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周歲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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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曆四五零一年九月十二日,玄離國將軍府宴請賓客,慶少將軍嫡女楊雨落滿周歲。
    一個月前,楊世奇護送二皇子蕭傾寒前往邊關,為了趕回來參加嫡孫女的周歲宴,楊世奇一路快馬加鞭於昨日回到盛州城。
    上午辰時,一輛華麗的馬車在將軍府門口停下,車上下來一對中年夫婦,還有將軍府黎夫人。
    黎素素前幾日不在府中,是因為回了趟瑜州娘家,現任瑜州城城主黎至誠是黎素素的親哥哥。
    瑜州城是玄離國的城池之一,離盛州城有些距離,所以黎素素才會在前幾日回娘家,母親張氏年事已高,不宜舟車勞頓,今日隻與哥哥嫂嫂一同回來。
    由於宴請的賓客較多,楊瑾隻與舅舅舅母寒暄了幾句,吩咐好下人布置宴席便接待賓客去了。
    楊瑾和楊玨負責在門口迎接,楊世奇和黎素素負責在前廳和前院接待進來的賓客,顏惜和秦憐兒負責在別院招待女眷。
    或許是天才小姐的名聲太大,前來赴宴的賓客,上至貴妃公主,下至學士商賈,將軍府門庭若市。
    皇宮裏來了兩位,一位是皇貴妃蘇雅,另一位則是少有露麵的寧貴妃,蘭貴妃因為被禁足沒有前來。
    “衍香樓齊老板送美酒十壇,盛州錢莊金老板送珠寶兩箱,霓裳閣玉老板送上等錦緞二十匹,幻音坊送千年玉笛一隻,文華書院送上等筆墨紙硯一套……”
    上午巳時,沁陽長公主帶著兒子蕭雲起前來赴宴,這一次長公主又送出十顆駐顏丹,也算是下了血本。
    昨日楊玨派人將兒子楊清風從文華書院接了回來,現在正在悠然院裏看著兩個小妹妹,不過三個孩子已經在院裏玩起了躲貓貓。
    三個人有些玩累了,從悠然院偷偷探出小腦袋來。
    “哇,好多人呀!”雨落沒想到一個周歲宴都有這麽多人來參加,不禁發出感歎。
    “可我一個都不認識。”清歡看著來來往往的賓客,蹦出一句大實話。
    “我倒是認識幾個。”今年五歲的楊清風隨父親出過門,倒是認識幾個見過的。
    “那個長公主我認識。”雨落一眼就認出了人群之中的沁陽長公主,剛出生那會兒,隻看見長公主的臉,以為要給她定娃娃親有些排斥。
    今日一見,才發現沁陽長公主長得甚是好看,用古人的話說就是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身邊還跟著一個大約五、六歲的小男孩,也是挺可愛的。
    “我在文華書院見過長公主身邊跟著的那個男孩子,好像是叫蕭雲起。”清風隨著雨落的目光認出了世子蕭雲起。
    原來他就是蕭雲起啊,長得還是挺可愛的,就是不知道以後會不會長殘了,雨落心裏偷偷嘀咕著。
    “哥哥,我們可以出去帶他一起玩嗎?”清歡見蕭雲起一個人跟著長公主,想過去帶他一起玩。
    “不行,娘親和伯母讓我看著你倆,不能讓你們亂跑。”清風義正言辭,聽父親說,這兩個妹妹前兩日偷偷跑出府去玩,可把家裏人嚇壞了,這次他絕對要看好她們。
    三人隻能偷偷貓在悠然院門口。
    唉~好可憐啊,還以為當小孩子會很自由很快樂呢,沒想到卻哪也不能去,生活不易,雨落歎息。
    別院都是女眷,蕭雲起雖說還是個孩子,畢竟也是男兒身,與一群女眷一起還是有些尷尬的,長公主提議讓少將軍夫人將世子帶去與將軍府的幾個孩子們一起。
    蕭雲起雖小小年紀,卻沒有世子的架子,十分聽話懂事,顏惜也沒有拒絕,帶著他去了悠然院。
    “你們三個在這看什麽呢?”顏惜見三個孩子貓在悠然院門口聚精會神地盯著前院來來往往的賓客。
    “娘親,你來啦!”雨落聽到熟悉的聲音,站直身體回應道,見母親還帶了個小男孩過來。
    “這位是長公主府的雲起世子,落兒、清風、清歡,你們帶著雲起世子一起玩,今天外邊人多,你們不要到處亂跑。”顏惜耐心吩咐道,將世子留在悠然院便離開了。
    作為三兄妹中的大哥,楊清風率先拱手行禮,開口道:“在下楊清風,見過世子殿下。”
    “無需多禮,沒記錯的話,我們應該在書院見過,這兩位是?”蕭雲起看向旁邊的兩位可愛的小姑娘,之前還說要帶蕭雲起一起玩的清歡,現在已經害羞的不會說話了。
    見清歡不說話,雨落大大方方對蕭雲起介紹道:“你好,我叫楊雨落,這是我的姐姐楊清歡,很高興認識你。”說完還下意識地伸出小手……
    麵對這麽直白又奇特的問好方式和介紹方式,蕭雲起有些懵了,愣愣地回道:“你好,蕭雲起。”
    蕭雲起心想:她說你好,我也說你好應該不會錯吧,不過對於雨落伸出的手,他就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了。
    雨落想起來這不是在現代,沒有握手禮這種東西,伸出的手有點無處安放,趕緊換了個“請”的姿勢。
    “裏麵有好吃的,雲起世子我們進去吧,這邊請。”用吃的化解尷尬這是雨落現在能想到的唯一方法了。
    三人帶著蕭雲起進了悠然院,坐在院裏的石板凳上,石板圓桌上放著幾盤水果和點心,還有一些茶水。
    “這些都很好吃,隨便吃,不用客氣。”蕭雲起還沒動手,雨落就已經開始動嘴了,拿起桂花糕咬了一口,清歡也是個喜歡吃的孩子,見妹妹已經吃起來了,也動手拿了一塊。
    “兩位妹妹年幼不懂事,還望雲起世子不要見怪。”世子都還沒開吃,兩個妹妹就先吃起來了,清風汗顏。
    “無妨。”蕭雲起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有趣的女孩子,而且還是兩個。
    “雨落小姐、清風少爺、清歡小姐,雲起世子。”六名丫鬟從外麵進來,對四人福身行了禮。
    帶頭的大丫鬟說道:“宴席快要開始了,少夫人吩咐奴婢前來給雨落小姐梳洗更衣準備會見賓客。”四名丫鬟帶著雨落進了裏屋,兩名丫鬟帶著剩下的三人去了別院。
    國師府的馬車在將軍府門口停下,楊瑾上前迎接,重臨依舊是一襲紫衣,不同的是旁邊多了一位白衣男子,侍衛旭楓今日並未隨行。
    接近日中,賓客來的都差不多了。下人們已經準備好了飯菜酒水,隨時可以上桌,接下來是周歲宴最重要的一個環節——抓周
    正廳堂口的一張大圓桌上,擺放著一圈各種各樣的物件:筆墨紙硯、荷包繡品、玉笛玉簫、珠寶首飾、胭脂水粉、靈丹藥草、靈石玉器……
    雨落梳洗完畢,被顏惜從裏屋抱出來,坐在大圓桌中間,楊世奇一家人站在圓桌後,距圓桌六尺遠的地方圍了一群賓客,都想看看將軍府的天才小姐會抓住什麽東西。
    “原來這就是將軍府天才小姐啊,也沒有三頭六臂嘛。”納蘭浩小聲嘀咕著,重臨沒有說話,認真看著桌上的雨落,雨落端詳著桌上各種各樣的物件,有些眼花繚亂,抬頭望向周圍的賓客,剛好與重臨四目相對。
    “哥?!”雨落差點喊了出來,一身紫衣的重臨,除了衣著和長發,無論相貌還是身材都像極了雨落前世的哥哥楊天皓。
    她上下打量著重臨,心想是哥哥也穿越過來了,還是隻是長得像而已,時隔一年,在陌生的世界再見到熟悉的麵容,雨落心中百感交集。
    楊瑾見女兒一直盯著一個的方向看,以為是賓客太多被嚇到了,上前安慰道:“落兒不用緊張,你喜歡什麽就拿什麽就是。”
    聽到父親的話,雨落點點頭,看著身邊的一圈物件,一支精致的玉笛映入眼簾,前世的哥哥楊天皓很喜歡這種古典樂器,要不就拿這個送給那個很像哥哥的紫衣男子吧。
    隻見雨落拿起了幻音坊送來的千年玉笛,轉身對父親問道:“爹爹、娘親,我可以拿這隻笛子送給那個紫色衣服的大哥哥嗎?”
    “紫色衣服的大哥哥?”楊瑾有些疑惑,兩人順著雨落指向的方向看去,紫色衣服的就隻有國師重臨。
    顏惜再次問道:“落兒,你是說要將千年玉笛送給國師大人?”
    眾人以為雨落抓起千年玉笛是因為喜歡,尤其是幻音坊的玉姑娘,眉開眼笑準備開口恭賀少將軍,卻沒想到雨落拿起玉笛是為了送人,而且還是送給國師大人。
    “嗯嗯。”雨落認真的點了點頭,心想原來他就是玄離國的國師大人啊。
    楊世奇心中一驚,難道自己的孫女見過國師重臨?可是不應該啊。
    重臨也沒料到將軍府的小姐第一次見麵就要送禮物給自己,旁邊的納蘭浩更是一臉的迷惑。
    雨落小心翼翼從桌上站起來,顏惜趕緊扶住她,重臨見雨落起身,起步向圓桌緩緩走去。
    “大哥哥,我把這個送給你。”雨落一臉可愛,伸出手中的玉笛給重臨。
    “為什麽要送給我?”重臨明眸微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因為你很好看啊,就想送給你。”
    總不能說你和我上輩子的哥哥長得很像才送給你的吧。
    這個場景是不是在哪裏見過?這句話為什麽這麽熟悉?一段記憶在重臨腦海中漸漸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