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恩怨分明、愛憎分明(新書求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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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跑!快跑!把東西帶上!”
    圍堡內,鄭老公嚇得滿頭大汗。
    這一記巨響,不僅嚇壞了把守的家丁,更嚇壞了他。
    眼下大門已破,這群強人又異常悍勇,他必須趕緊溜。
    隻是這豪強圍堡,為圖省事和便於防禦,所以隻開一門。
    另有一小門,乃如狗洞一般。
    可眼下也顧不得這麽多,他罵咧咧的帶上妻兒老小和幾個小妾。
    在二十來個心腹徒附的庇護下,忙朝著這個小門跑。
    小門擁擠,壓根不可能讓馬匹出去。
    鄭老公來到這小門處,才意識到這般跑出去,是個必死無疑的局麵。
    “這……這……”
    “老爺,您不妨先去地窖躲著!我等想辦法突圍去縣城報官,隻要官軍出動,立馬就能解決這夥強人!”一個徒附提議。
    鄭老公略一思索,點頭道:“隻能如此了!”
    說罷一行人立馬往內院趕,十幾個徒附分成兩批,一批護著鄭老公去地窖,一批在頭領的指揮下,準備走小門突圍去報信。
    提議的這個徒附,在一旁恭敬的扶著鄭老公,目光卻時不時同鄭老公身側的小妾季桃有接觸。
    等來到內院一個石磨旁,鄭老公一屁股坐在地上,指使道:“去把這石磨挪開!”
    幾個徒附用力一抬,一個狹小的入口便暴露在眼前。
    顧不上許多,鄭老公帶上妻兒老小,拉著小妾鑽進去道:“記得封上!”
    徒附們得令,忙再將石磨抬上去。
    地窖乃是整個鄭家最秘密之處,平日時隻有鄭老公和他的幾個兒子知曉,不成想今日便暴露在這群徒附麵前。
    方才提議的那個徒附,麵露一抹狠厲之色,他指使道:“哥幾個分頭走,沿著牆根,先出圍堡,有機會便去報官!”
    其中幾人得令,忙轉身而去。
    鐺——就在他們轉頭瞬間,剩下七人卻齊齊拔刀。
    片刻,地上便有數人在掙紮,僥幸沒重傷的徒附,在錯愕之餘,忙開始逃竄,沒跑出幾步便被了結。
    “成大哥,接下來怎麽做?”
    “怎麽做?”被叫成大哥的男子恨恨道:“進地窖,宰了這狗賊!”
    石磨又被推開,幾人舉著刀子湧入。
    啊——跑在前頭的徒附被一刀刺在胸口。
    原來鄭老公察覺不妙,正躲在在拐角處。
    “衝進去!”
    鐺——鐺——鐺,幾聲兵刃交接後,餘下幾人湧進地窖。
    鄭老公驚恐的看著幾人,手臂已經被刀子劃傷,正流著血。
    “成玖!我……未曾虧待於你,你……你居然……居然敢弑主!”
    被喊成玖的男子,便是方才提議的徒附,也是之前挑擔的挑夫。
    他同趙老公的小妾季桃,乃是青梅竹馬。
    四年前季桃十二歲,便生的十分美麗,奈何被鄭老公看上,設計給弄到了手。
    季桃的老相好成玖,也是哪一年進了鄭家的大門,略懂些棍棒的他,很快被提拔為徒附。
    四年的時間,他又介紹了幾個同鄉好友來充當徒附,由於辦事穩重、心思縝密,很受鄭老公器重。
    甚至最近鄭老公,還要張羅著替他娶妻。
    成玖不多說,跪下磕頭道:“鄭老公是對我有恩,四年照顧成玖不敢忘!”
    磕完頭後他起身大怒道:“但狗賊!你不會忘了吧,你是怎麽逼死鄉裏鄉親,又是怎麽巧取豪奪我家良田!若非你,我祖母決不會上吊,弟弟、妹妹也絕不會餓死!”
    “你……逆賊!”鄭老公吃痛的護著手。
    “動手!”
    幾把刀唰唰刺下,鄭老公痛苦的哀嚎一聲,便抽搐著倒在地上。
    家眷們早已嚇得瑟瑟發抖,鄭老公的幾個兒子,手無寸鐵也不敢上前。
    “殺!”
    鐺鐺鐺——片刻後,地窖已是一片血海,鄭老公的幾個兒子、侄子悉數倒斃。
    女眷們早已嚇壞,小妾季桃卻是直勾勾的望著成玖。
    兩人眼神對視,複又微微一笑。
    曾經無數次,他們在圍堡內相遇,都隻敢眉目交流。
    此刻老天有眼,作惡多端的鄭老公終於死了。
    “季桃,咱們走!”成玖伸出手。
    “成大哥!這些人怎麽辦?”
    “狗賊的正妻殺了!其餘,都是苦命人,隨她們去吧!”
    “這些錢財呢?”
    “你們要拿便拿,我隻帶季桃走!”
    “外頭那夥強人怎麽辦?”
    “那位顏少君是個厚道人,而且咱們有這個!”成玖舉起刀,一刀便將鄭老公的頭給砍了下來。
    幾人見狀,忙開始割鄭老公兒子們的人頭。
    當他們舉著鄭老公的人頭走出地窖時,圍堡內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
    成玖帶人跪在地上,前邊放著鄭老公的人頭。
    有人來便道:“鄭老公人頭在此!我等請降!”
    …………
    顏政策馬走進圍堡時,裏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
    投降的家丁被圈在內院空地上,其實也沒幾個人,活著的家眷也隻有幾個小妾。
    農奴太瘋狂了!
    三兒帶領的徒附和賓客,作為久經戰陣的老手,知曉如何分辨,決不會把精力浪費在小孩婦人身上。
    這群農奴卻顧不得這麽多,凡是圍堡裏頭的人,他們逮住便是一頓群毆。
    穿著錦衣的小孩、丫鬟、奴仆,幾乎都被他們打死。
    他們還很沒出息的扒死屍的錦衣,見到好東西也總想著揣進兜裏。
    等清理完圍堡,這群人一個個花花綠綠,頗應了那句沐猴而冠。
    隻有宋二柱、賈二,以及另外幾人,沒有這般行徑。
    顏政看在眼裏,知道暴民成不了事。
    但暴民再怎麽樣,也好過隻會逆來順受的順民!暴民隻要引導好,暴力便能換回公道。
    張飛渾身是血,提著鄭老公的人頭走來道:“先生,還別說,你那什麽火藥還真管用!”
    顏政看了眼血淋淋的人頭,不由戲精道:“鄭老公,別來無恙乎!”
    張飛還在高興:“咱們這次繳獲頗豐呐,糧食就至少夠一千人吃上兩三年,還有兵器、馬匹!這一座圍堡,比得上小半個縣城呐!”
    顏政淡淡一笑:“工匠呢?那日見到許多工匠,可曾俘虜?”
    “這……”張飛怔了怔道:“好像工匠全被打死了,唯一的俘虜便是那邊的二十來個人,這鄭老公的頭,便是幾個俘虜砍的!”
    顏政歎了口氣,掃視一眼道:“去將隨行的壯士們收攏!錢糧清點後,立馬封存,該放到哪裏還是哪裏!”
    “還有,速去亭驛將楊先生一家接來!咱們的事才剛開始!”
    “才剛開始?”張飛奇怪。
    顏政點頭道:“攻破圍堡,屠滅一家豪強,如此強盜行徑,縣裏難容!所以咱們必須讓楊先生跑一趟縣裏,將鄭老公積攢的家底拿出一半賄賂,隻有這樣,才能避免同官府過早衝突,咱們才算是立住了腳步!”
    “送一半!”張飛不爽道:“白送那些貪官汙吏一半?”
    “嗯,這點錢糧必須舍得。此處是關中,地方勢力為王,要想站穩腳跟,就必須多做妥協!”
    顏政負手而立:“三兒放心,隻要給我半年的緩衝時間,我能讓整個棗林亭,都歸咱們!”
    張飛想了想,一聲長歎後還是下去吩咐。
    顏政來到收攏的農奴麵前,這夥人身上披著搶來的錦緞,腰間別著自認為值錢的東西。
    看上去滑稽不已,此刻大多都已從狂熱中清醒過來,一個個都低著頭,有人還在瑟瑟發抖。
    “你們這群人有沒有受傷者,有沒有戰死者?”顏政問。
    宋二柱也渾身是血,上前拱手道:“回少君,死了六個,四個是衝的太快,被殘存的家丁砍了,兩個是自己不小心摔死的。傷者分不清,不過都沒重傷!”
    顏政頗為無語,這般順風仗還能整死三個人!
    “好,死者發放撫恤,傷者皆有補償!”
    “謝少君!”
    “不用急著謝我,如今咱們攻破圍堡,已無退路,爾等可願追隨於我?”
    “願意!”宋二柱拱手下跪道:“今後但憑驅使!”
    其餘人忙跟上,一個個表著忠心。
    “好!願意跟著我,那我便先立一條規矩,一切繳獲要歸公!事後我自會論功行賞,但決不允許你們像今日這般,如強盜行徑!”
    “把你們搶的東西都拿出來,若敢私藏,便是違法!”顏政一聲嗬斥。
    農奴們麵麵相覷,宋二柱暴喝道:“搶了的東西,還不拿出來!”
    農奴們怔了怔,將懷裏的東西開始扔到一旁。
    待到堆成小山後,顏政滿意道:“我非賞罰不公之人,此番大家出力了,我一定不會虧待大家!”
    “宋二柱帶頭,此次便賞糧食三石、布三匹。還有……賈二,此次也算帶頭,便也賞賜糧食三石、布三匹。”
    “其餘從者,賞賜糧食兩石!布一匹!”
    “受傷者,每人再補布一匹!戰死者,直接發放糧食五石,布五匹!”
    “謝少君!”農奴們心服口服。
    顏政對宋二柱道:“二柱,今後就跟著我,十裏八鄉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伱來替我參詳!”
    “諾!”宋二柱跪地磕頭。
    顏政扶起他道:“今後別動不動就下跪,咱們不興這一套!還有,我說過今後要給大家分地,這件事等這一番波折結束後再說!”
    農奴們大喜,完全意識不到,他們眼下捅了多大的簍子,隻知道眼下有少君在前頭頂著。
    顏政歎了口氣,隻覺任重而道遠。
    他又來到俘虜跟前,發現鄭老公家中幸存的隻有十幾個丫鬟、童仆,還有五個小妾。
    俘虜堆中,一人正死死拉著一個小妾的手。
    “誰殺的鄭老公?”
    “我殺的!”
    “為何殺他?”
    “報仇!破家之仇,奪妻之仇!”
    顏政讚許道:“真烈丈夫也!”
    “今後有何打算?”
    “帶著季桃回鄉,找個地方種地過日子!”
    顏政哈哈一笑:“太平日子你怕是沒得過了,不妨隨我當差,如何?”
    “不瞞少君,大仇得報,又兼找回自己女人,實在不願奔波,隻求安穩度日!”
    “也好!你有大功,待我處理眼下事後,親自為你家分地!”
    “謝少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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