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真情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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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 她說話的時候,蛋蛋還隻是微微傾斜, 那麽唱歌的時候,蛋蛋終於蹦了兩蹦。她歌聲的節奏快,它就蹦的快, 她的節奏慢,它就蹦的慢。
這殼得多結實才經得起這折騰?
孫婭微微挑眉, 心生一計,漸漸壓低了唱歌的聲音。
“就開就開,我就開, 媽媽回來了,這就把門開。”
蛋蛋先是傾斜, 然而就蹦動了位置,往前一蹦、兩蹦、三蹦,蹦到床沿時才停下。
大約是到了這兒,它才聽得清這首歌了,正要開始蹦節奏, 結果——歌聲來源的地方, 忽然伸出一隻手,把它兜頭罩下。
如果蛋蛋能發出聲音,此處應有一聲尖叫。
孫婭抓住了蛋蛋, 也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沒使它從雙手中掙脫出去。
而且抓是抓住了, 她一時間卻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這蛋燙不壞, 砸不碎,還有靈性……
正當孫婭一籌莫展,雙手抓蛋呆立時,門外卻傳來了鎖匙聲。
這一層是地下室,當時的地下室還沒後世那麽緊俏,多半是住戶買來當收納室。她左右兩邊的都是放東西的,所以安靜的室內,門鎖的穿插聲就特別明顯。
這緊張一刻,孫婭卻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大約也是發生在高一,有一段時間鬧過入室盜竊。不過當時她沒太多印象,那時她打兩份工,回家都是淩晨兩點以後了,所以即使被盜也是災後現場了。
現在是國慶長假期間,這棟住宅樓的許多住戶都出去旅遊了,莫非小偷踩了點來地下室偷收納室?要不然也不會這麽明目張膽的撬鎖……
不過來不及多想了,孫婭一手握著蛋,一手就急著去製造點聲響,好讓門外的人意識到裏麵有人。不過她一個人說話的聲音是不行的,女聲還嫩,要是有電視機就好了。
然而她當年連兩塊錢的肉菜都不舍得買,哪裏舍得給出租房配電視。
孫婭目光一轉,落到了那隻2017年的手機上,裏麵是有一些官方內置視頻的。
她趕緊去拿手機,隻是一手拿著蛋,一手上電池太慢。蛋蛋也不是坐以待斃的蛋蛋,隨著她手不自覺的鬆弛,立馬就鑽了空子竄飛了。
孫婭好氣,但是也顧不上了,飛快的將電池套上,連背蓋都沒管,就去按視頻。
然而已經遲了,門忽然被打開,一個社會青年樣子的平頭男人賊眉鼠眼的抓著一把虎鉗。
孫婭心中一沉,對方顯然也沒想到裏麵居然有人住,臉上十分驚訝。
千鈞一發之際,她冷靜的道:“你走錯門了吧?”
如果對方腦子正常的話,這會兒就應該說聲“對不起”,然後掉頭離開。但是這個小偷顯然不大正常,不僅賊眉鼠眼,而且臉色有種病態,像是完全沒聽懂她說什麽似的,雙眼跟醉鬼似的在孫婭身上梭視。
孫婭暗叫不好,她不是沒有社會經驗的高一學生,對方這個樣子她跑政法口的時候見得多了。典型的毒友狀態,難怪晚上□□點就敢來撬鎖偷盜!
肯定是毒癮發作,喪失理智了。
孫婭心如鼓擂,手已經摸到了枕頭下麵,那兒有根電棒。
“小姑娘長得真帶勁兒!”
小偷的目光終於有了焦點,色眯眯的看著孫婭,說完就疾步過來。
孫婭眼疾手快的抓著電棒甩過去,擊中了,“滋滋”作響。
但是,小偷就跟不知道痛似的,齜牙咧嘴的同時連退都沒退,完全沒給孫婭逃遁的機會,反而將她撲倒在床上,力氣極為蠻橫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們這些壞人,都想害我!我殺死你們!殺死你們!”
孫婭痛得發出第一聲慘叫後,接下來被掐得連呻、吟都發不出來了。
很快她就感覺不到痛了,腦海中一片空白。
但是她不肯接受這片空白,死死含住最後一口氣,絕不放棄最後的生機。
似是命不該絕,孫婭的視線裏忽然出現了一個跳躍物,還沒來得及看清,身上那發狂毒賊的腦袋上就傳來一聲脆響。
第一聲脆響時,他的手就一滯,孫婭把握時機連忙呼吸,並在對方手上狠咬一口。
毒賊本能想要收手,頭上卻傳來第二、第三聲脆響,竟是毫無預兆的兩眼一翻,向後倒地。
孫婭驚魂未定,但是並沒有被嚇破膽,她一手按壓著自己劇痛的脖子,一手撐起身子去看床下的毒賊現狀。
這一看卻也嚇了一跳,那毒賊的腦袋上,居然出現了幾個顯而易見的坑窪。深的地方,足以放進一隻乒乓球。
這該是怎樣的力道!
這該是怎樣的蛋形殺器?
孫婭難以置信的看著蛋蛋,此時的蛋蛋立在桌沿,微微傾斜,好像也在打量毒賊怎麽樣了。
仿佛也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它正了正蛋身,仿佛在與她對視。
然後,雀躍似的,它蹦了兩蹦。
“……”
這麽嚴肅的時候,孫婭真的不想笑。
雖然最終忍住沒笑,但是她一心把蛋蛋當成燙手山芋的心情卻起了變化。
孫婭走上前,蛋蛋連忙往後蹦了蹦。
她這次沒有再冷不丁的伸手去抓,而是真心實意的說:“謝謝你。”
蛋蛋歪了歪身子,不知聽沒聽懂。
孫婭笑了笑,眼下卻不是理會這些的時候。
“你先躲起來。”她指了指桌上那隻它待了許多天的玻璃杯,溫聲說:“進去,睡覺覺。”
蛋蛋或許不明白什麽是躲,但是顯然對這隻玻璃杯有感情,輕輕一跳,就落到杯子裏。它那絢麗的花紋透過玻璃杯折射出來,格外耀眼奪目。
孫婭鬆了口氣,然後撥打了110報警。
這毒賊多半凶多吉少,事情出的這麽蹊蹺,幸虧孫婭隻是一個十五歲的學生,履曆清白,入讀名校,品學兼優。所以有這個前提,她反而更應該把一切攤到明麵上來解決。
因為所有的疑竇都不會落在這樣的她身上。
孫婭跑了數年政法口,對公檢法司這套比較熟悉,既然胸有成竹,所以當民警接線上門辦案時,心裏也並無慌張,隻是臉上慌張至極,甚至一副嚇得不輕的樣子。
然後是例行的召120救護車拖走生命體征不明的毒賊,以及帶受害者回派出所做筆錄。
孫婭早就想好了全套說辭——人在家裏睡,禍從天上來,被壞人撬門加掐脖子,差點死掉。至於腦袋上的坑,她一無所知,好像毒賊進門時就有的。
而那樣的坑,正常人都懷疑不到十五歲的女孩身上,那是常人無法造成的損害。
雖然筆錄順利,但是孫婭未成年,必須監護人來簽字接走。
她的監護人現在是孫勝平,她很清楚如果這時候打電話給孫勝平,對方隻會以此要挾她來改保險受益人。根本不會考慮他。
何況,孫婭很清楚,說是要監護人來簽字接走,其實並沒有這麽麻煩。畢竟她隻是來做筆錄,並不是犯罪嫌疑人保釋。
這種時候,她選擇找李蕁幫忙。
筆錄做完時間已經很晚,但是李蕁接到電話和說明後,第一時間就趕到了駐地派出所,慌稱是孫婭的堂姐,簽字將她接走了。
雖然李蕁沒有多問,卻堅持將她送到了家裏。
見到孫婭居住在地下室裏,環境簡單到簡陋,連一扇窗戶都沒有時,李蕁神情十分複雜。落落大方,接人待物樣樣妥帖的孫婭明明一看就知道家境良好,真相怎麽會有這麽大的懸殊?
孫婭沒有隱瞞,坦然解釋道:“我父母過世後,就被判給叔叔一起生活。叔叔想著我那份保險,我沒答應,就把我趕了出來,所以我就住在這裏。其實這樣也挺好的,我跟他們住一起相處得也不愉快。”
眼看小姑娘故作輕鬆,李蕁心裏很不是滋味,一把將她摟進懷裏:“你這傻妹子,怎麽不早跟你李姐說!心疼死我了!”
李蕁是風風火火的性子,並不愛空口白牙的安慰人,說完這些,就要給孫婭另外找個住處。她也是A市本地人,能三十出頭就坐擁兩家大型手機店,顯然是家裏出得起啟動資金的那種家境。有幾套富餘的房子並不奇怪。其中一套,就在長華中學的學區內。
“房子不大,本來是我爸媽給我兒子讀書準備的,不過我兒子被前夫帶出國了,也用不上了。一直空著。你別跟我推三阻四,收你租金的,不是白給你住。”
李蕁解釋著,怕她麵上抹不過去,又強調道:“你雖然個性穩重,但是畢竟還小,不懂得社會上有多複雜。就比如今晚這事兒吧,要不是你走運,該有多可怕的後果?所以這地下室,不是你這小姑娘該住的。”
這一點,孫婭也意識到了。
上輩子她是沒有辦法,這輩子她卻完全不用冒這個險了。
比起另找合適的房源耽誤功夫,她沒必要拒絕李蕁的好意,反正也並不會住太久了。等到她滿十六歲,就有辦法把自己的房子拿回來。
“謝謝你,李姐。”孫婭說道。
李蕁見她接受了,歎了口氣道:“小婭,你太不容易了。如果不是你父母去的早,你現在本該養在溫室裏,而不是這麽早就出來經受這些事情。好在你這麽優秀,又肯拚進取,哎。”
孫婭沉默,李蕁離開後,她才一頭栽進了床上。
原本那些恐懼害怕緊張此時才排山倒海的湧上來,身心疲憊得呻、吟了幾聲。
就是這麽幾聲,竟然也被聽到——蛋蛋“咚咚”幾下,輕巧的從玻璃杯裏跳了出來。幾蹦幾蹦的,它準確無誤的落到了枕頭上,正好跟伏在床上喘氣調息的孫婭眼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