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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在南門的橋梁上他們無數次目睹著落日，在餘暉的映照下談情說愛。嬉笑的聲音傳進溪水的耳朵裏，可以聽出那是愛的嬉笑。
    孫豈曰發誓著上課不想她，可常常忍不住，睡覺時說好不想他，可常常在夢裏與她山高水長。
    他撇下了宋軍，宋軍沒日沒夜的學習，渴望穿上發亮的中山服。孫豈曰也想，可是跳進了她的眼睛裏，怎麽都拔不出來了，成績日漸下降。
    他們至少一天要吻上了好幾十遍，手心牽到出汗也不肯鬆開。
    那天孫豈曰送她回了家，宋軍站在南門望著他。
    他的身高甚至都超過了南門的柱子，看起來格外魁梧，他呆呆的靠著柱子，仿佛等了很久，臉都黑了起來。
    黑夜與他的臉如出一轍，隻不過他臉上的黑加了點光亮罷了。
    “你這王八蛋，還沒睡呐，想嚇死我。”
    宋軍沉默不語，緩緩的走了過來。孫豈曰半蹲著身子一蹦，蹦在了宋軍的脊背上，宋軍沒緩過來，踉蹌退後了幾步。
    宋軍心裏開心極了，他覺得雖然那麽久沒在一起好好說話，但是他覺得他們還是最好的兄弟。
    他鼓起了勇氣，低著頭小心翼翼的說：
    “我聽說…”
    “聽說啥？別學女人說話磨磨唧唧的。”孫豈曰不屑的看著他。
    “我聽說你的女朋友有男人。”
    孫豈曰停了下來，挺起來自己的胸膛，用手猛拍了幾下，眉開眼笑的說：
    “我知道，是我孫豈曰，我就是他的男人。”
    “不是，是她在外麵有男人啦！”
    孫豈曰愣了愣，瞪著宋軍，黑著臉，顯然不相信。宋軍不敢看著他的眼睛，躲避著他的目光。
    “我去你娘的。”
    “是真的…”
    “你王八蛋，你不是人。”
    “我們是兄弟…”
    “哪有你這麽做兄弟的，你這狗娘養的。”
    “我們是一個娘養的…”
    孫豈曰恢複了往日的神態，收回了黑臉，眯笑說：
    “你這王八蛋…”
    宋軍便不在提，他知道提了孫豈曰也不會信，隻會惹他生氣。戀愛的人都是愚蠢的。
    他們搭著肩，走過了南門，孫豈曰按耐不住，想問個究竟，故意表現出滿不在乎的樣子，開口道：
    “你說她有了男人…是誰？你怎麽知道的，你是不是故意逗我玩的啊，你這不要臉的王八蛋。”
    宋軍依舊低著頭往前走，不知道說與不說，猶豫了半響，猛然抬起了頭看著孫豈曰的眼睛滿臉認真的說：
    “我以前看到的，但是我不相信。別人也看見過，和一個男人走在一起，不是，好幾個男人呢，談情說愛的走在一起…”
    “我去她娘的，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是真的我劈了他們！”
    宋軍愣了一下，看見孫豈曰如此的脾氣，小心翼翼的說：
    “我也不知道，也有可能是我們看錯了…你明天問她一下便知道了。”
    他們低著頭思索著，孫豈曰滿臉氣憤，捏著拳頭，指甲割開了手心的皮。
    那天的南門，溪水的聲音也變得急促不安，太陽早已落幕，這次是黑夜覆蓋著南門，也是他們的第一次爭吵。
    他們牽著手走著，急促的溪水讓人難受的很，他很小聲但卻很冷靜的開口說：
    “厭文，聽說你有…”
    “有什麽？”
    “有其他男人了。”
    “你說什麽？”
    “我說你有男人啦！還不止一個，好幾個呢，你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你不要騙我，別人都跟我說了。”
    “你不是人！”蘇厭文恨命的咬著自己的嘴唇。
    “你告訴我，有還是沒有，有的話是誰？老子要劈死他！”
    “你真不是個人！”蘇厭文的眼角很快流下了眼淚，眼淚劃過臉頰。她咬破自己的紅嘴唇，變得愈來愈紅，流出了紅血絲。
    孫豈曰見狀心疼了起來，是心裏在劇痛，是五髒六腑在劇痛，他不知道女人為什麽會這麽容易哭起來。
    他伸手擦著蘇厭文的眼淚，滿臉懊悔的說：
    “對不起，厭文…我不應該相信這個王八蛋宋軍的，我回去就劈了他，我就知道你不會是這樣的人。他娘的宋軍，老子非劈了他。”
    蘇厭文流下眼淚的樣子，她傷心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美，會這麽讓人可憐，同情。
    她的眼睛充滿了抑鬱的海水，眼淚劃過的地方出現了淚痕，像春天的柳樹，讓人憐憫。
    他一把抱住了她，懊悔的急忙道歉：
    “厭文，我錯了，你原諒我別在哭了，就算天涯海角，我也會愛你，我不會相信這些狗娘養的說的屁話，你知道嗎？我每天都在夢裏，夢到你，夢著我們在一起山高水長。”
    蘇厭文還在繼續的哭，隻不過緩和了一點，隻比那急促的溪水緩和了一點點。
    “你別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我見不得你哭，我的心快要疼死啦。”
    蘇厭文看著他眼圈紅了起來，終於停止了哭，因為她麵對的是死命愛她的人，她伸出手，抱住他的脊背，聲音還帶著微微的哭腔說：
    “你知道嗎？我也經常想著我們會細水長流。”
    他們抱在了一起，顯然是孫豈曰敗了。他敗的一塌糊塗，因為他還沒和她真正的較量，她隻要一哭，他的心就化了，像冰塊在烈火上燃燒，又痛又軟。
    “我不讓你去劈他，但是你以後別跟他來往了，好嗎？”
    孫豈曰哪敢拒絕她，心早就被她牽的死死的，連忙點頭。
    “好，我以後便再也不理他了。”
    “你們不是兄弟嗎？從小玩到大的，真的能不再理他？”
    “我發誓，不再理他，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隻要有你，有你就夠了，你現在就是我的全部，不，永遠都是。”
    蘇厭文滿意的用臉貼在了他的胸口。
    他用手撫摸著她的頭，小心翼翼的說：
    “不過，我應該和他鄭重的道個別。”
    “好，你去吧，可別在心軟了。別在像對我一樣心軟…”
    孫豈曰用手輕輕拍著她的頭，把嘴巴湊在她的耳旁，用溫和的聲音緩緩的說：
    “小笨蛋，我隻會對你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