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又見林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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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期夏令營很快就結束了,因為辛柚兮前期落下了一些課程,雲山這幾天經常去辛柚兮家裏給她補習功課。剛開始學的內容比較簡單,辛柚兮的悟性也比較高,所以很快就掌握了這些知識。
    “老師講的差不多都給你過了一遍,我們什麽時候去看夏季大三角啊?”雲山輕輕把書合上,問向對麵的辛柚兮。
    辛柚兮上半身慵懶地倚靠在木製沙發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天氣預報,語氣淡淡:“今天晚上?”天氣預報上顯示這兩天都是晴天。
    “那我現在跟季申閣說一聲。”說著,雲山掏出手機,找到季申閣的微信,給他發了一句“今天晚上去嗎?”
    季申閣很快就回複了她:“可以”
    “那晚上七點山腳下見?”
    “好”
    雲山看了一眼消息後關上手機,對辛柚兮說:“約在今晚七點南山山腳下見麵。”
    辛柚兮“嗯”了一聲,隨後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現在是下午五點,到飯點了,可是放假後學校裏的食堂關門了。
    “今晚吃什麽?”辛柚兮一邊收拾茶幾上雜亂的書本一邊問道。
    雲山想了想,說:“要不去我家吃飯?”這幾天下午雲山天天和辛柚兮一起吃晚飯,雲山的家長也並不反對,他們知道雲山和辛柚兮的關係極好,也了解辛柚兮家裏的情況,覺得這個小女孩挺可憐的,有的時候也會讓雲山帶辛柚兮來家裏吃飯。
    “好啊。”辛柚兮答應。
    兩個人整理了一下東西後便打車去了郊區的沿江小區。沿江小區是南城最大的一個別墅區,在南城護城河的沿岸,風光極好。而南山就在護城河的對岸,所以從雲山家到南山,隻需要走過小區邊上的跨河大橋就可以了。
    有的時候辛柚兮是非常羨慕雲山的,雲山的父母隻有雲山這一個孩子,平時的工作也很忙,但是無論多忙每天早上一家三口都會在一起吃早餐。雲山的父親廚藝極好,當雲山的父親有空的時候會在家裏給雲山做好飯菜,等雲山放學回家後稍加熱就可以吃了,沒空的時候雲山就和辛柚兮一起在外麵吃。
    很快就到了雲山家。今天晚上雲山父母在單位加班,雲山隻好自己下廚。
    煎了兩個雞蛋,拌了兩份蔬菜沙拉,熱了幾片土司和兩杯牛奶,晚餐很快就解決了,反正平時吃得也不多。
    隨後收拾了一下餐桌,六點四十了。雲山拿了一些零食塞進背包後就和辛柚兮一起出門了。
    剛走到小區門口,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了路邊。副駕駛的車窗緩緩降下,季申閣的腦袋探了出來,他向雲山招手:“雲山!”
    雲山聞聲望去,看到那張麵露微笑的臉龐時心裏一陣激動:“是季申閣!”隨後抓起身旁辛柚兮的手往那邊走去。
    走到車前,雲山說道:“好巧啊。”
    “一起去吧,上車。”季申閣下來打開後座的車門。
    車裏坐著一個男生,男生見到雲山和辛柚兮後往旁邊挪了挪靠坐在另一邊的車門上。
    季申閣禮貌地介紹道:“楊瀟,我朋友,在北城中學。”隨後對楊瀟說:“這是我們組的組長雲山。”
    楊瀟抬起眸子,玩味地看了一眼雲山,:“嗯,你好”隨後將目光落在辛柚兮身上。
    “你好,這是我閨蜜辛柚兮。”雲山說著,拉了拉辛柚兮的手。
    辛柚兮感受到楊瀟的目光,抬眸看過去。入眼的是一張精致的臉,與季申閣的陽光帥氣所不同的,是楊瀟身上透著一股清貴與疏離。辛柚兮收回視線,語氣平淡:“你們好。”
    簡單認識了一下後就上車了。
    開車的是季申閣家的司機,辛柚兮看著那個背影有些眼熟,她朝鏡子裏望了一眼,驚訝出聲:“林柯,是你?”
    林柯從鏡子裏和辛柚兮對視了一眼後挪開視線,沒有理她。
    季申閣轉過腦袋問道:“你們認識嗎?”
    辛柚兮見林柯不說話,隻“嗯”了一聲。
    季申閣說:“他是我家新來的司機。”
    林柯這才開口:“我們是鄰居。”這話,是對季申閣解釋的。
    “我好像見過你幾次。”雲山看著林柯的側臉,想起來之前有幾次去找辛柚兮的時候見過他,但是沒什麽印象,如果不提起,她都想不起來這麽一個人。
    辛柚兮不再說話,心情有些複雜。那次車禍之後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林柯,但是他回答了辛柚兮的問題後就離開了,也沒多做停留。之前聽醫生說從她被送進醫院到清醒的這段時間都是林柯守著自己,辛柚兮之後一直想感謝他,也敲過幾次他家的門,但是都沒有回應。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了他,可是他貌似並不想和她說話。算了吧,反正也不熟,下次有機會再向他道謝,辛柚兮暗暗想著。
    車內陷入了一短暫的沉默後,車子漸漸停了下來,隨後響起車門開鎖的聲音。
    “到了。”季申閣開口,解開安全帶,然後下車,打開後座的車門。
    四個人都下車後,季申閣從車的尾箱裏拿出了一個長背包,然後對林柯說:“你先回去吧,回家的時候再打你的電話。”
    林柯說了一句“好”後便開車離開了。
    四個人便從山腳下的小路開始出發。
    兩個女孩走在中間,兩個男生走在兩側。季申閣在雲山的邊上,頭上戴著一個頭戴式手電筒。
    雲山看了眼季申閣的背包,問道:“你帶了什麽東西?”
    “天文望遠鏡、帳篷、......還有一些其他的小東西。”季申閣回道。
    雲山又問:“你喜歡天文學嗎?”
    季申閣揚起嘴角,眼神仿佛閃爍著星光:“星星是離我們這麽接近而又遙遠的東西,或許我們死後將抵達在星辰之上。”頓了頓後接著說道:“天文學於我而言不僅僅是一門探索宇宙的學科,更是一種信仰。現實的生活如此真切明白,可我還是向往星空。”
    季申閣的聲音不大,但在黑夜中仿佛有股力量將聲波推向至遠方。
    辛柚兮眼角濕濡,她抬頭望向夜空。你在那遙遠的星辰上嗎?我好想你啊,你能不能回來?我想去把你換回來......
    見辛柚兮突然停下來望著天空,眼神有些悲涼,雲山擔憂地輕喚了一聲:“兮兮?”
    辛柚兮收回目光,斂下心神,淡淡地“嗯”了一聲,往前走了兩步,牽起雲山的手說:“沒事,眼睛突然進了沙子。”
    雲山也沒多問,她雖然不知道辛柚兮剛剛在想什麽,但是她捕捉到了辛柚兮眼底那一晃而逝的憂愁。她的兮兮啊,心裏到底藏了什麽事呢?難道是和車禍有關?好想拉她一把,她不能再在那個深淵裏自我封閉下去了。很想問問她,可是不能,人心的窺探,適可而止。
    雲山整理了一下思緒,決定過段時間再和辛柚兮好好談談。她繼續剛剛的話題:“能有自己的信仰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季申閣輕笑出聲:“有的時候也會覺得痛苦,比如說你的信仰和你周圍的事物相背離。”
    “背離也是暫時的。就像很多時候,或許隻要你稍微想開一點......”雲山軟糯的聲音飄散在夜空裏。
    在這座樹木叢生的小山丘上,四人健步而行,一人篤定而豁然,一人清明而擔憂,一人平淡而憂傷,一人高冷而疑惑。步調不一,心緒相異。但是都是去往同一個目的地。
    南山海拔並不高,四個人走著走著就到了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