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攻與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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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正麵色平靜的坐在上首,看著左右憤怒的叫囂著,要去撕碎劉鈺的一眾執事宗老們。他沒我去打攪眾人,一直等到眾人語氣平靜後,才溫聲道:“諸位,憤怒並不能解決我們眼下所要麵臨的問題,劉鈺大軍即將逼近,派誰守,如何守,才是我們眼下該討論的問題。”
眾執事聞言,皆沉思不語。宗正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這群人讓他們衝鋒陷陣、殺人放火都是一頂一的好手,若讓他們出謀劃策,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沒再去理會這些無腦匹夫,宗正將目光投向自李宣說明來意後,就一直閉目沉思的二宗老,見他此時睜開眼睛看來,便向他使了個眼神,示意其開口。
二宗老見狀會意一笑,輕聲道:“從始至終諸位與我都在小瞧那劉鈺,以為這個黃口稚子不過是塚中枯骨,以為隻要我等願意,隨意動下手指就可以滅了他。可結果呢?李貞大軍連下兩州卻在幽州門口拱手將三十多萬大軍送到劉鈺手裏,是李貞弱嗎?我不這麽認為。是因為劉鈺太強了,強的讓三位大宗師執事和十數位宗師隕落幽州城頭,卻連個消息都無法傳遞給大軍;強的讓青州刺史望風而逃,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強的讓汪景放下祖墳被掘、子孫被殺的仇恨派嫡親孫子向他效忠;強的讓蘇真甘願率族人以死消耗皇室的底蘊來向他投名。事到如今,我等還要繼續小瞧他嗎?如果我們還要繼續抱著輕視之心的話,我敢向諸位肯定,最後屍骨不存的會是我大齊皇室。”
眾執事聞言都皺眉沉思,沒多久又都羞愧的低頭不語。
宗正見眾人如此,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諸位執事,方才二宗老之言確實值得我等深思。我李氏統治這齊國已經曆經四百多年,多年的養尊處優讓我們以及我們的子孫失去了憂患意識,忘記了我們原本的出身。所以才溫養出了似劉鈺這等豺狼之輩,借著我大齊的土地和資源來妄圖實現自己那勃勃的野心。這次我們皇室即將麵臨的一場大難,我等唯有竭盡全力方可戰而勝之,我希望諸位此時都能夠勠力同心,一舉滅了劉鈺這顆災星。”
眾人彼此對視後,都站起身來,躬身應諾。
宗正與二宗老這才彼此對視,滿意的微笑點頭。
“諸位,既然已經決心一舉滅掉這群逆賊,那我就為大家分析下這劉鈺及其勢利。此前幽州一戰和青、濟兩州被奪,劉鈺麾下勢利已經逐漸明朗,統兵大將蒙恬,大宗師修為;騎兵將軍趙雲,大宗師修為;步兵統領李嗣業,長史兼謀士荀攸,錦衣衛指揮使陸炳,皆是半步大宗師修為;坐鎮府衙的別駕荀彧則修為不清,保底也是半步大宗師。雖然不知道劉鈺從何處招攬的如此眾多豪傑之輩,但不可否認,這是一群相當恐怖之人。而且,我懷疑蘇家逃脫的兩位大宗師族老與汪氏的那位劍癡,都隱藏在劉鈺麾下。如此一算,這逆賊手中起碼有六人以上的大宗師高手,再加上已經急速趕來的三十五萬大軍,我等情勢有些不太罷後,輕聲歎息。
“大宗師強者我等隻多不少,無需太過擔心,隻是此次守城二弟以為誰可為帥?”宗正看著嘴角露出苦色的二宗老,心中也頗為無奈道。
“大齊朝堂上下,適合為帥者隻有兩個人,安遠侯劉慶和鎮南王李貞,不過依照目前情況,劉慶怕是不能大用,唯李貞可以為帥,小弟會在一旁協助。”
宗正感慨道:“如此就有勞二弟你了,已經忘了有多少年沒見你在戰場上指點江山了。”
二宗老微微一笑,也隨宗正感歎一聲,歲月匆匆,年華流逝,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已經須發皆白了。
蒙恬率大軍抵達望京城外就地紮營。埋鍋造飯,休息一夜後,第二天便前去攻城。
劉鈺騎在馬上望著城頭,意外的看見李貞,頗有些玩味的高聲喝道:“吆!這不是我們的鎮南王李貞大將軍嗎?上次在幽州你連聲招呼都不打便匆匆離去,可有些失禮啊!”
“這就是那劉鈺嗎?真是個嘴不饒人的小家夥啊!”二宗老頗為玩味的看著城下大軍中喊話的劉鈺。
“是的,宗老大人。”
李貞見宗老笑了笑便沒再出聲後,上前喝道:“劉鈺,你這牙尖嘴利的無恥小兒,此番定讓你有來無回!”
劉鈺哈哈大笑一聲,便對周圍眾人說道:“看來這李貞並非此間主事之人,他身邊的那些錦衣老者,估計又是出自皇室宗人府的宗老了,這皇室底蘊還真讓人不敢小覷。”
雙方沒多廢話,蒙恬一揮手,士卒們便推著投石車來到至城牆三百步處,待蒙恬一聲令下,密密麻麻的石彈便射向城頭。
李貞忙下令士兵們舉盾抵抗,但依舊有不少士兵死傷。
“這便是你之前說的拋石機嗎?還真是攻守利器啊!三百步遠距離都能射到城頭。”二宗老臉色凝重的問道。
“是的!宗老大人,此前在幽州就是此物和一種同樣能夠連續發射的弩箭將我等擊潰城下。”李貞說到恨處,一陣咬牙切齒。
幾輪射擊後,蒙恬令旗一揮,李嗣業便率領步兵推著攻城雲梯快速上前,很快便有不少士卒攻上城頭,李嗣業一刀逼退李貞,不停地砍殺周圍的守城兵將,眼看城頭就要被攻下,突然出現一隊全身覆蓋在盔甲下的重裝士卒和十幾名錦衣老人從側麵殺出,城頭的幽州士卒很快就被壓製,這些人衝入陣中猶如狼入羊群,李嗣業一刀將一人連人帶甲砍成兩截後,微微皺了皺眉,這些人的盔甲防護能力不錯,用了他九成力氣的一刀才勉強能斬斷。
城頭的情勢蒙恬也看在眼中,蹙眉思慮後,便讓士卒鳴金收兵,李嗣業殿後撤退,跟著士卒們不驚不亂的撤下城頭。
“令行禁止,進退有序,看來這蒙恬確實有大將之材。”宗老誇讚道。
身後的李貞等人也連連點頭。
待李嗣業回來將城頭所遇一番講述後,蒙恬便向劉鈺說道:“主公,看來敵人對我等用兵策略仔細研究過,早已有所防備,這重甲士卒明顯是防備連弩而來,敵軍主事看來是準備死守不出了。”
劉鈺點頭道:“既如此,我等就先回營商議,再做打算。”
蒙恬便下了撤軍命令。待大軍返回營地休息,劉鈺招呼眾人前往蒙恬帥帳議事。
“眼下敵人準備死守,我等騎兵優勢已失,長此以往的攻擊恐怕對我等不利,諸位對此可有何想法?”劉鈺對眼下形勢有些擔憂。
“此番卻是我等小看了這苟延殘喘的朝廷,竟有此等智謀之士,不過是死守之計罷了,我有一策可供主公與諸位參詳。”
劉鈺興奮的看向荀攸,“還請公達快快道來!”
荀攸便起身道:“我等大軍兵糧充足,手握利器,無需冒著損失慘重的風險去急於攻城,蒙將軍可每日帶兵佯裝攻城,然後讓士卒用拋石機不停地消耗守軍,五六日後,守軍必會沉不住氣,以他們手握的實力來看,必定會派強者前來摧毀拋石機,主公隻要派諸位大宗師高手假扮成士卒隱藏於於步卒之中,待敵方高手來襲,圍而不殺,李貞必率兵出城援助,到時候隻要他大軍出城,嗣業將軍的陌刀營在前,趙雲、高肅兩位將軍率領著白馬義從和虎豹騎衝擊兩側,定可大獲全勝。”
劉鈺等人聞言後撫掌讚歎,唯有趙雲起身問道:“先生如何肯定對方會派高手先行出城?”
荀攸滿意的看著趙雲點頭道:“如今望京城內已經是人心惶惶,一眾世家雖不敢作亂,但也都作壁上觀,一旦朝廷失利,他們必定會選擇落井下石,所以朝廷為震懾這些大小世家,必須盡快將我等大軍擊退,我們可以等,朝廷卻不敢等。”
“原來如此,子龍受教了。”
其餘眾將也都起身拱手道:“多謝軍師指教。”
荀攸微笑著擺了擺手,“此不過是我職責所在罷了,諸位將軍客氣了。”
眾人對視一眼,皆放聲大笑。
營中大軍似乎被大帳裏一眾大將們的笑聲感染了一般,皆士氣高昂的往來操練。
第二天一早,蒙恬便率大軍來到城下,二話不說便對著城頭一通轟炸,嚇的城頭守軍頂著盾牌,大聲呼喊,以此來發泄心中的恐懼。劉鈺派工兵就近采石,連續不斷的石彈被轟向城頭,兩三天下來,城頭便被砸的千瘡百孔,若不及時清理,幾乎連士卒立足的地方都沒。
城頭上,李貞看著皺眉的二宗老,心中微微歎息,終於也有人體會到了他當日被這種投石機折磨的感覺了。
“宗老,如此下去怕是不行啊!潛在各府的探子發來消息說這些世家見我大軍久不能退敵,已經有些寵寵欲動了”身邊的執事前來向二宗老稟報。
“這些該死的蛀蟲,待事情平定再一一收拾他們,如今安遠侯府情況如何?”
“安遠侯府倒是平靜,劉慶嚴令族人待在家中,府內眾人不敢出門。”
二宗老囑咐道:“不可放鬆警惕,嚴密監控劉府,一旦發現其有一絲不對的苗頭,就立即稟報給宗正大人。退敵之事,我還需要再觀察兩天,你且去吧!”
待宗人府執事離開後,二宗老靜靜的站在城頭,望著城外徐徐退走的蒙恬大軍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