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熾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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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越的屍體被忻芮葬在了天盡頭的山上。
    “明天我們就去天界吧。”
    “可是,我們並沒有治好……”
    “這不怪你們。”忻芮擺擺手,“剛剛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這個天界我是一定要去的。一是因為我們身上的弱水之毒。”
    “再者,三千年了,我想看看他們到底有沒有長進,可不可以成為我對抗魔族的助力。”
    “忻芮……”浮遙關切地拉住她的手。
    “放心吧,浮遙。我不喜歡殺人,可是有的人必須要為他們所做的事付出代價!”
    ……
    木氏兄妹帶著忻芮他們來到天界,經過南邊天門的時候,塵封已久的玄天鏡突然大放光彩,金光耀眼,引來玄鳥與鳳凰,圍繞著玄天鏡,飛舞和鳴。
    其他人都被這景象驚呆了,隻有忻芮的耳邊出現一個蒼老的聲音,“曆經萬年,渡劫飛升。所念之人,遠在天邊。情深緣淺,造化弄人。”
    ……
    “少司命。”
    木佑琦,木若曦向走來的君路鞠身行禮,君路回禮之後,就直接走到忻芮麵前。
    “原來你還活著呢。”
    “人間的那些事我都聽說了,隻是身有要職,沒辦法去幫你們,實在抱歉。”
    “要職?我知道了,看來這趟是白來了。”忻芮冷笑著,三千年了,天界的神仙一點長進都沒有。自從遠古上神一一隕落之後,天界的秩序就亂了。
    遇事隻顧自己,不管別人死活,排斥妖怪,看不起凡人,打不過魔族。
    這一屆的天帝是個沒有主見的家夥。
    要不是還有幾個年長些的上神坐鎮,不用魔族來攻打,天界內部就會先起內訌。
    “忻芮,這天宮你還是要進,天帝你也還是要見一見的。”君路聽懂了她話裏的意思,忙勸道。
    “不必了。你告訴他,我們沒什麽可聊的,我來自女媧上神創造的空間——冰湖,處在六界之外,不歸他管。至於人間,他若不管,我替他管。”
    “怎麽守天界,他自己想辦法。三千年前我已經幫他一次了,他不能總要別人為他犧牲。現在,我們要去找弱水之神,之後我們就會離開。君路,如果還當我是朋友,就不要再多說什麽了。”
    “好吧。”君路也沒辦法再多說什麽。
    木佑琦知道弱水之神在哪,便帶著忻芮他們去了。
    天河弱水,兩岸是白玉石板。木佑琦手中凝出翠綠色的光華,打在水中,水麵立刻翻騰起來。
    一個身著紫色紗衣的仙子從水中躍出,“木佑琦,你下次能不能對我溫柔點!欸?這麽多人呢。”
    仙子輕輕落在他們麵前,“他們是什麽人?”
    “他們中了弱水之毒,所以我就帶著他們來找你了。”
    “果然是有事才來找我。”仙子白了木佑琦一眼,“既然是你帶來的,那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她玉手一揮,星星點點的水霧降下,落在眾人身上,尚然感覺自己的靈力又恢複了。
    “嗯?你的身上……”仙子瞬間移動到忻芮麵前,“怎麽隱隱透著魔氣?”
    “她是忻芮。”木佑琦說。
    “你就是忻芮!”仙子忙躹身行禮,“我是清若,是受冰湖水神葉洛的指點才得以飛升,成為這弱水之神。”
    葉洛……
    “一直未曾有機會報答,請問,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嗎?”清若一臉期待地看著忻芮。
    “他……”這真是在揭自己的傷疤啊,忻芮微微皺眉,輕歎一聲,“他死了。”
    “昂?”清若一驚,然後麵露悲傷。沒想到千年之前,在天牢裏,竟是她最後一次見葉洛。
    ……
    呼——
    平白無故的,竟然卷起了風,弱水上空烏雲密布,烏雲之中隱隱閃現出雷電。
    “這是怎麽了?”浮遙抬手遮擋在眼前。
    “是天雷劫。”清若回答,“也不知道是哪位仙友曆劫?”
    聽到“天雷劫”三個字,木佑琦和木若曦對視一眼,前者麵色凝重,後者滿臉擔憂。
    突然一道天雷落下,直朝忻芮的方向劈來。
    忻芮當時都沒反應過來,這雷電怎麽回事?自己還有這種劫?!
    千鶴抱住浮遙,迅速後退,尚然一把拉開忻芮。
    “轟!”
    巨大的聲響之後,忻芮發現自己毫發無傷。
    “轟!”
    又是一道雷電劈下來,忻芮抬頭去看,才發現這天雷的目標原來並不是自己,竟是自己身後的古生。
    古生痛苦地跪在地上,幾道天雷落下,他的身上滿是鮮血。
    天雷的威力太大了,弱水岸邊的白玉石板都被擊的粉碎。
    “古生!”
    “主人,你不要靠近!這是……我自己的劫數……”古生咬牙堅持著。
    為什麽古生會有天雷劫?天雷劫不是罪孽深重的神仙才會經受的嗎?
    忻芮想問,可是她能問誰啊。古生他認自己為主,自己卻連他要經曆的劫數都不知道,真是個不合格的主人。
    上百道天雷落下,白玉石板破碎擊起的塵埃已經讓忻芮他們無法看到古生的狀況。
    “啊——”天雷落下的地方,古生發出一聲嘶吼。同時在他的上空,出現一個火紅的形似鳳凰的大鳥圖騰,大鳥張開翅膀,仰天長嘯,隨後消失不見。
    雷聲停止,烏雲消散,塵埃散去,一個身影緩緩走過來。
    墨色長發,火紅的衣衫,和古生一模一樣的容貌,可他卻不是古生。
    眉心間一個紅色火焰圖紋,剛剛經曆雷劫還有些蒼白虛弱的麵色,嘴角帶著一絲邪氣的微笑。他的身上哪裏還有古生的半點影子?
    “恭迎朱雀神君重歸仙位。”
    三道身影出現在他的身前,是其他三位神君。
    “好久不見。”
    一個白發的神君對他笑了一下,很快又恢複了那副麵無表情狀。
    “請隨我們去天宮麵見天帝。”
    “好。”他偏頭看了眼忻芮他們的方向,什麽也沒有說,跟著三位神君離開了。
    剛剛離開,那位白發神君又突然回來,禮貌地請忻芮他們移步玄英殿。
    從這位白虎神君的嘴裏,忻芮得知朱雀神君的名字叫做熾辰,如今回歸仙位,屬於古生的記憶基本上都忘記了。
    ……
    木若曦感覺自己激動得快要哭出來了。
    熾辰,你終於回來了。
    ###
    熾辰已經不記得忻芮,他隻是憑著感覺,認為忻芮應該是他的朋友,於是和她做了簡單的道別。
    木佑琦與忻芮他們一起走出玄英殿,客廳中隻有木若曦和熾辰兩個人。
    “熾辰……”
    熾辰抬眼看向木若曦,目光冷漠。
    “你為什麽沒和你大哥一起離開?”
    “你忘記了?”木若曦的笑容僵在臉上,“是你讓我等你的!”
    “我沒說過這話。”熾辰站起來,走到她麵前,眼神冷淡,“回到天盡頭去,我不想再見你。”
    “你……”五千年啊,自己好不容易熬過來,淡忘了那些噩夢般的記憶,好不容易選擇原諒他,等來的就是這樣一句話嗎?
    “我,我等了你五千年!”
    “怎麽?覺得我耽誤你了?那我可以還你五千年的修為,想要就拿去吧。”
    “你混蛋!”木若曦忍無可忍,打了熾辰一耳光,強忍著眼淚,轉身跑了出去。
    ……
    熾辰愣愣地看著她的背影,眼前一陣暈眩。
    “唉。”白虎神君出現,一把扶住他,“你說你這是何苦啊。”
    “白曜,麻煩扶我回房間吧。”熾辰擦去嘴角的血絲。
    “你為什麽那麽說?你別告訴我你是真的忘了,當初可是我親自去幫你傳的話。”
    “我給不了她未來,我不能再……耽誤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