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獾子進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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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火車晃蕩了兩個來鍾頭,總算是順順利利回到了前川林場。
    眾人下車,先去林場還了油鋸,然後各自回家。
    周青嵐臨走之前,家裏人給她帶了不少東西,其中有周家給盛家人的禮物。
    所以周青嵐沒跟著唐鳳英一起回家,反而是先去了盛家。
    九點多,家裏上班的上學的都不在,隻有張淑珍一個人,正在屋裏縫棉衣呢。
    前川林場離著長白山近,受山上氣候影響,比其他地方冷的要早。
    這天氣越來越涼,早點兒把家裏人的棉衣做好,等著下雪了就直接能穿。
    盛希平跟周青嵐一進院,二郎神跟黑將軍倆狗子就開始哽唧了。
    沒辦法,盛希平隻好把兜子放在地上,先去擼狗。
    張淑珍在屋裏幹活,聽見外頭狗子的叫聲不對,從窗戶往外一看,是兒子和周青嵐回來了。
    於是趕緊放下手裏的針線出來。
    “我猜著你倆今天能坐小火車回來,咋樣?你爸媽都挺好的吧?”
    張淑珍笑著走到周青嵐身邊,幫她把東西拿進屋,順便問了句。
    “嗯,我爸我媽都挺好的。
    這次送回去一大車燒柴,得有十多丈呢,我爸我媽都說,好幾年不用操心燒柴了。
    我媽說,讓我替她給嬸子和叔帶個好兒,也謝謝二位。”
    周青嵐把自己帶回來的背包放在了炕上。
    “嬸子,我從家裏帶來一些東西,這是給你的,這個是給叔的,這個是給希安和希康的……”
    周青嵐一邊說著,一邊從兜子裏翻出不少東西來。
    有給張淑珍的圍巾、給盛連成的兩瓶酒、給盛希安盛希康的鋼筆和筆記本、給盛雲芳盛雲菲的布料、給盛希泰的一個新書包。
    盛希平不但給周家送去一車燒柴,還給周青嵐買了不少東西。
    周家覺得過意不去,所以就讓周青嵐捎點兒東西給盛家人。
    這有來有往的,才能顯出兩家越走越親近。
    “哎呀,閨女,你帶這麽多東西幹啥?這可得花不少錢呢。
    你爸你媽工資雖然不低,可家裏還有你弟上學呢,哪好這麽花錢啊?”
    張淑珍一看這些東西,多少錢心裏大概就有數了,於是忙說道。
    “嬸子,不要緊的,我家花銷不多。
    我哥在部隊上有津貼,我在這邊當知青,都花不著家裏錢。
    就我弟一個人念書,也花不上多少。
    再說了,這些沒多少錢,是我爸我媽一點兒心意,嬸子一定得收下。”
    周青嵐笑笑,把東西推到了張淑珍跟前兒。
    “那好,回頭替我謝謝你爸媽啊,難為他們想的這麽周到。
    這些東西可比咱林場商店的好多了。”
    周家夫妻一番心意,張淑珍再拒絕就不好了。
    反正來日方長,以後有機會,多給人家回禮也就是了。
    二人說話的工夫,盛希平終於哄好了倆狗子,也進屋來。
    “媽,這是我買的東西,你看看。
    還有這些錢,是老二老三他倆那些銅賣的。
    回頭你可千萬別跟他們說賣了多少錢啊,我怕他們又出去惹禍。”
    盛希平把背筐裏的東西翻出來,又把一疊錢,遞給了張淑珍。
    張淑珍先接過了錢,一數,把她也嚇一跳。“幾斤銅啊,賣這麽多錢?”
    盛希平就把銅的價格跟母親說了下,“我也沒尋思這麽貴,當時還把我嚇了一跳呢。”
    張淑珍點點頭,“嗯,那是不能讓這些熊玩意兒知道,不然誰知道他們能惹出什麽禍來?”
    “哦,對了,你趕緊去家屬隊那頭,找隊長老胡。
    好像他有什麽事情找你,昨晚上打發他家孩子過來了一趟,問伱回沒回來。”
    張淑珍接過錢揣起來,忽然想到這事,趕緊跟兒子說了聲兒。
    “老胡叔找我?又咋了?”盛希平愣了下。
    他去鬆江河之前,跟隊長請過假了啊。
    都知道小火車今天回來,有啥要緊事兒,能讓老胡打發孩子過來找?
    “青嵐,你在這坐著,我去家屬隊那頭看看。”盛希平急忙起身往外走。
    九月初,地裏的白菜正包心兒,蘿卜也剛長成還不太脆呢。
    苞米豆子更不用說,還在最後的成熟階段,都不到收割的季節。
    所以盛希平就挺納悶兒,老胡急著找他幹啥?
    盛希平先去老胡家,家裏人說他去後大地了,於是又一路去後大地。
    到了後大地這邊,找了半天,才在一片地瓜地找著了老胡。
    老胡正站在地瓜地裏,看著前麵一地的土洞,正愁呢。
    盛希平瞧見地上這一片狼藉,頓時也明白咋回事兒了。“叔,咱這地瓜地進獾子了?”
    前川林場一共三百來戶,農業隊的地總共加起來有七八百畝,不可能全部都種冬儲菜。
    後大地這邊,就種了一部分苞米、黃豆和地瓜啥的,也是為了豐富林區職工和家屬的生活。
    後大地挨著林子,每到秋天,都會有一些動物進地裏來禍害莊稼。比如說野豬、黑瞎子、獾子啥的。
    黑瞎子愛禍害苞米,野豬則是苞米、土豆、地瓜都禍害,獾子也是差不多,苞米、地瓜啥的都禍害。
    這塊地瓜地,明顯是被獾子給禍害了。
    因為地麵上有好多土洞,一看就是獾子打了洞,從根部啃食地瓜。
    野豬多數是用嘴拱,會把整片地都翻過來那種。
    “可不是麽?真愁死了,你看看,這一晚上禍害了多大一片啊。”
    老胡蹲在那些土洞跟前兒,伸手扒開土,露出裏頭被嚼碎剩下的地瓜碎塊兒,心疼的夠嗆。
    “昨天早晨,有人跟我說,地瓜地好像遭什麽東西了。
    我過來一看,是獾子,昨晚上這不就安排了人守著麽?
    可守著地的幾個人啥用不頂,今早晨上來一看,又禍害了一片。”
    “希平啊,打獵方麵,咱林場沒人比你在行了。
    你看你能不能帶著人,上來看青,順道收拾收拾這些獾子啥的。
    再這麽禍害下去,咱隊裏今年還能剩下了?”老胡站起來,一臉懇切的問盛希平。
    “叔,你放心吧,我晚上就帶人過來守著,想辦法把這些獾子收拾了。”
    盛希平還能說不行?
    這可是他們勞動半年的成果呢,要是讓野獸都給禍害沒了,還指著啥掙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