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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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很深,營地裏隻零星亮著兩三盞燈,旁人隻能看到兩道黑影迅速的從眼前竄過去,來不及看清楚到底是誰。
魏應風的步速從未如此之快過,主要是因為就連他抱著陳寧訴的間隙,對方的手都特別不受控製的在他身上摸來摸去,就跟他身上有什麽寶藏似的。
陳寧訴的體溫燙得嚇人,如果不是因為知道陳寧訴喝多了酒,魏應風險些要以為對方是被人下了藥。
遠處的月色柔和灑下,在湖麵渡上一層薄薄的光輝,魏應風終於停下了步伐,壓抑著聲音說道:“冷靜一點?”
陳寧訴根本不搭理他,湊上去輕輕咬了咬他的喉結,魏應風渾身一僵,等他再反應過來時,已經高舉著陳寧訴直接“啪”的往湖裏扔去了。
湖麵被砸出巨大的水花,陳寧訴水性還不錯,掉下去的瞬間就破口大罵:“我c你大爺的魏應風!你瘋了嗎你!”
大晚上的被冷水這麽一刺激,再沒脾氣的人都有了脾氣,陳寧訴的腦子也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他抖著牙齒顫顫巍巍的遊到湖邊,一隻手撐著岸邊,抬起頭惡狠狠地看著魏應風:“你犯什麽毛病!”
“你犯什麽毛病!”魏應風用同樣的話回應對方,伸出手揪著陳寧訴的衣領子往上一帶。
陳寧訴長這麽大就沒被人如此對待過,心頭那團火瞬間就躥了起來,他從水裏跳出來,抬手勾拳直接往魏應風的鼻子上砸去。
得虧了魏應風這鼻子是天生的,不然不被打歪才怪。
魏應風被陳寧訴撲倒在地,陳寧訴騎在他的身上,咬牙切齒的說道:“魏應風,我忍你夠久了吧,你說你一個大老爺們的,每次上床都要我來主動,你除了躺在床上你什麽都不會,你算個爺們麽你!”
魏應風臉一黑:“你……”
“還有,你特麽接個吻都不會怎麽長這麽大的,不說你大學談了戀愛嗎,你這麽純潔談的是隻牽手的戀愛是不是?我特麽就算出去找個鴨子都比你帶勁兒!”陳寧訴生氣的時候哪裏還顧得上自己說的話到底該不該說,隻一股腦的全部往外衝,這邊時間的怨懟和憤怒全隊化為傷人的利刃,往魏應風的身上捅去。
一個男人,被人說什麽都可以,就是不能被人說“不行”,很明顯,魏應風也是普羅大眾其中的一個。
他臉色陰翳,一下子翻過身將陳寧訴壓在了身下,一隻手揪著他的衣領,壓低聲音一字一頓的說道:“閉嘴。”
“閉個屁的嘴!”陳寧訴說,“老子都對你動手動腳了你一點反應都沒有,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不對,你是不是不行啊——以前每次不會都吃藥什麽的吧,我前段時間網上看了些帖子好像就是——唔……”
陳寧訴這番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嘴就被堵住了。
他一下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魏應風,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掙紮。
魏應風的接吻技術的確不好,即便是惡狠狠地吻上去,也隻是一通胡亂的咬蹭,一點感覺都沒有。
也不完全是沒感覺。
大概是因為對象是魏應風,所以他技術再怎麽不好,他做什麽都讓人覺得挺有感覺。
生氣的樣子都那麽帥。
陳寧訴下意識的回應,一隻手捏著他的後頸輕輕的揉,接吻的間隙發出很低的輕喘,聲音簡直勾魂。
魏應風突然一下往後退了退,眉頭緊皺著:“夠了嗎?”
“這才哪跟哪啊。”陳寧訴麵目含情,眼波流轉,眉頭一挑,帶著水光的薄唇微啟,一字一句的說到,“及格線都還沒到。”
激將法剛剛才用出來。
陳寧訴一條腿抬起,勾住魏應風的腿彎蹭了蹭,一隻手摟住他的脖子,再度吻了上去,空閑的另一隻手順著小腹往下,輕輕揉搓。
“應哥,”他很低的喊了一句,“來。”
也許是月色作祟,也許真的隻是因為陳寧訴的話語刺激到了魏應風那總是不合時宜的自尊心,總而言之,心裏那根理智的弦,在酒精和激將法的雙重作用之下,終於“錚”的一聲,斷了個幹脆。
難怪都說男人容易酒後亂性,陳寧訴以前從不認同,但今晚格外的認同。
魏應風此人,連多餘的姿勢都不肯嚐試,更何況是以天為被,以地為單,枕著清風與明月,本該是浪漫的不能再浪漫的一晚,卻偏生伴隨著陳寧訴不怎麽悅耳的激將法,魏應風埋頭苦幹,也算勉強為自己找回了一點麵子。
陳寧訴本來覺得幾月未碰肉滋味,突然吃到塊肉爽得不行,偏還要在事後一副少爺作態,懶洋洋的抬了抬手,輕輕一揮,說:“還行吧。”
可惡的嘴臉簡直把魏應風氣得恨不能再來一次,重新表現一番。
當然,事後酒醒了,魏應風就隻剩下後悔了。
不過,在此情此景之中,伴隨著濃厚的酒氣,魏應風理智的弦崩斷了不知道多少次,直到發現陳寧訴已經進入了夢鄉。
他摸摸他的額頭,沒發燒,估計隻是累著了,或者是酒喝多了折騰完該睡了。
魏應風歎了口氣,草草解決,抱著陳寧訴回去的路上,才覺得後悔。
陳寧訴好幾月沒做過這樣的美夢。
突然回到了和魏應風去扯結婚證的那一日,他倒是很開心,魏應風卻拉著臉,活像是陳寧訴欠了他八百萬。
好吧,陳寧訴也承認,換算過來跟他欠了他八百萬似乎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他一隻手捏著魏應風的手腕,興衝衝的說道:“我定了明天早上的機票,你把明天的行程推了,我們去度蜜月。”
在陳寧訴的記憶之中,當時的魏應風是麵無表情的說自己第二天的行程推不掉的。
可是在這個夢裏,魏應風卻點了點頭,雖然臉還是很臭屁,但說出來的話很好聽:“好,幾點鍾?”
兩人照了照片,蓋了章,簽了字,拿了本,回家收拾行李,第二天要出發的時候,陳寧訴突然就醒了。
他有些懊喪的捶了捶枕頭,躺在地上眯了會兒。
直到他緩過來自己的身體有點難受。
特別是某個不可描述的部位。
昨天晚上的記憶這才一點一點的回籠。
陳寧訴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雖然是他強迫的,但不管怎麽說,魏應風還是配合了。
陳寧訴自詡很了解魏應風,這人絕對不會搞什麽一夜情之類的,他昨天晚上既然願意跟他在一起,是不是就代表……魏應風認真的考慮過要不要跟他和好的事情了?
這個念頭甫一出來,陳寧訴的思緒就把控不住的四處亂飛了,各種猜測都在心中一閃而過,曾經那些他自認為是自作多情的想法如今全都成為了魏應風想跟他和好的佐證,陳寧訴恨不能立馬起床去外麵跑個十圈冷靜一下心情。
陳寧訴坐起來,忽略掉下半身的酸疼,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整理好發型,順便還打了個底畫了個眉毛,這才拉開了帳篷拉鏈。
外麵挺熱鬧的,一群人拖著行李箱正在聊天。
陳寧訴四處看了看,沒看到有魏應風的身影。
“哥你起來了啊。”李清冽湊上前來,笑嘻嘻的說道,“我們都吃完早飯啦,不過我給你留了幾個包子,喏——”
“謝了。”陳寧訴很隨意的接過來,問道,“魏應風呢?”
“啊?魏哥沒跟你說嗎?”李清冽愣了愣,“魏哥說今天有行程要趕,所以差不多早上五點的時候就走了,你不知道呀?”
陳寧訴一瞬間隻覺得一盆涼水“唰”的一下潑了下來,把他滿心的雀躍都潑了個幹淨。
他的臉往下一拉:“走了?”
“對啊。”
“沒給我留什麽話?”陳寧訴又問了一句。
“啊……”李清冽眨了眨眼,“我這邊是沒有囑咐……要不你去問問其他人?”
陳寧訴可丟不起這臉,跟全世界宣布自家老公走了卻沒告訴自己。
他黑著臉扭頭就進了帳篷,打開手機app一看,得,某社交軟件上,魏應風也沒給自己留下隻言片語。
陳寧訴心中到底是氣不過,給魏應風發了條消息過去。
陳寧訴:你走為什麽不告訴我?
這條消息,一直到一個小時之後,節目組抵達市區,魏應風都沒有回複自己。
陳寧訴又發過去一串問號,飛快的將魏應風刷屏。
晚上吃大餐,八個小時過去了,魏應風依然沒有回複。
陳寧訴滿心的期待逐漸被燒成灰燼,他似乎明白了什麽,興許對於昨天晚上的魏應風來說,真的隻是一次不受控製的酒後亂性——說難聽點,一夜情。
雖然魏應風不可能一夜情,但男人喝多了,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好像是挺正常的。
但還是有點難受。
陳寧訴一口將酒杯裏的酒給喝完,起身。
李清冽看著他,輕輕皺著眉:“哥你沒事吧?你眼睛好……”
最後一個字陳寧訴沒聽到,他低著頭,步伐飛快的往衛生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