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前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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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方老太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喜歡將所有過錯,歸咎到別人的頭上,尤其是不親近人頭上。
    “你說你,你早將銀錢拿出來不是沒事兒了嗎?非要給老四,如今你看怎麽辦?”方老太一邊嘀嘀咕咕,一邊恨鐵不成鋼地看了自家這個大兒媳,再瞅瞅老大家的這個小閨女,心裏更是不待見。
    花錦棠對上方老太的眼神,心中不由一陣腹誹:誰欠著準的不知道嗎?這也太不識好歹了吧。
    “娘,記住奶的話,下次一定不要亂掏銀子。當然了,娘你現在也沒銀子了!”花錦棠抬起眉眼,就那樣笑眯眯地看著方老太,話卻是對著自家娘親說的。
    方老太臉上不由一陣發燒,但依舊十分嘴硬。
    “你個小丫崽子,你娘掏錢不是應該的嘛?她還不是家裏的一份子?”
    “是呢,奶!那二嬸三嬸一定是外人!”花錦棠狠狠的點了點頭,一副深以為然的模樣!眨巴著大眼睛,不由看向花老爹!
    “奶,娘最親,不是外人!”小豆丁看著方老太,那小神情認真極了,鼓著小腮幫子一副傲嬌的模樣。
    “呦,我乖孫兒擠兌人了!不過往後離你姐遠些,這麽小不學好!討打是不是?”方老太不由氣笑了,剛想反駁兩句,對上花老爹的眼睛一下子泄了氣。
    “行了,你還有完沒完!這是老大家的錯嗎?當時是誰讓老四去要老三救命銀子的?”花老爹一眼瞪過去,心裏煩得不行!這老婆子還在那兒嘚啵嘚啵個沒完。
    方老太閉了嘴!一想到家裏這個糟心的事兒,目光竟黯淡了不少。
    抬頭看過去,奶雖言語刻薄,卻沒將她們娘倆怎樣,至少花嬸來家四五年,依舊保有那些東西,可見一般!
    人心難測!尤其是通過兩人對待人命,行為分歧有些大!方老太將兒子看得更重,而花老爹能因利益可以不顧另外二個兒子的死活,尤其是二兒子命懸一線時,依舊還考慮那麽多,冷漠可見一般!
    眾人也沒有什麽心思聽老太太嘀咕,都將目光投向花貴倉!
    再說花家老四花昆博是花家老來子,最是受寵不過!他原本叫花貴溢!說起名字,還頗有些來曆
    花老爹與方老太一共育有四兒兩女!在那樣年月,人能吃口飽飯,那簡直是奢望,但前前後後生了這許多孩子,生活就十分拮據了。
    基於對未來飽暖生活的向往,花老爹將四個兒子取名為:田倉滿溢!兩女兒分別叫花小雨、花小風,後來花小風改成了花小鳳。
    你還別說,這花老爹名字的確取得不錯,田倉不但要滿滿當當,最好還得溢出來才好!而兩女兒的名字,也充滿農家特色,希望年景風調雨順!
    花家開始生活條件還不錯!經年積累!光肥田水田就有二十二畝,山地也有三十來畝!在這一帶十裏八村還是相當不錯的!
    但架不住孩子多,一個接著一個生!當年趕上一場饑荒,為了養活家裏這許多孩子,就又賣了一部分地!田地就縮水了不少!如今僅有十五畝水田,山地十五六畝上下!
    隻是我們這花家唯一讀書人花貴溢也就現在的花昆博,是怎麽讀上書的呢?說來還有一段故事。
    當時花貴溢五六歲時,有一外鄉來的曲秀才流落到此,為混口飯吃,在農忙時幫忙帶帶村裏的孩子,於是就教孩子們幾個字!漸漸花貴溢識得幾個字!而且腦子又活,讀書是塊料子!
    後來那曲秀才不知何故,又離開了!於是全家見花貴溢沒人教了,荒廢有些可惜,於是正式送進了鎮上的學堂裏!
    他剛開始沒多少誘惑,心思還不怎麽活絡!一門心思都在課業上。因此在這學堂裏的成績還不錯!
    但漸漸接觸的人多了,學裏的孩子不是地主的孩子,便就是鎮上大戶人家的孩子,眼界就不同了!
    對比自家就有些自卑,漸漸瞧不上農人身份,就左了性子!課業慢慢就鬆懈下來,竟與人攀比起來!首先就有些瞧不上自己這土了吧唧的名字,而且還拗口得很。
    正好學堂裏柳先生便於進學,給孩子們取了表字昆博,從此便不許別人叫他花貴溢!必須以表字稱之!無論是誰都不行!
    所以花家哥三個的名字一脈相承,而到老四就換了名字一個的原由!
    由於年景不好,開銷也大。本來就拮據的生活,又遇上家裏有了個讀書人,花費就越發大了,生活就陷入窘境。
    然而此時老大已經十八歲,也能夠獨當一麵了,就去鎮上幫工,幫襯家裏!後來兩個弟弟都結了婚,而老大花貴田根本顧及不到這一塊兒,慢慢就耽擱下來。再要找媳婦兒,就有些困難。
    四年前,在鎮上幫工時,就遇到了抱著孩子的花嬸,正站在一個損毀的馬車旁,臉上掛著淚!箱籠也散落一地!而那馬早已不知去向!她手中抱著的孩子真是四五個月大的花錦棠!
    花貴田為人幹煉,又有義氣!見狀趕緊幫忙收拾!將東西歸攏,收拾停當!
    卻見花嬸行色狼狽,對一切渾渾噩噩,說是死了丈夫,被婆家趕出來的。
    花貴田生了憐憫之心,就收留了她,花娘開始連自己是誰都說不清楚,後來就隨了花姓!由於二嫁,方老太才極為不待見她,她帶過來的小拖油瓶花錦棠,那更是沒好臉色!
    前世拖油瓶花錦棠並不知自己不是花貴田的孩子,雖她奶待她不好,一是年紀小,二是習以為常,因為農人重男輕女的嚴重,以至她根本沒往這邊想!
    如今回來,奶的態度,自己屋裏不尋常之物,結合上一世嫁人之後被囚禁二十多年,被迫認字學規矩!
    她漸漸感到了自己的身世恐怕另有說法!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於是收回思緒全家都看向花貴倉!
    “好了,現在也沒外人,你趕緊將前因後果說個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方老太脾性大,性子急,看老頭子幾翻阻撓不讓,早就等不得了!
    “爹、娘,四弟闖了大禍了!他問人借了一百多兩銀子,如今人家逼他還債!”花貴倉一臉慌恐,將今天憋了許久的話,終於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