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蒼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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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有第七境界“真人”級別的修真之士才能初步地理解地脈,元英光隻是第五境界“冶純”的修為。元英光應該隻是聽命行事,照葫蘆畫瓢。
    先探明那個圖謀,然後錢飛希望自己有機會憑著對地脈的理解去把水攪渾,趁亂把元英光用排隊券吸走的財富拿過來。
    當然,事情不見得總會按照預想發展,錢飛也準備好了應對各種意外變化。
    四人騎馬先到湖邊,然後繞湖而行,走到忻湖西側的時候,距離相當於跨了小半個省。
    日頭偏西,一日之中最熱的時間已經過去,馬匹也相當疲勞了。
    湖西邊已經是康光省的地界,康光省要窮一些,鄉間田野明顯比忻湖省破敗幾分。
    湖邊有一段路很不好走,因為夏汛造成了一段河堤決口,衝垮農田與道路,留下滿地腥臭淤泥與腐爛草木。四人不得不下馬步行,牽著馬深一腳淺一腳地前行。
    沿路,他們還偶爾看到水災難民迎麵而來,拖兒帶女地與他們擦肩而過,打算繞湖去甜水城逃難。
    不過,今年的汛情還算是小的。
    在湖西第二道堤守住了今年洪水的地方,也就是今年水患地域的最西側,他們見到了一座二十年前立下的鎮水碑。
    在二十年前衝垮了湖仙廟的那一場大洪水中,此碑的位置不是洪水的終點,而是洪水的起點,往西半個康光省都成了一片澤國,當時連靈霄殿都成了抗洪的第一線。
    鎮水碑的位置看起來像是元英光會感興趣的地方。不過在錢飛一行四人來到這裏的時候,並沒有那麽碰巧地遇到元英光。
    洪水剛剛退去,這裏一片荒涼,連半個人影都難尋。
    線索斷了。
    錢飛帶著三女在附近繞了兩圈,找到一個年老的巡堤差役,錢飛問他今年附近是否還有什麽自然災害。
    “附近?”差役說,“西邊十裏的蒼霞山,上個月有一場泥石滑坡,死了十幾個人,你說的是不是那個?”
    錢飛一行人去了蒼霞山。這座山比湖東的小文山要高一些,整座山似乎籠罩在煙雨之中,怪石竦峙,青翠欲滴,端的是個賞景幽思、悟道修行的好去處。
    不過,即便在山下也可以看到,原本的磚石山路已經被滑坡衝垮了一半。即便此前山上有什麽住戶,估計現在也已經不在了。
    錢飛一行人上山之後,還沒有到半山腰,就下起了大雨。
    他們拿出鬥笠蓑衣穿上,但雨勢越發凶猛,像是整個忻湖都傾瀉到了他們身上、給他們洗澡似的,蓑衣一點也不頂用。
    李木紫憂心地望天,說:“這樣下去,這個月又是一場大洪水,剛才看到的第二道湖堤也要危險了。”
    錢飛卻說:“不對,這是個法陣的驅人效果。”
    三女立刻省悟過來。
    馮瑾嚴肅地眯起眼望向山上,說:“這山上有一個護山法陣!究竟是些什麽人占據了此處?”
    淨草說:“沒聽說過。”
    錢飛說:“淨草,你飛上天看一看。”
    淨草的笑容立刻咧到了耳朵根上:“是呀,我現在會飛了!”
    淨草一飛衝天,在半空中回過頭,俯瞰這座平地凸起的蒼霞山。
    一回頭,她就愣住。
    他們剛才是從東北側山腳下開始登山的,此處的滑坡尚小。主要的滑坡是在西北側,幾百棵樹的樹幹向著西北倒伏,形成了一個指向西北的箭頭。
    又有一個泉水,從山上湧出,往西北流去,形成了一條小河,衝斷了道路與農田,看起來不像是早就存在的河流。
    山上的所有樹木都形成了一個漩渦,但是總體上偏向著西北,有程度不同的倒伏。
    再低頭看,剛才走過的湖邊,洪水也曾一度往西侵襲,指向的地方也正是蒼霞山。
    即便是再不通地脈之理的人,也能看出這場滑坡與整個蒼霞山山勢的異樣之處了。
    而山外並未下雨,隻有兩朵薄雲,在西方天邊形成淡淡的桃紅晚霞而已。
    淨草想要繞山再觀察觀察,看看能否找到護山陣法的端倪,沒想到從山頂上竄出來一個人!
    那人的速度非常快,直衝淨草而來。
    淨草立刻躲避,但想到最好別直接去找留在地上的錢飛與同伴們,以免暴露了自己與他們之間的關聯。
    她提氣直飛向東。
    來人的幾次幾乎追上,都被淨草用巧妙身法躲過,就像是一隻燕子躲避一頭鷹。
    轉眼之間,兩人追到了忻湖上空。
    淨草一個猛子紮進了湖水裏。
    那人在湖水上空等了一等,折返回去。在飛臨蒼霞山時,那人俯衝往錢飛的方向而去。
    他看到三個鬥笠蓑衣的凡人,即便湊近了也不能感知到任何真氣流溢,似乎身上確實沒有修為。
    那三個凡人見他疾速飛來,忙不迭地打躬作揖,慌得似乎手腳都找不到地方放。
    他認為沒有必要開口說話了,那樣自降身份,就隻是對山下指了一指。
    誤入此山的三人立刻連滾帶爬地往山下去了。
    三人下山之後,心有餘悸,感慨馮瑾的遮蔽真氣流溢的秘術再次立了功。
    他們立刻騎上馬遠遁十裏,回到湖堤之上,鎮水碑之下,放出少量真氣蒸幹了身上衣物,並且與淨草匯合。
    一見麵,淨草劈頭蓋臉地說:“那人是第五境界,冶純初期!”
    李木紫點頭,又說:“那不是元英光。”
    馮瑾說:“他的飛翔姿態很優美,似乎像是鶴伴園的嫡傳。”
    錢飛則是細細地問了淨草所看到的地脈現象,然後在思考中露出了笑容:“山上的獵物,看來比我預想中的還要大。”
    三女一起望著他,意思是,你覺得咱們吃得下嗎?
    哪怕區區一個冶純期的敵人,她們也覺得是從未麵對過的挑戰。現在同級別的敵人在山上不知道有多少個,而且山上還有底細不明的護山陣法。
    錢飛一笑:“現在該回去火山寺求助了。”
    他們在湖堤旁邊生火,露宿了一夜。
    在這水患初退的荒地上,臨時去找宿頭也太費事。現在全員都是至少第三境界“凝虛”的修為,可辟穀可耐寒,露宿不會傷害他們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