上哪裏我沒摸過?”
“陳寧訴!”魏應風更加咬牙切齒的喊了他一句,聲音壓得很低,“你要點臉。”
陳寧訴得不是實話麽?你身上哪一處我沒摸過啊?”他說著,湊上前去,直攻下三路,手就這麽揪了上去,聲音也跟著低了,“魏應風,你別跟我裝純情啊,就算咱離了,偶爾約個炮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嘛,你現在又沒對象,是吧?”
“啪”的一聲,魏應風一把把他的手給打開,眼神陰鷙得可怕。
陳寧訴噤了聲,清清嗓子:“開個玩笑。”
他順便搓了一下手指,溫度還留在上麵,魏應風剛好像有反應了。
好像是的。
魏應風三兩下把t恤套上,扭頭就出去了,陳寧訴懶洋洋的躺在帳篷裏,透過帳篷的小縫隙往外看,那群人正在聊天玩遊戲,篝火燒得很旺。
陳寧訴望著魏應風的背影,無聲的歎了口氣。
過了會兒,他也起身出去了。
“陳哥你醒啦,”李清冽說,“我們給你留了點吃的。”
“不用,”陳寧訴在李清冽身邊坐下,“我不餓。”
花露水的味道已經淡了不少,白月月手上和腳上都是疙瘩,一邊撓一邊哭喪著臉道:“為什麽這蚊子就隻揪著我咬?哎我快被咬死了都。”
“你不是噴花露水了麽。”於霆撥了撥火,問道。
“噴了,沒啥用啊。”白月月歎了聲,“我看是這蚊子全往我身上來了,我成了你們的蚊香了。”
陳寧訴扯了扯嘴角,沒說話,她這意思是大家還得謝謝她唄。
其實陳寧訴也不是沒被咬,而且還被咬得挺厲害,一雙腿上遍布疙瘩,不過疙瘩這東西就是這樣,越撓越癢,他幹脆就不撓,愛咋咋地。
幾人在外麵坐了會兒,蚊子肆虐,都有些受不住了,cs是在第二天開始,今天主要的任務就是野外生存,鏡頭懟著臉拍,誰也不好意思站出來當這出頭鳥。
陳寧訴雖然是個很招搖的人,但是領導一個團隊對於他來說是件很麻煩的事兒。
至於魏應風,那就更不可能了。
眼看著人都要往自己的帳篷裏鑽,而今天的晚飯還沒著落,李清冽先有了反應:“哎,要不我們選個隊長吧,這麽散著也不是事兒。”
於霆笑道:“那就你吧。”
李清冽:“???”
李清冽不太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道:“那怎麽好意思……不然我們舉手投票來決定好啦。”他吐了吐舌頭,雙頰漲的通紅。
魏應風終於給了一個眼神:“就你吧。”
李清冽莫名其妙的就被趕鴨子上架,看上去似乎也不是不樂意當這個隊長,因為他很快就分好隊,決定了今天晚上的晚餐分工。
因為被刻意的囑咐過,所以李清冽並沒有把魏應風和陳寧訴分到一起。
陳寧訴要跟李清冽一起去林子摘些野果子。
陳寧訴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察覺到一種落寞感,那滋味實是不太好受。
魏應風和白月月被一起分去抓魚,陳寧訴掃了一眼兩人逐漸遠去的背影,眯著眼嘴有些癢。
但四周到處都是鏡頭,就算他再怎麽任性也不好抽煙,免得帶了個壞頭。
李清冽遞上一個薄荷味的口香糖:“陳哥要吃麽?”
陳寧訴一把接過,跟遇到了救命恩人似的:“謝了。”
李清冽和他並肩往前走,不時的低聲聊些什麽,相處得還算融洽。李清冽這個人看上去是個挺嫩挺幼稚的小夥子,但能走到這一步,情商肯定是低不了的,至少在陳寧訴和他相處的時間裏,對他最大的一個印象就是開朗活潑,又並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用個比較流行一點的詞匯說,叫做暖男。
小姑娘應該都吃這一款。
越往林子裏走,越覺得此處當真深山老林,格外偏僻,天際的霞光逐漸變得黯淡起來,傍晚過去的很快,黑夜即將來臨,兩人找了些也不知道能不能吃的果子,足足兜了兩大包,往衣服裏一兜往回去。
走到一半,李清冽突然臉色扭曲道:“不行了,哥,我尿急,得找個地方解決一下。”
陳寧訴笑道:“行,你去吧,我在這等你。”
李清冽扔了東西扭頭就跑,他因為是去解決尿急問題,攝像也不好跟上去,陳寧訴自個兒蹲在地上用衣服擦了擦野果子,對著鏡頭做起吃播來:“看上去挺青的,不知道味道如何,我試試。”
他哢擦一聲咬下,差點沒被酸的臉色徹底扭曲。
深吸了一口氣,陳寧訴道:“奉勸各位出門在外,能餓則餓,千萬不要以為啥都能吃。”
攝像笑得鏡頭一抖,卻沒說話。
陳寧訴一個人挺無聊的自言自語了得有二十來分鍾,李清冽都沒回來。
直覺告訴他有點不太對勁,李清冽就算是便秘也該解決完了吧……明顯節目組那邊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但副導演還穩著,揮了揮手示意大家不要動作。
陳寧訴“呸”一聲吐了酸澀的野果子,心裏門兒清,這意思是就算出了什麽事兒也要他們自己解決了。
而且他現在甚至猜不透這事兒會不會是節目組安排的。
陳寧訴在心裏一合計,幹脆起身往紮營地去,至少先跟別人提一嘴這情況。
其他幾人早就回來了,就等著陳寧訴和李清冽來開飯,卻不想等來的卻是陳寧訴的重磅炸彈。
“不見了?怎麽可能不見了?”於霆眉頭一皺,站起身,“確認找不到了嗎?”
“回來之前我在方圓五百米左右的位置都找了一遍,沒看見人,所以先回來集合,”陳寧訴道,“這地方應該不至於有獸類,可能是他迷路了。”
“那我們先去找人吧。”劉欣然說,“兩人一組,免得又走散了,一個小時後不管找沒找到都先回來,免得還有人走散。”
眾人紛紛應了一句。
陳寧訴起身想跟在別人身邊,卻不想於霆和兩個女生已經自覺地組成了一個隊伍,根本不給陳寧訴任何插進去的機會。
他步伐一頓,側過頭,看向魏應風。
冤家路窄。
魏應風沒什麽表情,淡淡道:“走吧。”
兩人挑了個跟於霆他們相反的方向,往林子裏走去。
陳寧訴始終落了魏應風兩三步,微微揚著頭,四下看著。
其實他時常有機會看到魏應風的背影。
陳寧訴最開始看上魏應風的時候,他對陳寧訴始終保持著一種抗拒的態度,每次陳寧訴想找魏應風幹個什麽,常常是魏應風走得很快,而陳寧訴始終要落下幾步。
但陳寧訴最喜歡的也正是魏應風的背部肩頭,他的肩膀寬厚有力,像是能擋住所有的風風雨雨。
盡管魏應風也從未給他擋過。
但這並不影響陳寧訴意淫。
陳寧訴舉著手電筒,兩人在黑暗之中穿梭。
陳寧訴今天的運動量非常大,腿已經有些隱隱作痛了,步速不由得放得更慢,若不是憑著一口氣,他肯定早就泄下勁兒來,一屁股坐地上了。
他看著前麵把他落下越來越遠的魏應風,突然有些委屈。
陳寧訴吸了吸鼻子:“魏應風你趕著出嫁嗎你走這麽快?”
魏應風步伐一頓,回頭看了他一眼,微擰著的眉頭看上去似閃過一絲薄怒。
兩人四目相對,陳寧訴瞪著他的雙眼泛著水光,眼眶微微泛紅,紅血絲非常明顯。
魏應風頓了頓,然後伸出手:“跟上。”
“哼。”陳寧訴冷哼一聲,邁開步伐略過了他,根本沒搭理他那隻伸出來的手。
魏應風隻覺一陣風從自己身邊掃過,再回過神來時,陳寧訴已經走到了他的前麵去。
魏應風收回手,鬆懈下去的手掌輕握了握,喉間溢出一聲幾不可察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