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命運的際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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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族幻想之星夜!
    好冷……
    陣陣的刺骨的風吹在星夜身上,讓他不禁打個寒顫,吸了吸鼻子,發現堵的厲害,格外難受。他還沒睜開眼睛就覺得背上有什麽東西硌的慌,剛一翻身,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他控製不住地大叫一聲——他“咚”的一聲摔進草叢裏,手上身上被刮傷了不說,關鍵是掉下來的時候臉還朝下。
    “疼疼……咦?”星夜捂著自己幾乎要摔扁的鼻子,睜開眼睛,驀然驚覺自己竟身處在一片漆黑的樹林裏,頭上巨大月亮的光輝窸窸窣窣的透過樹葉灑落下來,在地麵上形成一塊塊光斑,隨著陣陣風吹樹葉而不停變換著。
    星夜有點頭疼,他隻記得自己之前被艾伯特注射了粗血,經過電擊之後就暈過去了……現在是什麽情況?自己為什麽在森林裏?星夜摸索著檢查身上有沒有受傷的地方,但除了剛才從樹上掉下來的劃傷,沒有其他的傷痕。
    星夜抬頭環顧四周,除了樹還是樹,隻有天上那輪巨大的月亮一成不變之外,什麽荒地十字架城堡什麽的早已經看不見了。他偏了偏頭,疑惑自己是怎麽從城堡裏跑出來的,總不會是自己夢遊吧?當時身上還綁著皮帶呢……還是說,有誰把自己救出來掛在了樹上?簡直惡趣味。
    肚子咕咕作響,不知道自己已經出來吹了多久的風,又冷又餓。這黑漆漆的樹林,有沒有猛獸還是兩說,覓食是真的挺難。星夜扶額,好不容易逃離了那個詭異的城堡,現在卻要餓死嗎?
    餓歸餓,手腳倒是沒有餓得發軟。
    星夜扶著樹幹站起來,抬頭看了看月亮,然後隨手挑了一根枯樹枝做手杖,然後往天上一丟——接著就朝著手杖落下所指的方向走了。
    其實在他那迷蒙的印象裏,野外分辨方向的方法有很多,比如看北鬥星,觀察月亮的方向,樹林裏還能看年輪的疏密——但是,當發現天上沒星星,月亮大得快占據整片天空,好不容易找個木樁子看到上麵不要說年輪了,上麵根本連個紋路都沒有——誰都會選擇丟手杖的。
    他如是安慰自己。
    樹林的路十分扭曲,星夜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按照一個方向在走,於是撿了塊小石頭,一麵走一麵在樹上刻記號,隻要沒看見自己的記號就證明至少沒走重複的路。不知走了多久,星夜覺得頭頂的月亮似乎就沒有動過。
    難道這裏永遠隻有夜晚?
    忽然,星夜聽到背後傳來一陣奇怪的動靜,好像是什麽摩擦著樹葉的聲音……而且非常快地朝著自己過來了!
    他心中一慌,眼看著旁邊有一顆歪脖子樹挺好爬,手腳並用地爬上去,並且將周圍的葉子拉到自己附近,藏起來準備看看是什麽情況。
    下一刻出現在樹底下是一個紫發少女——除了貝拉還會有誰。她站在樹下,閉著眼睛抬起頭像犬類一般在空氣中嗅了嗅,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她的衣裙有些淩亂,上麵有些破損和黑紅色的血跡。星夜盡力屏住呼吸,警覺地看著她,思考著萬一被發現了應該如何逃跑。
    不過她隻是站在原地,疑惑地歪著頭。突然,她警覺地朝前麵看了一眼,猛然踉蹌地退後幾步,神色有些慌亂,不知所措地交疊著雙手,最終選擇“噗通”一聲跪倒匍匐在地上。
    就在她做完這一係列動作之後,星夜感到周圍的空氣突然變了!
    一種凝滯感在周圍沉澱起來,星夜驚覺附近連風聲都沒有了——但那樹葉卻還在飄動!隨著這種詭異而來的是一種強大的,壓製得讓他喘不過氣的氣場,他感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重……
    在寂靜的空氣裏,樹枝斷裂的聲音格外刺耳。
    星夜再一次從樹上摔到地上,正想爬起來,視線正好對上貝拉那不可思議的眼睛,他隻得尷尬地朝她笑笑,還想著是不是要跟她打個招呼,誰知一開口喉嚨裏就湧出腥鹹的味道,當即噴出一口鮮血。
    貝拉的眼神裏透露出一絲恐懼,她連忙匍匐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出,隻聽她弱弱的聲音道,“梵卓公爵……”
    她顯然不是在對自己說話,星夜艱難地扭頭看向貝拉磕頭的方向,那一瞬間,他以為見到了——天使。
    艾伯特與貝拉的容貌在人類中絕對算的上是少見的美麗,而眼前這個男人,竟是能碾壓他們的耀眼容貌——一切美好的詞匯都不足以形容眼前這個男人,他的模樣甚至是超出了神的美學。如墨一般的黑發在無聲的風中飄動,金紅色火焰一般的雙眸透著犀利的光,淩厲如劍鋒的眉,高挺的鼻梁和削薄的唇,鬼斧神工般的精致,氣質盡顯。他穿著黑狼皮毛編織而成的大衣,看起來高雅而高貴。此刻,他的眼裏不含喜怒,隻是冷漠淡然地看著貝拉蜷縮成一團伏在地上的模樣。
    “小東西……”他慢悠悠地開口對貝拉說著,口氣裏是毋庸置疑的壓迫力,“你來錯地方了。”當他的目光從貝拉身上轉到星夜臉上的時候,眉頭不經意蹙起,那神色中竟然是——憤懣。
    “梵卓公爵!我為我的魯莽感到驚恐!請您恕罪!隻是……隻是我的血奴……啊!”貝拉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是一陣呼痛,星夜訝異地看著她,根本看不出她傷在哪裏,她拚命按住自己的腹部,嘴裏卻是止不住地“哇哇”吐血。
    “原不原諒是我說了算,而你的理由,我一個字也不想聽。”梵卓公爵金紅色的眼睛盛放著光芒,顯然是他做了什麽讓貝拉受傷吐血,此刻,他有些不耐地揮揮手,“罷了,這個血奴留下,你回去吧。”
    作為血族,貝拉的恢複力確實是極強,梵卓公爵說話間,她的臉色就已恢複,猶疑地視線大著膽子在星夜身上轉了兩圈,“可是……”這個血奴太特別了,就這麽空手回去,父親那邊不好交代……
    誰知梵卓公爵根本不聽她說完“可是”,手指一動,做了一個扔出去的手勢,貝拉的身體竟然在瞬間被抓離地麵,整個人仿佛是一袋垃圾似的飛了出去。這看似隨意的一丟卻是威力驚人——一連串地巨響,貝拉那瘦弱的身體竟是撞斷了數十棵粗得要好幾個人才能合抱過來的大樹。
    梵卓公爵絲毫不知道憐香惜玉,更不去關心她到底是死是活,隻是低下頭來看著星夜的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星夜也看著他。
    他從那金紅色的眸子裏看到一絲興味盎然。
    梵卓公爵看了他許久,最終冷冰冰地問出一句話來,“你,叫什麽名字?”
    星夜剛一張嘴,便又是“哇”地吐出一口血,雖然沒多少痛苦的感覺,但這顯然不是個好兆頭。那個男人一動不動,依然隻是靜靜地看著星夜,緊接著伸手在星夜的背脊上按了按,“脊柱都碎了。”
    “……”星夜又動了動嘴,喉嚨裏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現在已經沒法說話了。脊柱盡碎,現在還能活著都是奇跡,八成是艾伯特說的那個粗血的作用。就是不知道效力還有多久,最終大概還是難逃一死吧?
    “你就要死了。”梵卓公爵再次開口,他將手放到星夜的胸口,“想活下去嗎?”
    看著那恍若天神的黑發男子,星夜感覺得到對方手的冰冷,也能感覺得到自己心髒最後微弱的跳動。
    星夜艱難地牽起唇畔。
    對方會這麽問,顯然是有辦法救自己的。
    但對方金紅色火焰一般的眼神也告訴他,如果他表現出一絲怯懦,他會被毫不猶豫地殺死丟棄。
    所以,星夜強忍著身體上的痛楚,竭力保持著自己麵上的平靜,不點頭也不搖頭。
    梵卓公爵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忽然伸手將他抱起來,湊在他的耳邊,低聲道,“我想,你還需要更多時間來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