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真他娘是天雷啊!(新書求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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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家圍堡。
    熊圭得知自家圍堡被攻,頓時癱坐在地上。
    他積攢的家業都在圍堡中,幾代人的經營積累,才造就了這一座圍堡。
    從逃出的徒附口中得知,自家圍堡未曾撐住一刻鍾,便被這夥強人擊破。
    若是家小逃脫不及的話,怕是早已遭遇了毒手。
    熊圭坐在地上,冷汗從額頭刷刷往下冒。
    他今年已經四十四歲,多年努力也才有兩個兒子。
    一想到小兒子才不過十一歲,他心就仿佛碎掉一般。
    “熊兄別急,汝家這麽多徒附,有他們掩護,想必……想必你的家小,終歸是有時間逃脫的!”成衡寬慰一句。
    熊圭緩緩搖頭說:“完了!全完了!”
    趙正坐在首座,也是一籌莫展。
    他們三人已經聚眾數百,手頭人馬已經超過七百人!
    今日前來商議之事,便是等周遭各亭答應的人馬到齊後,便立馬選定日子,發作殺了這夥外地強人。
    誰知道不等他們出手,這夥人居然提前動手了!
    熊圭方寸已經大亂,圍堡被攻破,家小生死難料,幾代人的經營毀於一旦。
    便是殺了這夥強人,熊家也必定是不複昨日。
    趙正和成衡都在快速思索對策,一股恐懼早已在二人心中蔓延。
    趙家圍堡和成家圍堡,並不比熊家圍堡高大堅固!
    良久後,趙正歎了口氣道:“當務之急,也唯有死戰而已!”
    “不行,我得速速回去救援,我一家老小……一家老小指不定逃了出來!”熊圭麵如死灰的爬起來,臉上止不住的慌張。
    “不可!”趙正大聲道:“那廝兵強馬壯,又是蓄謀已久……哎!”
    熊圭猛的瞪大眼睛:“我全家性命攸關,豈能不顧!”
    “自是要顧!”成衡擰著眉頭道:“但眼下去救,徒勞而已!”
    “熊兄莫急,出了這等事,我們心裏也難過!但誠如趙兄所說,眼下去救,於事無補!”趙正歎息著勸道。
    熊圭愣神一會,竟是兩行熱淚噴湧而出,他豈能不知!
    “此仇不報,我必自刎!”他流著淚發出怒吼。
    其實不用他自刎,若是梁珩知道熊家圍堡被破,家業一空,少不了要使些手段。
    趙正又擰眉思索起來,成衡心中沒個主意,熊圭方寸已亂,眼下主心骨便隻有他。
    一刻鍾後,趙正起身道:“聚眾,咱們直接去打鄭家圍堡!”
    “去打鄭家圍堡?”
    “正是,這夥人悍勇,不可輕易與之浪戰!眼下其在攻打熊家圍堡,他家圍堡必然守備空虛!咱們隻要攻破他家圍堡,抓住他們的家小,奪了他的糧草,這廝必敗!”趙正堅定道。
    “圍魏救趙!”成衡心中雖沒底,也隻得點頭道:“隻有如此了,總不能坐以待斃!”
    三人商定,兵貴神速,忙下去點齊人馬。
    為了防止這夥強人發現行蹤,他們特意選擇繞道小路。
    趙正和成衡心裏都明白,趙家圍堡和成家圍堡,能否保全,就看能不能攻下鄭家圍堡,隻要劫持了這夥人的家小,自然無憂。
    若是留著人馬坐以待斃的話,兩家也遲早落個熊家的下場。
    所以出兵之前,他們立馬差人遣散圍堡中的家小,讓他們帶著錢財去他鄉避禍。
    …………
    不多時,聚集的七百餘徒附賓客,便浩浩湯湯的出發。
    趙正、成衡、熊圭三人親自帶隊,皆穿著一層鑲嵌鐵片的皮甲。
    至於身後的徒附,則隻有二十幾件盔甲,還大多是皮甲。
    趙正還有另外的盤算,那便是路上遭遇的話,便與這夥強人堂堂正正的野戰。
    反正他們手頭有七百餘徒附,對付這區區一百餘強人精銳,自然是不懼。
    他在馬上還在費力琢磨,實在是沒有必勝之決心,如若不勝又該如何?
    一行人行進小道,路過一片田野。
    路上遇到的農夫,均是慌忙躲藏。
    馬上的趙正突然一怔,因為路過一片屋舍時,一個扒在牆角的老漢,居然對他們怒目而視。
    這放在以往,似乎決不可能!
    趙正有些心驚,也顧不得停下來懲戒,隻顧著繼續趕路。
    隻是行過一個繞不過去的裏時,趙正心中愈發沒底起來。
    這個裏的老弱婦孺雖也隻顧著躲藏,但暗處瞪著他們的眼睛多了,這種眼神很複雜。
    除卻仇恨以外,似乎是一種探究的眼神,仿佛在探究:該如何把這夥人殺了?
    趙正愈發沉默起來,這放在以前,這夥鄉民那個不是恭恭順順?
    他知道,這個裏的鄉民,有的已經分了地!
    趙正有些後悔了,之前在分地開始之時,他們就應該速速決斷,而不是寄希望於梁珩。
    他望向同側的兩人,突然很想同說不去打鄭家圍堡,轉而帶著人馬去落草。
    可一旁的熊圭早已癲狂一般,隻顧著埋頭奮進。
    成衡沉著臉,不知在想什麽,他家圍堡離得最遠,無論輸贏他家小和錢財必定都能保全。
    “哎!”趙正長長一歎,隻得咬著牙往前衝。
    約兩個時辰後,一行人終於繞到鄭家圍堡,也就是棗林鎮衙門。
    趙正明白,兩個時辰的時間,那夥強人極有可能已經去往趙家圍堡。
    眼下再無回頭路可言,他也隻得殊死一搏。
    他拱手道:“想我四人年少結交,何其快意!追憶往昔,你我四人於太白縣內縱馬賽車!那時青春年少,常不懷歲月之憂,如今看來,少年意氣,終歸如朝露一般,一瞬而逝!”
    成衡感慨道:“是啊!當年你我四人,縱馬飲酒,四麵結交,好不歡快!又齊心協力宛如手足,棗林亭九家大戶,最終皆被我們鬥敗!”
    “哎,如今想來,這些年咱們實在是生疏了些!”趙正一笑道:“早知世事無常,些許齷齪,實在不該放在心上!”
    成衡點頭一歎:“趙兄說的極是!這般三十年過去,眼下便是想要快意縱馬,也不複當年少年心性!”
    “熊兄,十二年前那筆馬匹買賣,我確實算計過你!”趙正望向熊圭道。
    狂怒中的熊圭,已稍微冷靜下來,聞言也是輕歎道:“趙兄不必再說,我早已知曉,也確實沒放在心上!”
    “成衡,你家妹子欲嫁給梁琦,亦是我從中作梗。害你妹子最後隻得嫁給隔壁亭的大戶!”趙正又道。
    成衡哈哈一笑:“我早就知曉,隻不過多年過去,妹子過的也安樂幸福,我早已不在意!況且,我第二年不也攪黃了你家幾筆糧食生意嘛!”
    趙正爽朗一笑,他也不知為何,突然便想把這些話說完。覺得不說出來的話,便是死了也不舒心。
    三人皆笑了笑,透著無奈和傷感,事已至此,鄭老公的墳頭草都已經三尺高了,他們處境也是朝不保夕。
    再度追憶往昔,隻覺那些嫌隙、齷齪,真不值一提,早知如此的話,還不如舍棄這小小的利益,真心對待這幾位摯友。
    不過好在,今天把話都說出來了,更多的話也不必多說了,三人心中都明白。
    趙正策馬上前一步,望著這冒著大凸角,緩緩拔出手中的刀。
    “先登牆頭者,賞萬錢,地百畝。殺敵一個,賞千錢,地十畝!”
    “彩!”徒附們大為振奮,主家居然要賞賜土地!
    “殺!”
    一聲呐喊,七百餘徒附抬著梯子、舉著木盾,朝著一個方向而去。
    攻打圍堡不可分兵,因為牆頭本就站不了多少人,隻需一波強壓一個方向,突破了便突破了!
    徒附嗷嗷叫,這夥人多半是養了十幾年的老手,在對主家恩德的感激之下,以及對賞賜的渴求下,爭先恐後的衝上前去。
    守城的乃是張盛和張誠,給他們留下了五十老卒,另有三百餘新募的青壯。
    青壯們瑟瑟發抖,全然沒見過這個陣勢。
    宋二柱也在,他拔出新發的佩刀道:“報恩就在今日!爾等既拿了糧餉,又分了土地,安能再隻圖保身?”
    張盛也喊道:“此戰不勝,爾等新分之地,俱要被收回去!”
    新募的青壯聞言,旋即顫顫巍巍的靠上牆頭,搬起石頭、燒起熱油。
    待到對麵徒附衝到大凸角時,五十老卒開始借著凸角上的庇護,輕鬆放箭。
    這個所謂凸角,便是棱堡結構裏頭的外延結構,通過一定的幾何設計,使得可以從多個方向,獲得無死角的交叉射界。
    而且上頭圍牆開出的射孔,也是外方內斜,保證放箭時,隻需側身放箭,便可以窩在裏頭,避免城下之人看到。
    下邊徒附很快意味著,箭矢不知從何而來。
    他們在一腔狂熱下頂著傷亡,搭著梯子還在硬攻。
    熱油倒下、箭矢如蝗,這群人黑壓壓擠在六七架梯子前。
    牆頭的青壯也出現傷亡,他們這一麵沒有掩護設計,不多時就被射倒十幾個。
    張盛看了一會,對張誠說:“時機已到,把少君留下的木桶推下去。”
    兩個木桶被扔下去,十幾支火箭也被射下去。
    這夥徒附悍勇,幾乎已經要爬上牆頭。
    牆頭的青壯即便膽怯,卻在一遍遍呐喊中,不斷把上來的人捅下去。
    “保地!保地!保地!”他們不斷呐喊。
    “殺!再殺!再殺!”攻打的徒附也在呐喊。
    嘭—嘭—兩聲巨響,圍堡下頭瞬間煙霧彌漫。
    遠處的趙正坐騎一驚,讓他差點跌倒在地,熊圭已經一個踉蹌掉了下去。
    “天……天雷!天雷啊!”趙管家嚇得大喊大叫。
    趙正怔怔的望著煙霧散去,之間徒附早已嚇得奔逃。
    “莫……莫非這廝,真是太平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