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那麽多幹鳥，咱就爛命一條，他要就給他。”
    “沒錯，隻當服徭役了，給誰白幹不是白幹！”
    “種地一年到頭忙，最後還是差點餓死，這難道不是被騙嗎？”
    “騙就騙，就怕咱們連被騙的資格都沒有。”
    “我報名！”
    “我也報名！”
    這時候，玲瓏塔繼續傳來稚嫩的童聲。
    玲瓏閣將根據各國送來的工匠數量以及質量，賜予不同的寶物。
    雖然沒說是什麽寶物，但玲瓏閣出品，必屬精品。
    十八門裏，就玲瓏閣是煉器為主，他們的“寶物”天生比其他門派高一個檔次。
    對於世俗而言，絕對是鎮國之寶的級別。
    嘶！
    價值連城啊！
    拿到，必須拿到！
    不就是工匠嘛，咱們這有的是。
    有那急性子的國君，顧不上返回宮中，直接在大街上商討起來。
    “征發徭役，征十萬，都送過去！我大宋別的不多，就是人多！”
    “此乃國之重器，國之瑰寶，我們大齊必須拿下！”
    “我陳國必須保三爭二，坐二望一！”
    “諸位有何良策！”
    這一刻，各國國君就像網頁遊戲裏的氪金大佬，為了一個榜單爭得頭破血流。
    什麽錢不錢的，咱要的是麵子！
    再說了，送過去的人又不是死了，他們是學技術去了，學完技術不還是得回來報效國家？
    送出去的是雞苗，拿回來的是老母雞，直接就能下蛋的。
    這種好事上哪找啊。
    雖然自己要承擔學藝期間的衣食住行各種花費，但這才幾個錢？
    跟鎮國重器比起來，毛毛雨了。
    之前，各國根本沒把玲瓏閣說的“農田水利工程”放在心上。
    直覺認為是徭役攤派，讓自己出錢出人幹活的。
    可是第三條一出，眾人重新審視前兩條。
    “君上，玲瓏閣麾下有大大小小上百個附庸國家，156個大型工程，勻下來一個國家還不到兩個，肯定有的多，有的少啊！”
    “是啊君上，既然是農田水利工程，那肯定沒有什麽定數，這中間有很大的發揮空間啊。”
    “君上，如果咱們派的工匠數量多一點，質量高一點，肯定能在工程上得到更多傾斜啊。”
    “如果能給咱修築一個都河堰那樣的水利工程，子子孫孫都受用無窮啊！”
    能當國君的，沒有幾個傻子。
    如果小蠅頭小利，他們或許還會拎不清，算不明白。
    但這種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大事，用腳後跟想都知道。
    “諸位愛卿所言極是，咱們不能光用民夫湊數，得送點有真才實學的。”
    “傳令下去，將國中匠戶都召集起來，授予官職，賜以財帛，恩蔭子孫，叫他們好好為國家效忠！”
    眾人齊呼：君上英明！
    不光各國國君心急，下麵的公侯貴族們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以前是學而優則仕，現在學而優直接拜入宗門。
    不看資質，不看天賦，隻要有一把子力氣就行。
    包教包會。
    就算學不會，也有百萬補償。
    穩賺不賠，這好事哪去找啊。
    於是，公侯貴族們自己也從民間發掘人才。
    雙手靈巧，腦瓜子活絡的，都成為他們的目標。
    “我家老爺看你是可造之材，今天賜你一場富貴。”
    “隻要你簽了這個十年的契約，就免了你家欠的租子，再給你一千安家費。”
    “你還有兩個兒子是不是，可以給你張羅兩個媳婦，叫你看著他們成家再走。”
    “十年！十年後你就是自由身，回來直接當爺爺。”
    佃農揣著手，想了半天想不明白。
    “老爺，他圖什麽啊？”
    “老爺心善！隻要有人問你，你就說是清河縣侯家的人就行了，別人問你老爺怎麽樣，你就多說幾句好話。當然，如果你辜負了老爺的信任，不好好學藝，到時候你就卷鋪蓋走人，繼續回家種地。”
    佃農撮著牙花子盤算許久，“真的十年？”
    “十年！契約上明白的寫著！”
    “欠的租子真全免，不是緩十年？”
    “廢話，全免，你自己看，白紙黑字。”
    “等等，我要是沒學成，不會收我家宅子吧？”
    “啐！老爺要你那狗窩有什麽用！你就說幹不幹吧，你不幹有的是人幹！”
    佃農本來還想仔細琢磨琢磨，可是“你不幹有的是人幹”殺傷力太大了，周圍已經有好事者揣著袖子湊過來了。
    “我幹！我幹！”
    說完，都來不及等印泥，咬破手指頭就摁了上去。
    這些公侯貴族的想法很簡單。
    自己搞一批人出來，既能為自己漲名聲，又能在國君麵前露露臉。
    穩賺不賠。
    這些人真學成了，拜入玲瓏閣，那也是自己家裏走出去的，隨便照顧一下，自己的子孫後代都富貴無憂。
    就算他們真的蠢豬笨驢，十年到頭什麽也學不會，那不是有百萬補貼？
    這些錢分給國君一半，剩下一半都能落在自己袋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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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十年，給自己賺五十萬。
    刨去這十年間的衣食住行，各種花銷，也有四十幾萬錢。
    還種什麽地！
    這就是金杆的莊稼！
    幹了！
    一時間，各地人潮洶湧。
    與此同時，玲瓏閣也開始了自上而下的變革。
    “什麽？我們以前都修煉錯了？”
    “炸爐不是失敗，而是成功？”
    “那些被炸死的前輩們，不是學藝不精，而是為玄學獻身？”
    “我們舍本逐末，拋棄成功，反而鑽研失敗，所以才一代不如一代？”
    “我們要從過去的失敗中汲取成功經驗，正所謂失敗是成功之母？”
    以往那些煉器天才，瞬間成了師門恥辱。
    反而那些被炸殘的，都成了成功的象征，被炸死的，就是值得崇敬的先驅。
    往日裏被耳提麵命的”注意事項”此時全都成了金科玉律。
    玲瓏閣的研究方向也不再是“精致！精細！精妙”，而是“簡單！粗糙！耐用”。
    如果這些話從其他人嘴裏說出來，眾人肯定嗤之以鼻。
    但說這話，提出這種理念的人是剛入門的絕世天才。
    第一次拉金絲就能拉出丈長。
    第一次劈蠶絲就能劈出一百二十八份。
    這是一個精致到極致，精細到極限，精妙到極點的人。
    他說的肯定沒錯。
    於是，玲瓏閣上下都開始按照上麵發下來的“設計圖”煉製法器。
    鐮刀、斧子、鏟子、鋤頭、鐵鍁、犁鏵、抓鉤、糞叉……
    大家很反感改革。
    因為改革就意味著打破溫暖舒適的小窩。
    意味著自己沒法清閑、清淨。
    但是這次改革不一樣。
    毫無難度啊！
    有手就行啊！
    以前師門要求的各種精妙法器，一個比一個難，一不小心還炸爐，非死即傷。
    現在呢？
    閉著眼都能煉製。
    自己煉製不出劈山斷崖的刀劍，還煉製不出挖坑刨土的鏟子？
    這小日子反而比以前更舒服，更清閑。
    每天煉十個八個交任務就行了。
    甚至一口氣煉製完一個月的，剩下二十幾天全都躺著睡大覺。
    眾人突然發現——這位絕世天才掌權，也不是不可以哦。
    不像現在那些高層，每天都琢磨著削減福利、取消開支、降本增效……
    嗯，趕緊換屆吧！
    要給年輕人進步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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