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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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應風一整晚都沒回來。
陳寧訴也一整晚都沒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魏應風才提了早餐進來,很簡單的包子和稀粥,粥聞上去不太香,一看就是外麵買的。
陳寧訴換了件簡單的衣服,問道:“你昨天哪兒睡的?”
“回了趟家。”魏應風非常敷衍的把這個話題略過去了,說,“十點出發可以嗎?”
“好的。”陳寧訴看了眼時間,“我待會兒得打個視頻電話,你能回避一下麽?”
以前這種事陳寧訴從不會讓魏應風回避的。
對比突然這麽明顯,換做是不喜歡都會覺得心裏難受,更何況魏應風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並不如想象中那麽的不在意陳寧訴。
他點了根煙,說:“好。”
陳寧訴看他一眼:“別在這抽,一股子煙味。”
魏應風拿著煙去陽台了。
陳寧訴本想提醒他小心狗仔的,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魏應風怎麽樣和他關係又不大。
過了大概三分鍾,李清冽的視頻電話打過來了,視頻那頭的李清冽手裏已經拿著準備好的吉他了,稍微調了一下鏡頭,說:“哥你看看我這歌這麽改行不行啊,要是行的話我就錄製了先發一首單曲看看效果。”
“miss姐給你提的意見吧?發單曲。”陳寧訴笑了笑。
“嗯。”李清冽點了點頭,手放在琴弦上,先調了下音。
陳寧訴也認真聽起來。
外麵有點冷。
大概是快要接近年關了,街頭巷尾不少貼著紅色和春聯的門欄,盡管前不久的聖誕老人還沒來得及撕下去。
路上的行人皆行色匆匆,好像走慢一點就是在浪費生命一樣。
魏應風沒有介意遠處偷拍他抽煙的狗仔,半眯著眼靠在門上,人設有些崩塌。
他的思緒很混亂,或許是因為這段時間的信息量太大,突然意識到了太多被自己壓抑在心底的東西,這段時間活得很累。
他已經好長時間沒有睡好覺了,就連化妝師都說他的皮膚狀態差了不少。
相反的是,陳寧訴好像越過越好了。
好像有他沒他,陳寧訴的生活都沒有太大的區別。
可是他卻越發意識到沒有陳寧訴的生活,是真的很無趣的,就連所謂的夢想都變得有些無所謂了起來。
突然就沒有了拚搏的力量。
仔細想想,最開始他進圈子是為了賺錢,後來錢有了。他的目標就是為了變強大,強大的有一天可以不受陳寧訴的威脅,可以壓得住陳寧訴,可以擺脫陳寧訴。
可是現在壓不壓得住陳寧訴都無所謂了,因為他們已經不在一起了,他已經擺脫他了。
人生突然就沒有了目標。
魏應風茫然的的看著遠處,發了得有十來分鍾的呆,裏麵的電話都沒有打完。
其實站在陽台,也可以隱約聽清楚屋子裏的聲音。
最開始魏應風以為是miss姐要跟他開會,卻萬萬沒有想到打視頻電話的人是李清冽,那一瞬間他心裏是百味陳雜的。
有些生氣,有些無奈,還有些……嫉妒。
他居然在嫉妒李清冽。
魏應風將抽完的煙熄了,往裏看了一眼,陳寧訴笑得挺開心的,但他自己卻連努力彎彎嘴的力氣都沒有。
大概是因為昨天晚上一晚上沒睡,所以沒什麽力氣吧。
陳寧訴剛掛了電話,魏應風就走進來:“可以出發了嗎?”
“嗯。”陳寧訴把東西收拾了下,就拿了個手機和miss姐準備的禮物,“走吧。”
兩人還是一前一後出的酒店,就怕被不知道哪裏的狗仔給揪住了。陳寧訴一坐上車就把口罩往下一拉,鬆了口氣:“做明星真要命。”
魏應風道:“我還以為你已經習慣了。”
“算是習慣了吧。”陳寧訴說,“不過有的時候還是覺得挺麻煩的。話說你現在這麽火,你妹還像以前一樣麽?”
魏應風看他一眼:“變了挺多的。”
陳寧訴“哦”了一聲。
他對魏隨月的印象其實並不很深,記得最清楚的就是當初魏隨月欠下來的那一筆高利貸。
以及,如果不是因為魏隨月,他也不可能和魏應風結婚。
當年他還挺感謝魏隨月的,現在就有點後悔了。
但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
魏隨月還在坐月子,有個月嫂陪著。小孩子放在一旁,看上去嫩嫩生生的。
陳寧訴剛一走進去,就愣住了。
魏隨月低著頭,聽到動靜抬了抬眼,看向陳寧訴,眼睛一亮就打算坐起來:“你們來啦。”陳寧訴這才緩過來,給摁下了:“你不用動,躺著就行。”
魏隨月不知道陳寧訴和魏應風之間的那些彎彎繞繞,他對陳寧訴的觀感一直都挺好的,畢竟當初她那些麻煩事兒就是陳寧訴給解決掉的,所以知道兩人離婚了的時候,最遺憾的人反倒是她。
陳寧訴把miss姐準備的項鏈送了出去,才道:“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麽類型,就讓朋友幫忙挑的。”
“客氣什麽呀。”魏隨月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說道,“我哥說你要來看我,我還以為他開玩笑呢,畢竟你們倆都……哎不提這個,那個,寧訴哥你吃水果啊。”
“嗯。不客氣。”陳寧訴看著魏隨月這張熟悉的臉,心情難以言述的複雜。
他對魏隨月的印象一直都停留在幾年以前那個瘦瘦小小的,臉上畫著根本看不清楚長相的濃妝上麵,他統共也就隻見過魏隨月兩麵,不算這一次的話。
每一次都隻看到魏隨月的濃妝。
魏隨月不化妝還挺好看的。
當然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那天他在魏應風樓下看到的那個女人原來是魏隨月。
不是魏應風的女朋友。
陳寧訴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魏應風,想要說點什麽,魏隨月卻開口道:“其實我都恢複的差不多了。我老公待會兒就下班了,讓他帶你們去吃飯吧?”
“不用了。”陳寧訴搖了搖頭,“還要回去趕行程,就是過來看看你。既然你挺好的我就得走了。”
魏隨月有些遺憾的看著陳寧訴:“那以後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陳寧訴笑了笑,沒說話。
陳寧訴出了病房,魏應風也緊跟上來。進了電梯陳寧訴才問道:“你妹現在怎麽這樣了。”
“談戀愛之後就變了很多。”魏應風說,“以前那些壞習慣都改了,和她老公感情還算不錯,就是偶爾會吵架而已,大部分時間都還挺好的。”
“哦。”陳寧訴想了想,“我還以為她改不了呢。”
“那次把她嚇著了吧。”魏應風說,“追高利貸的都追上門動刀了,能不嚇著麽,本來就還是個小孩子,心性還不成熟。”
陳寧訴“嗯”了一聲,不說話了。
魏應風隨便買了點午飯,坐上駕駛位。
陳寧訴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打瞌睡,聽到動靜側過頭看了他一眼。魏應風合上車門,係好了安全帶,正要啟動車,突然聽到陳寧訴來了一句“抱歉”。
魏應風的動作瞬間僵住,扭過頭去看了他一眼,險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陳寧訴沒敢看他,有些尷尬,有些拘束似的,說:“似乎一直都沒有正式的跟你道歉過,就當時我威脅你那件事。”
陳寧訴和魏應風的結婚從來就不是什麽情投意合,甚至算不上是一場雙方得益的交易。
彼時魏隨月還是個處於青春期叛逆之中的姑娘,每日除了在外麵混就是偷他哥的錢拿出去用,兩人無父無母,魏隨月就這麽一個哥哥把她從小帶大,其實也算是個很矛盾的人,她愛她哥,但偷錢這事兒真的時常發生。有時候被發現了又自己去借一筆錢給他哥補上。為著這事兒,魏應風當年險些大學都讀不上。
出事兒的時候魏隨月欠了很大的一筆高利貸,利息越滾越多,滾到憑借兩人的力量絕對還不上的程度,要錢的人從劇組鬧到了家裏,潑漆動粗幾乎什麽事兒都做了,但錢拿不出來就是拿不出來,最後甚至威脅魏應風要她妹的一條胳膊。
陳寧訴是從劇組裏得知這事兒的。
那時候他還挺有年輕人的衝動的,二話不說取了錢往魏應風的麵前一扔,特別拽的說道:“我可以幫你,但你要和我結婚。”
可想而知魏應風冒了多大的火氣了,差點沒把電視機給砸了。
鈔票被魏應風拆出來,一大堆全砸陳寧訴臉上了。
但陳寧訴沒生氣,因為他知道,人是不會跟錢過不去的。
過了又一個星期的樣子,魏應風直接拿了戶口本來找他,兩人當天就去扯了證,盡管扯證的時候,魏應風臉上都是隱忍的屈辱。
但他妹的事兒也就這麽結束了。
所以他倆的感情,從一開始,就是陳寧訴單方麵的威脅加引誘。
陳寧訴說完之後,魏應風沉默了好久。
陳寧訴有點尷尬,於是清了清嗓子:“我就當你接受我的道歉了啊。”
魏應風吐出一口濁氣,啟動車子,淡淡道:“我還以為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聽到道歉的話從你的嘴裏說出來。”
陳寧訴覺得自己的臉有點發燙:“所以你到底接受我的道歉嗎?”
魏應風踩下油門,陳寧訴隱約在這巨大的轟鳴聲中聽到了一個“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