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玄菲得意地說：“剛才我展開法身，覆蓋了整個洞窟，而且也把根係伸展到了地板下麵。你猜我發現了什麽？”
    錢飛說：“你把根須和藤蔓伸到了那些零件的凹槽與孔洞之中。”
    樓玄菲拍手笑說：“不愧是小飛，要是我的兒孫們有你這樣機靈該有多好。然後，你再猜我又發現了什麽？”
    “發現了什麽？”
    “哈哈哈，原本看不出用途的那些古怪形狀的石頭，當我把藤蔓伸進去的時候，就發現把它們串起來了，它們的意義在我的手中自然地呈現出來了，哈哈哈哈，我逐漸理解了一切！”
    說到這裏，她雙手高舉擺動，脖子拚命地仰起，腰肢就像海草一樣扭擺。
    錢飛覺得這個瘋婆子變得很難交流，不過也確信她掌握了一些有價值的知識，隻好試探著說：“所以，你獲得了力量，是麽？”
    “是的。剛才我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但是在那奇特的機械之間，我找到了一些靈氣氤氳之處，還有香料。雖然是異種真氣，但是消化起來比別的靈石真氣要容易，隻要我不指望在本質上提升真元修行，那它幫助我恢複氣力還是很方便的。隻不過，這一招隻有我能用，隻有我能駕馭它，你們就用不上了，很可惜哦，嘻嘻。”
    樓玄菲歪歪腦袋，故意做出嬌俏可愛（欠揍）的笑容。
    錢飛倒不在乎這一點點“恢複氣力”的功效。他問道：“除此之外，你還能做些什麽呢？”
    樓玄菲雙手叉腰，氣勢恢宏地說：“無所不能！”
    錢飛誠懇地說：“能幫我把我欠的錢都還上嗎？還剩三億五千多萬刀。”
    沉默。
    一秒，
    兩秒，
    三秒。
    樓玄菲恢複了笑容：“呃，本座指的，當然是這個白堊古城遺跡範圍之內。”
    錢飛也完全沒有在意剛才的短暫沉默，湊趣地說：“那麽，剛才一片綠地變成了這一片白地，地板掀起又鋪開，這件事是怎麽回事，你弄明白了嗎？是離別玦導致的嗎？”
    樓玄菲笑說：“這當然已經明白了，小事一樁。和離別玦確實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和瀑布水有關係。”
    錢飛有點回憶困難：“瀑布？”
    雖然從那時到現在隻過了很短的時間，但在剛才高度緊張專注的戰鬥之中，大腦像是徹底清空過了一次似的。
    樓玄菲說：“沒錯，瀑布的水。一開始不是靈霄殿的小李放出一炮，把敵人打飛過一次嗎？那一次把敵人一直擊飛到了洞穴的正對麵，打破了岩壁……”
    錢飛說：“哦哦，我想起來了。從岩壁的破口有大量的地下水湧出，像是打開了一個泉眼似的，那些地下水傾瀉下來，形成了一個瀑布。”
    韓可兒說：“然後呢？”
    樓玄菲說：“那下麵是一個石盆，或者說是圓形水池，很大。而水池的下麵又有機關，承重到一定程度，就會觸發整個城市的折疊。”
    錢飛仍然覺得難以置信，連連搖頭感慨：“竟有此事。”
    樓玄菲笑說：“我知道你們不信。”
    錢飛連忙說：“不敢……”
    樓玄菲搶著說：“我可以讓你們相信。現在我就要把整個遺跡在折疊回去！”
    錢飛吃了一驚：“真的可以做到？”
    樓玄菲開心地說：“到時候就由不得你不信啦。”
    在石牆的另一邊，沉悶的槍炮聲仍然不間斷地傳來，李木紫那邊仍然在戰鬥。錢飛本來想要請樓玄菲打破石牆，與之匯合，沒想到居然有更加給力的辦法。
    他十分感動，但是舉起手說：“請稍等，我先把這裏收拾一下。”
    錢飛有三個想法。
    其一是，李木紫那邊看起來尚能自保。
    其二是，怕有什麽大動作把敵方真人的屍身、靈石等現場都破壞掉。
    如果樓玄菲折騰完之後，這些寶貝全部被埋進地層深處，再也找不到，樓玄菲吐吐舌頭做出“哎呀搞砸了”的可愛表情，那豈不是隻能徒呼奈何？
    其三是，司馬冏留下的鋁合金靈石，也就是他的人身價值，呈現出巨大的鏤空金字塔框架形態。
    錢飛不想讓這個景象被其他的敵人看到。最好是讓敵人誤以為他們一方的真人還活著。
    在欺敵方麵，無論怎樣的準備都是值得的。
    樓玄菲聳聳肩，對他的想法並無反對意見。
    她讓幾根粗大藤蔓擠破地板伸出來，像是觸手一般，纏住鋁合金框架。
    像是揉麵條一樣輕易，藤蔓把堅硬的鋁合金靈石全部捏在一起，發出“咯吱咯吱”的金屬嗚咽聲。
    錢飛覺得聽起來頗為瘮人，因為他過去聽到這種聲音都是在穿越前看的災難片裏，配合著幾十米高吊車倒下來之類的影像……
    錢飛自己則去和韓可兒一起檢查敵人的儲物袋。
    儲物袋裏寶貝頗豐，有各種可以益壽延年的靈丹，有一些極品靈石雕刻成的擺件玩意，甚至還有一大把的刀幣現金，麵額合計兩百多萬刀。
    錢飛驚歎地說：“在鶴伴園中，這也算是個統治層吧。這個人恐怕是個姓司馬的。”
    極品靈石已經是好東西了，而使用極品靈石鑄造或者雕刻成的工藝品，更有非同一般的意義。
    這意味著那些靈石並不是日常修行用的消耗品，也不是以物換物時用的交易物，而是某個宗門將其賦予了特殊文化概念的，類似於鎮門之寶。
    比方說錢飛手裏這個，套在水晶罩子裏的一叢金屬花朵，高一尺六寸，上下層層疊疊，一共有十二朵牡丹花長在同一株的十二個枝杈上，而且分別屬於十二個不同的品種。這金屬軟得像油蠟一樣，使得假花枝葉搖顫，柔和靈妙，莫非它是純粹的鉀？……
    樓玄菲拉長著臉，將那金屬花朵一把搶了過去：“這是我宗門的鎮門之寶，傳了三百多年傳下來的。被我那敗家老公拿去賣了。現在我要收回，你們沒意見吧？”
    錢飛拱拱手，笑說：“恭喜。”
    樓玄菲看到錢飛這麽大方，反而覺得不好意思。不過以她的臉皮厚度，這點“不好意思”隻持續了一瞬間而已。
    “還有那些那些和那些……”她順勢伸手，準備大撈特撈。
    錢飛說：“隻要是含有鉀元素的，都直接歸你。”
    “哦。”樓玄菲不動聲色地把手縮了回去。
    而錢飛則注意到了一件光華黯淡、貌不驚人的小玩意。他伸手撥開亮閃閃的靈石堆，把那小玩意撿了出來。
    那是一枚離別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