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天災人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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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這絕對沒事兒!等我把這事情辦好啦,我在鎮上找個好大夫,給大哥三哥好好看看!你看行嗎?”花昆博漸漸有些不耐煩起來,不斷向著酒樓的方向張望。
    “你說行嗎?人命關天呐!你大哥三哥,命懸一線,你說這能不能等?”花貴倉氣得手都抖了起來,一轉身折了柳條,就劈頭蓋臉地向花昆博打去!
    “二哥,二哥!你別真打呀!我可是個讀書人,你若讓我丟了臉麵!我以後還怎麽進學?”花昆博一邊跳,一邊叫喊著!
    他讀了幾年書,什麽農活也沒幹過,瘦的跟竹竿似的,根本不是他二哥花貴倉的對手,自然隻有討饒的份兒!
    “那你先把銀子交給我,我就饒了你!”花貴倉目光狠狠地掃射過來,以往憨直的性子,不與人計較。但一旦觸及到他的底線,花昆博討一頓打那是難免的。
    “二哥,二哥!我這還不夠呢,你別來煩我!”花昆博一下子跳了起來,雖然被打,性子卻被激了起來。
    “你到底要做什麽事情?需要多少銀子?”花貴倉一愣,剛剛柳先生的話浮現出來,心髒就是一陣緊縮。
    “需要一百兩,買了個秀才的名額。隻要掏了這份銀子,此次下場秀才身份穩穩的了!”
    花昆博一把推開二哥,一副恨恨不平的模樣,腰杆子也直了,仿佛秀才已經到手了一般!
    “那你就別想了,二十兩銀子還是大哥三哥的救命錢呢,到哪給你弄一百兩去,反正也不夠,你把那銀子都給我!自己好好去用功,總能考上的!”
    “銀子已經借到了,且已經花出去了,現手裏隻有五兩了!”到了此時,花昆博隻有實話實說,而且將手中剩下的銀子遞了過去,目光裏滿是得意之色。
    “你說什麽,花了?你別糊弄我。銀子是問誰借的?還不趕緊還人家去,我們家這種情況,那拿什麽給人家還賬?”花貴倉就感覺天都塌下來了,舉起手上的柳條再也不管不顧起來。
    花昆博被打到嗷嗷直叫,邊躲邊討饒,“二哥,二哥。銀子已經花出去了,再想還回去,是根本不可能的,你就別問了!”
    以往花昆博在家裏吆五喝六,如今才知道家裏這個二哥,才是個狠角色。
    “你是不是借了高利貸?那是利滾利,可是驢打滾的利,我們家的狀況根本還不起!”
    花貴倉已經認定了,一把將他拖過來,再次劈頭蓋臉地打過去。
    “二哥,我也是沒法子了,我不想一直讓別人瞧不起,考了兩次居然連秀才都考不上,學裏都嘲笑我!”
    花昆博邊躲邊哭,猛然間蹲在地上,雙手抱頭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你不會自己努力,買來的秀才,就能讓人瞧得起了?你是想將我們全家都賠進去嗎?把剩下銀子給我!”
    花貴倉一把搶過銀子,手都有些抖了。“你最好趕緊回去,到父親麵前請罪,更應該在大嫂麵前請罪!”說著就上前將自家四弟往家拖!
    “二哥二哥!你別拖我呀!我現在還不能回去。你想想,我好不容易花了那麽多銀錢,若是我現在回去了,錢不但白花,而且秀才也打了水漂,你覺得這合適嗎?”
    花昆博一把攔住自家二哥的手,一個勁兒求饒!
    “你現在和我糾纏這個,若是耽誤了醫治,這也不能完全怪我啊!你先拿著錢回去!”
    “不行!將你放到這裏,還不知道你要辦多少蠢事!”
    “二哥,二哥!別揪!我若是考上了秀才,家裏還不用上稅,若是成了廩生還有銀子拿,能解決多大的事情啊?”
    花昆博一邊求饒,一邊不斷地向他的二哥分析其中利弊。
    “可是眼前怎麽辦?你要害死爹娘,拖垮全家嗎?”花貴倉還地上一蹲,恨不得以頭嗆地。
    “二哥,容我度過這次難關,我保證有法子,將錢還上!開弓無有回頭箭,已經這樣了!否則那一百多兩,就會全部打了水漂!”
    花家老二終於無奈地歎息一聲,將他狠狠一推,“這件事辦完了,趕緊回來!否則我打斷你的腿!以後再想讓家裏供你,那絕對是不可能的!這是要害死我們全家呀?”
    花貴倉說著,眼中帶了淚,跺了跺腳。
    急急忙忙返回村子裏,手裏好歹要回來了五兩,先救人再說。大哥三弟都出了事,四弟又撞了下這麽大的禍。一想到這裏,心裏就感覺到人生沒有了奔頭。
    將這前前後後一說完,花貴倉就嗚嗚嗚地哭了起來。家裏所有人都傻了。這一百多兩銀子簡直是個天文數字。
    花錦棠聽到這裏,也傻眼了!在這裏,四五兩銀子,就能娶一個媳婦兒回家。就這村裏還有幾戶都娶不起媳婦呢?一百兩,簡直不敢想像!
    “我不活了呀,家裏就是砸鍋賣鐵,也拿不出這許多銀子呀!”方老太一拍大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花老爹更是傻了,自己好好一孩子一送到鎮上,竟變得全家都不認得呢!這膽子也太大了!
    “明明讀書是讓他明理的,怎麽反而四六不分了呢?”花老爹終於嚎啕大哭起來!
    一家人陷入愁雲慘淡中。
    錦棠一扯自家老娘,又帶上小豆丁回到自己屋裏!雖說這事若解決,也好解決。家裏還有些金葉子!但這些東西若是流落出去,全家恐怕有性命之憂,錦棠隱隱感覺危險正在一點點地逼近!
    剛回來第一天,就發生這許多糟心事!是天災?是人為?
    “娘,我餓了!”小豆丁花錦城可憐兮兮地望著自家娘親,小嘴扁了扁。
    家裏發生了這麽多事情,所有人連飯都忘吃了,孩子小,嚇得不輕!更不趕吱聲了!
    “好,娘給你做飯去!”花娘整理了一下發絲,轉身向外走去!
    錦棠轉頭看向院子,那四方大桌孤零零地擺在桃樹下,桌子上的烙餅早就不熱了,也不知被誰摸走了許多,如今隻剩下淺淺的一層鋪在盆底!
    門口那大水缸也如同一口深井,看得讓人害怕!這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