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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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影上映時,陳寧訴和魏應風正在度假。最近這一年多的時間,魏應風減少了很多的工作,大部分時間都陪陳寧訴遊山玩水,有時會吵嘴,但很快就和好了,和好之後黏黏糊糊的更是誰都摻和不進去。
    還是有人會和陳寧訴動作過於親密,但陳寧訴不再像以前那樣毫無顧忌,而魏應風每次都直麵點出,久而久之,陳寧訴就會下意識的和人保持距離。
    斯裏蘭卡的海風到了傍晚的時候有些涼,陳寧訴隻穿著泳褲,縮著脖子“嘶”的吐著冷氣,魏應風用毛巾裹住他的身體把水和沙子都給擦拭幹淨,才開口道:“去看電影嗎?”
    “什麽電影啊?”
    “我們的電影。”
    曾汪的這部電影製作精良,的確令人眼前一亮。
    最出色的絕非主角李清冽,而成了魏應風和陳寧訴這對並不太明顯的cp,盡管他們的互動在全場絕不超過五分鍾時間,但還是讓眾大cp粉嗑糖嗑到瘋狂。
    好幾次陳寧訴都聽到電影院裏發出一陣一陣的抽泣聲——都是為了陳寧訴。
    陳寧訴忍不住低聲道:“我沒想到我演電影居然還有這樣的天分。”
    “還想再拍麽?”
    魏應風這一年多的時間在往導演上轉型,手上有一個正在籌備的本子,在尋角。
    “算了,”陳寧訴道,“我怕我轉型了就沒你什麽事兒了。”
    魏應風隻笑笑:“那你來試試。”
    陳寧訴吐吐舌頭:“魏應風你現在是越來越傲了啊。”
    魏應風親親他的臉:“演戲上麵我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有本事你來跟我比唱歌啊。”陳寧訴說。
    “一年多沒出過任何作品的人有資格跟我比賽麽?”魏應風看著他。
    “回去我就出!我寫歌去!”陳寧訴狠狠瞪他一眼,還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他留啊。
    魏應風道:“昨天吳映朝給我發微信,問我們倆在幹什麽。”
    “你說了嗎!”陳寧訴立馬警惕起來,“千萬別告訴那個瘋女人,我看她就差在我們房間安個監控攝像頭了。”陳寧訴覺得如果不是吳映朝和他們關係不錯的話,應該就是飯圈那種所謂的私生,其實陳寧訴還挺煩她的。
    “沒,”魏應風道,“不過她說她要出國了,說以後如果聯係我們,我們一定要理她。”
    “等她一出國你就趕緊把她拉黑,”陳寧訴道,“還有那個叫做蘇飛飛的老女人,都特麽給我趕緊拉黑,我看著就煩。”
    關於陳寧訴的稿子到底是被誰搞出去的這件事,到現在陳寧訴都沒有任何確切的證據證明就是蘇飛飛,一切都隻是李清冽的一麵之詞。不過之後的幾個月,陳安傾解決了陳家的事情之後,倒是的確查出了蘇飛飛和那些人存在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說得更準確一點,蘇飛飛的後台就是那些人中的一個。
    因為後台倒了,蘇飛飛現在僅僅隻是掛著視後名號,卻接不到任何戲,苟延殘喘的過氣女明星而已。不過話雖如此,她的那群粉絲還是為她提供了一定的流量的。
    魏應風笑道:“蘇飛飛還有利用價值。”
    陳寧訴真是一口老血要噴出去。魏應風現在在他麵前格外的坦誠,換做是以前他是絕對不會跟他說這種話的——盡管他心裏就是這麽想的。
    其實蘇飛飛對於魏應風來說,也就剩個具有可利用價值了。
    陳寧訴有時候都忍不住酸:“魏應風,當初我對於你來說是不是也特別有利用價值啊。”
    魏應風挺誠實的回答道:“這倒沒有,當時我隻想逃離你。”
    “那現在呢?”
    “想拴住你。”魏應風說。
    陳寧訴和魏應風回國那天下午,接機的粉絲都快把機場給塞滿了,不少陳寧訴的粉絲哭哭唧唧的喊著哥哥出新歌,然後哥哥這個戀愛腦心裏隻有自己的哥哥。
    最後陳寧訴還是看不得自己的粉絲哭哭唧唧,加上魏應風在一旁幫腔,便誇下海口:“出,今年就出一張新專輯。”
    粉絲們這才感恩戴德謝謝魏哥高抬貴手不計前嫌的大恩大德。
    估計是兩人之間的感情愈發篤定,連毒唯都不再公開攻擊自己愛豆的對象,現在雙方唯粉和cp粉那是異常的和諧,鮮少爭鬥了。
    這也實在得益於當初風速cp粉成名一戰——戰力實在太強。不得不說,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
    兩人本來離度假結束還有段時間,這一次是專門回來參加金花獎的頒獎典禮的。
    距離上一次魏應風得影帝已經過去了兩年時間,這期間影帝又換成了從前那一批老戲骨,好不容易他這個年輕人這次有機會站上領獎台,自然要回來一趟。
    而陳寧訴是回來陪他的。
    魏應風換了件淺灰色的西裝外套,被陳寧訴嫌棄了:“你給我的感覺好像你是去參加喪禮。”
    魏應風歎了口氣:“那穿什麽?”
    “這個。”陳寧訴舉起一套全白的西裝,“我也穿白色,咱倆情侶裝。”
    魏應風無奈的看著他:“我可以拒絕嗎?”
    “不可以。”陳寧訴瞪著他,“快點去換啦!不去我就親自動手換了,我親自動手的話咱倆肯定就要遲到了!”
    不算威逼利誘的威逼利誘,魏應風妥協了。
    兩個穿著一套白色西裝的男人站在鏡子麵前,確實很像是一對情侶。
    下保姆車的時候更是引起了眾媒體的矚目。
    魏應風和陳寧訴的座位就在李清冽的旁邊,對方的神色看上去成熟了不少,見到兩人微微頷首,道:“好久不見。”
    陳寧訴“嗯”了一聲。
    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後,陳寧訴就鮮少和李清冽聯係了。
    即便對方真的沒做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但總歸是牽連了他。
    李清冽坐在一旁,頗有些坐立難安,最後終於開口問道:“陳總……還好麽?”
    “挺好的。”陳寧訴道,“你還關心他呢。”
    李清冽笑了笑,沒說話。
    頒獎典禮開始了。
    陳寧訴一條腿架在魏應風的雙腿上,渾身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哪還有半分形象可言,魏應風扯了扯他:“坐直。”
    “不要嘛。”陳寧訴說,“坐了一天的飛機快累死我了。”
    魏應風拿他沒辦法,隻好替他輕輕按有些酸脹的小腿:“待會兒回去熱敷一會兒,是有點腫了。”
    “嗯。”陳寧訴頭倒在魏應風的肩膀上,突然問道,“如果你拿了獎,站在上麵你想說什麽?”
    “還沒想好。”魏應風說。
    “要不……”陳寧訴眼珠子一轉,略有些遲疑的說道,“提一下你母親?”
    這一年的時間,魏應風雖然沒說,但陳寧訴直到,他心裏一直都記著這件事,從未放下過。他很想幫魏應風找人,但現在的陳寧訴不是以前的陳寧訴,如若魏應風沒有主動提及,他是不打算出手的。
    沒曾想魏應風沉默了良久後,卻道:“不用了。我從未更改過姓名,又沒整過容,她肯定是認得出來我的,既然這麽多年都沒有來找我,肯定是有原因的,不管是不想來找,還是不能來找……我都不打算去打擾她的生活了。”
    陳寧訴伸出手,握緊他的手掌,輕輕的“嗯”了一聲,“沒關係啊。我爸媽還喊你今年過年的時候又一起回去呢。還讓你把魏隨月他們一家子也一起接過來呢。說是今年過年去國外滑雪。”
    “好。”魏應風衝著他笑了笑。
    兩人也沒管台上的獎到底頒到了哪裏,隻一味地聊著自己的天,直到主持人的聲音突然傳入了耳中:“魏應風——”
    陳寧訴猛地扭過頭去看了眼:“什麽?”
    魏應風也有些茫然。
    一旁的李清冽提醒道:“恭喜魏先生喜提第二個影帝獎杯。”
    兩人這才反應過來。
    魏應風有些恍惚的站起來,陳寧訴推他一把,說:“快去啊。”
    在如雷般的掌聲中,魏應風往台上走去。
    想想其實很不可思議,這一次和他競爭影帝的不僅有於霆、淩淵等實力派前任影帝,還有李清冽等新晉流量小生,要想在這些人裏麵拔得頭籌,曾汪其實也功不可沒。
    魏應風站在了舞台上。
    頒獎的是蘇飛飛。她手裏握著獎杯,衝著魏應風眨了眨眼,問道:“魏影帝再次取得如此殊榮,不知道有沒有什麽話可說的。”
    魏應風看向舞台下,不遠處坐著的陳寧訴正一臉不爽的看著蘇飛飛,雙手緊攥成拳頭,像是要上來揍蘇飛飛一頓。
    魏應風不由自主的笑了,道:“有。”
    蘇飛飛道:“想說什麽呢?”
    魏應風抬起手裏的獎杯,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愛你,陳寧訴。”
    台下的陳寧訴瞬間愣住了。
    場子裏頓時熱鬧起來,尖叫聲和起哄聲此起彼伏。網絡直播平台的那一頭更是瘋狂的刷起了“風速”。
    陳寧訴的注意力本來還在蘇飛飛的身上,卻陡然轉向了魏應風,一時語塞,半晌都沒說出一個字來。
    一旁的蘇飛飛臉色略顯難看,但還是繼續道:“就這一句話嗎?”
    魏應風說:“是,就這一句。”
    蘇飛飛正要開口說話,台下的陳寧訴卻突然連鞋也不穿的跳了起來,衝著魏應風揮了揮手,鏡頭放大的對準了他的一口大白牙。
    陳寧訴特別認真地喊道:“魏應風,我也愛你!!”
    魏應風輕輕的笑了笑:“我知道。”
    他怎麽可能不知道。
    千般萬般的不篤定與懷疑,早在這一年多的朝夕相處之中化為了虛無。留下的,僅僅隻是足夠彼此一輩子在一起的信心與勇氣。
    他相信,餘生他們定然可以一起攜手走過,無論風雨。
    魏應風拿了獎杯就溜了,從前的他絕對是幹不出這種事兒的,然而有陳寧訴一起,就一切皆有可能——不過這一次可不是陳寧訴主動提出的要先離開。
    從各路狗仔的眼皮子裏溜出去可是一件難事兒,但魏應風做到了。
    陳寧訴一邊喘著粗氣一邊開口道:“頒獎典禮還沒結束呢,你拽我出來幹什麽。”
    “去做一件我一直以來都想做的事情。”
    “什麽?”陳寧訴愣愣的看著他,“還有什麽事是你沒做的啊?”
    魏應風摸摸他的鼻子:“走。”
    車最後在民政局的門口停下了,但門關著,裏麵沒有人。
    陳寧訴的心髒一瞬間被什麽給填滿了,滿得幾乎快要溢出來,他怔怔的看著魏應風,突然就覺得自己的眼眶發紅,於是抬起手揉了揉,用充滿著鼻音的聲音說道:“你要幹嘛啊。複婚?”
    “嗯。”魏應風說,“那是下一步。”
    “那……”
    “先求婚。”
    魏應風說著,半蹲了下去。他手裏不知道從哪裏拿來了玫瑰花,不算大,不然也不好藏。高高舉起來,送到了陳寧訴的眼皮子下麵。
    陳寧訴吸了吸鼻子:“然後呢?”
    魏應風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太好意思,但還是說道:“陳寧訴,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嗎。”陳寧訴說。
    “那……願意和我永遠在一起嗎?”魏應風說,“願意的話你可以吻我了。”
    “。”陳寧訴又哭又笑的罵他,“就這啊?沒其他的了?”
    魏應風愣了愣。
    緊接著,陳寧訴歎了口氣,特別無奈的從自己的兜裏掏出來了一個戒指盒:“魏先生,你差了最重要的東西啊。幸好我也提前做了準備本想跟你求婚了,不過被你給搶先了。”
    魏應風眨了眨眼,一時間竟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來。
    陳寧訴把戒指取出來:“是我自己設計的,很簡單,但我覺得挺有寓意的。還傻著幹嘛,給我戴上啊。”
    魏應風幾乎是手忙腳亂的把戒指拿了出來,套在了陳寧訴的無名指上。
    陳寧訴於是彎下腰,很認真的親了一口魏應風,說:“謝謝你,魏應風。”
    “謝什麽?”
    “謝謝你搶先了啊。”陳寧訴說,“不然我都還在猶豫要什麽時候告訴你呢。你不是說了,隻是跟我在一起,又不是跟我結婚……那我怎麽知道你什麽時候願意跟我結婚。”
    魏應風抱住他,說:“早就想了。”
    陳寧訴笑了笑:“不過你是不是有點傻啊,民政局早就下班了,你現在帶我過來也沒什麽用啊。”
    “本來是想明天再帶你過來的……”魏應風說,“但是突然有些衝動,便忍不住了。心想那就早點過來吧,大不了我們在這裏等到明天早上,做第一對登記的。”
    陳寧訴說:“那我要是想睡覺怎麽辦?”
    “過來,我抱著你。”魏應風席地而坐,攤開了手,看向陳寧訴。
    “你倆這是幹什麽呢?”
    姑娘的聲音撞入耳朵裏,陳寧訴一下子就清醒了,猛地跳了起來:“我們結婚!”
    站在一旁的姑娘本想調侃兩句,一看陳寧訴的長相瞬間愣住了,結結巴巴的道:“複、複婚啊……”
    陳寧訴怎麽看怎麽覺得這姑娘眼熟,但實在想不起來了,於是拋到腦後,點了點頭:“嗯,複婚!”不過他很快意識到不對,這姑娘怎麽知道他們是複婚的。
    姑娘咽了口唾沫,說:“你、你們是同性婚姻法出來之後第一對結婚的,第一對離婚的……”
    她頓了頓,突然笑了:“現在也是第一對複婚的了。”
    陳寧訴終於想起來她是誰了。
    “我是你們的粉絲。”姑娘強忍住自己癡漢一般想要上揚的嘴角,道,“恭喜你們啊。”
    “謝謝。”
    陳寧訴握緊魏應風的手,魏應風便反手與他十指緊扣。
    人生似乎總在兜兜轉轉,來來回回之間。大部分人都在其中掙紮,但幸運的是,他們總還是找到了自己的歸途,雖是殊途,卻又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