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禍事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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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大夫搖了搖頭,目光不由掃向眾人,這個家裏人口眾多,卻家徒四壁,人參對這樣的人家來說,根本就不可能買得起。
方老太吞了吞口水,“人參?我們這樣莊戶人家怎麽可能用得起人參?張大夫還有沒有其他法子?”
方老太雖然自私,對外人比較苛刻,可是對自家孩子確實相當維護的。
張老大夫搖了搖頭,“你家老三,受傷實在太重了。這個方法是最簡單實用的了,而且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得加入這一味藥!”
張老大夫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隻是看著這一家子人,心中不免一陣歎息。
花老爹頹然地坐在地上,目光漸漸失去了神采!那神態瞬間老了十歲。
張老大夫微微的歎了口氣,轉過身來,從藥箱子裏撿了幾根參須,緩緩地塞到了病人的口中。
“先頂上這一日吧,若是能夠緩過來,也要將養時日,這人參不可惑缺!若想將他完全治好,至少二三十兩銀子。我現在先給你們開個方子,然後派個人隨我去抓藥,回來熬給他喝吧。”
“什麽?需要這許多銀子?我們上哪兒去疇這些銀子呀!”方老太驚呼出聲,手都竟然有些抖了。
張老大夫再次歎氣,收拾收拾藥箱,轉身回去了!
“蘭兒,隨你張伯伯去把藥拿上,回頭我們湊足了銀子,再將診費結了!”花老爹不由垂頭喪氣,隻有先拿回今天的藥再說!
“行,爺,我這就去!”花錦蘭脆生生地答道,然後一轉身噔噔噔地追張老大夫去了!
花老爹將目光一一掃過家裏的每一個人!最後將目光投到了方老太的臉上!
“老婆子,你手裏還有多少銀錢?先頂上幾天再說!”
花老爹歎了口氣,黝黑的老臉更顯的陰鬱!
“沒有多少了,前幾天被老四拿走了四吊三百文,如今滿打滿算也就一兩多一點兒了!”
方老太也一臉的愁苦,目光中漸漸顯出狠厲來!轉身就打算出門尋人!
“回來,你又要幹啥去?鬧成這樣,還不覺得丟人嗎?”花老爹一聲喝斥,成功將方老太留了下來!
“丟人!我怎麽就丟人了?她是我花嫁的兒媳婦兒,又隨了我們家的姓,可以算是完全是我們家的人!如今家裏有困難,小叔子受了傷,應應急不是應該的嗎?”
方老太暴跳如雷,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就打算再次衝出去。
“娘,先等一等!強搶總不是個事兒!先用你手上的銀子頂一頂,等大哥回來了,再與大哥商量不好嗎?”花家的老二花貴倉上前一把將自家老娘攔住!憨憨地,也是滿臉愁容。
“老大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追到凶手沒有,若是追到凶手,賠些銀錢,也能先頂一陣子!”
花老爹伸手拍了拍桌子,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找老大幹啥?那些銀錢老大媳婦兒就能做得了主。”方老大一門心思就像從老大媳婦兒手裏討銀子,現在哪還能聽進去其他?
“老二,你趕緊出去尋尋,將你大哥找回來,大家總得商量著,先把這銀錢湊一湊,好給老三救命。老婆子你先將那一兩多銀子拿出來,先頂上一兩天再說。”
花老爹猛然站起來,一拍板就這樣決定了。
“這老大家的早和我們離了心了!她兄弟如今這個樣子,竟然到現在都不回來!而老大家的手裏把著鑰匙,根本不會出這銀錢!”
方老太嘀嘀咕咕,半天站在那裏竟然不動,一想到家裏如今狀況,這以後可怎麽養活這一大家子?
“你一天到晚就想著老大家的,你手裏一點也沒有了嗎?你這個家到底是怎麽當的?”花老爹終於發起火來,惡狠狠地瞅著自家老婆子!
“一家人的嚼用能少嗎?天天從地裏刨食,能攢多少銀錢?我看還是找老大家的,去她的箱籠翻一翻,總會找出幾兩銀子來!”方老太說的,伸手擼了擼袖子,轉身就打算接著與花嬸掐架去!
鬧了這半天,花老太根本不想出銀子!
“回來!你還好意思說?哪一回家裏出事?老大家的不都是出的大頭,可你還處處克待她,怎麽能讓人家與你一條心?”
花老爹不由一陣氣悶,自家這個老婆子是個拎不清的,更不是個省油的燈。
“那你說怎麽辦?你三兒子就不管了?”方老太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打算嚎啕起來。
“行啦!等老大家的回來再說!這事兒還得好好商量商量,不能總是克扣老大家的,大家夥兒還是湊一湊吧,一家出上一點兒,總能解決問題的!”
花老爹一看自家老婆子那個架式,又打算去鬧!這周圍鄰裏鄰居的,吵吵嚷嚷的實在是不好看。
“爹,我們哪兒來的銀子?昨兒我剛剛將束脩交了,現在手裏一分銀子也沒有了!”老四花昆博將臉轉到一邊,然後看下二哥。
“我們也沒有多少錢,手裏頭最多一二兩銀子,我全拿出來好了,但這能頂什麽事?”花家老二也深深地歎了口氣,他也很想就自家弟弟,可如今這情形,二三十兩銀子,那簡直不可想象。
本來著急的柳氏生怕丈夫大包大攬,手心都捏出汗來了。如今一看,丈夫如此回話,就不由鬆了口氣。
而在一旁的老三媳婦方氏,一見眾人都互相推諉,心裏終於著急起來。然後就不由自主的嚶嚶地哭了起來。
“老四,你剛剛不是說,如果湊不夠銀子,你想辦法嗎?你現在倒是想想呀!”方老太也愁得不行,看看這個,又瞅瞅那個。一個個都變成了苦瓜臉。就不由再次將目光投向了家裏唯一的讀書人身上!
“那行,爹娘你們就不用管了,這事兒就交給我辦好了!我去和大嫂說說,也許能行!”老四花昆博目光閃了閃,瘦竹竿似的身體立馬挺得筆直!然後撣了撣轉身出的門去。
“花老爹,你們還不趕緊出來,你們家老大倒在地裏頭,不省人事,我們哥幾個將她抬回來了!”然而就在此時,院子裏又吵吵嚷嚷!屋子裏的幾個人,一聽到這話立刻從屋子裏竄了出來,而花老爹和方老太一屁股坐在地上,竟然半天沒起來。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