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五鬥米教已經有了堅定的信仰，基本不考慮其他神明。
    那麽，蕭國就是另一個極端。
    他們好不容易在諸天萬界麵前露了一次臉，肯定要把利益最大化。
    所以，蕭國使團中的智囊們花了大力氣，研究中原世界諸神。
    從薑國的官方資料，到民間傳說。
    還有路人的道聽途說。
    總之，各種途徑都打聽了。
    甚至還嚐試著拜訪儒家聖人孔黑子，得到許多“內幕消息”。
    諸神是有體係的。
    比如土地廟體係下，有掌管財富的金蟾，掌管姻緣的玉兔，還有除草的蝗蟲神，除害蟲的馬蜂神，釀造花蜜的蜜蜂神。
    隻有祭祀土地公，才能解鎖體係下其他神明。
    類似的還有城隍體係。
    有碑王、煙王等等。
    還有河神體係、山神體係。
    必須先祭祀該體係的“主神”，才能供奉體係下其他神。
    這些是中原文化中誕生的神係。
    與之相對的是楚國文化誕生的東皇太一神係。
    東皇太一地位很高，但沒有具體的神職。
    麾下倒是有不少司命、司雲、司雨、司春、司夏、司門、司井……
    中原神係主打一個隨意，都是各種自然神明修煉而成。
    神明的具體能力也都是跟神自身天賦神通掛鉤。
    楚人浪漫，但他們的神明有著濃重的官僚風範。
    神明自身能力與神職關係不大，屬於是鐵打的神職，流水的神明。
    所以……
    孔黑子提醒蕭國使團——中原神明更好！
    倒不是孔黑子有什麽私心，而是事實本就如此。
    自家聖人都這麽說了，蕭國使團還有二心？
    中原神明，必須中原神明。
    開局先選土地公，因為儒家聖人提起土地公時，話語中滿是推崇。
    而且，土地公座下蝗蟲神很可能是城隍神的原型。
    這說明，土地公實力更強，地位更高。
    土地廟體係下所有神廟都兌換一遍。
    自家信仰的是儒家學說，可儒家聖人沒有相應的神廟。
    隻能選擇文廟了。
    城隍廟也需要。
    還有碑王、煙王這些保平安的神，也得供奉起來。
    女媧娘娘廟也需要。
    有了女媧娘娘庇護，皇家血脈就有保障了。
    蕭國境內大江大河不多，但也不是沒有，得請河神幫忙鎮守江河，避免水災。
    而且，河神體係下有龍王神，掌管行雲布雨。
    這可是事關國運的重要神明。
    必須請回家。
    山神體係下都是修煉方麵的神明，這個也得有。
    蕭國使團精打細算，一下子列出來二十多個需要兌換的神廟。
    然後又抓耳撓腮，劃掉一個又一個。
    最終確定時，蕭國使團所有人都長舒一口氣。
    太難了！
    太煎熬了！
    但願那些被劃掉的神不要怪罪自己。
    自己也不想，但是積分有限啊。
    為防夜長夢多，也是為了防止自己後續改來改去。
    更是事必爭先，想在上界諸神麵前露露臉。
    蕭國使團一天都不多等，直接把兌換列表遞了上去。
    自己有聖人指點，還能錯？
    胡一看著蕭國使團交上來的名單，笑著問道：“不改了？”
    “不改！一字不改！”
    “你們可要想好了！”胡一將名單收起，“茲事體大，是要稟告神明的，一旦遞上去就沒有撤銷的餘地了。”
    “不會撤銷！還請胡掌櫃馬上幫我們交上去。”
    蕭國就是要搶第一的。
    他們隻怕遞的晚了被其他世界搶了先。
    胡一點頭，“好的，等你們回去之後，把選好的地址報上來就行了。”
    蕭國使團的動向被很多有心人看在眼中。
    其他世界的使者全都圍了上去，向蕭國取經。
    蕭國使團也放出一些真真假假的消息，說了，好像又沒說。
    與此同時，封神大戰還在繼續進行。
    中原各國的觀眾、域外的生靈、各個世界的使者每天坐得滿滿的。
    騎馬、射箭、角抵、投擲、舉重等項目，屬於是野蠻力量的比拚。
    琴棋書畫等，屬於技巧、藝術、智慧的爭鋒。
    還有刺繡、雕刻、鍛造、建築等生產、設計方麵的較量。
    除了中原世界有的比拚項目，還有少量來自其他世界，嶽川感覺有意思，或者有必要的項目。
    除了賽場上的比拚，還有觀眾席上的較勁。
    小商小販、腳夫貨郎們神出鬼沒，不定時、不定點刷新。
    他們身上揣著特殊的空間法器，售賣各種奇奇怪怪的道具。
    除了之前的千裏眼、鹹條、火耗子。
    還有一些特殊的物品。
    比如——雷霆勾玉。
    這是法器，一種特殊法器。
    在薑國已經非常普遍，紫霄門的修士祭煉法器，灌輸靈力。
    通過雷霆勾玉中的靈力，可以驅動各種法器。
    即便沒有修為的普通人也能享受到修行的便利。
    “紫霄門出品小風扇，不用手搖也能出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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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霄門出品電燈籠，不燒蠟燭也有光。”
    “紫霄門出品……”
    隻要跟紫霄門掛鉤的，都是以雷霆能量驅動的法器。
    配合雷霆勾玉，普通人秒變修士。
    諸天萬界的使者見到這種東西，全都買買買。
    這可是稀罕東西。
    要知道積分兌換冊子上，雷霆能源是價值5000積分的高檔貨。
    攢夠這麽多積分，不知得猴年馬月了。
    倒不如買幾個雷霆能源相關的物件，自己嚐試著研究、破解。
    但是很快，使團就發現，自己沒錢了。
    他們來薑國時都帶了朝貢的物品，然後接到薑國的賞錢。
    這些賞錢就是他們所有的經費。
    但龍陽嘛，懂得都懂，給的賞錢非常有限。
    使團們如果隻是吃吃喝喝，肯定夠用。
    但是毫無節製的買買買就不行了。
    貨郎們兜售的小東西，實在太誘人了，各世界的使團根本按耐不住。
    “我們沒錢了，怎麽辦？”
    “可恨，我們國中的財富帶不過來啊。”
    “下次就知道了，一定得多帶點貢品，人皇肯定會多賞賜點。”
    “能不能找人借點？”
    “咱們誰都不認識，去哪借？”
    “就算借到了，咱們怎麽還回去？”
    “要不，趁這幾天出去打工吧。”
    各國使團，包括參賽的選手們都被派了出去。
    搞錢，所有人一起搞錢。
    使團人員身上的玉佩、指環、佩劍等，全都拿去典當、兜售。
    某些做工精致、麵料華貴的衣服、飾品，也都拿去賣掉。
    除了沒有拆零件，其他能拆的都拆了。
    有一技之長的成員還當街叫賣。
    題字、作畫，又或者其他。
    主打的就是一個便宜。
    這些人在他們的世界裏，或者是書法大家，或者是畫道奇才。
    可是到了薑國，一個個都放低身段，丟掉傲骨。
    什麽不為五鬥米折腰？
    今天特價，特價，給錢就畫。
    更有使團人員發現，薑國人喜歡看書、聽書。
    於是連夜開書，把自己世界的各種經典書籍、傳說故事、奇聞異事等寫出來，編撰成書。
    然後找人兜售。
    而且版權費那叫一個便宜，給錢就賣。
    不要什麽長期分成，直接賣斷，現金。
    薑國宮廷中有自己的畫師，有自己的手抄書群體。
    但薑國宮廷隻收精品。
    而且隻收那些正經的、正統的、正式的。
    很多達不到要求的書根本賣不出去。
    沒辦法，他們隻能去民間兜售。
    比如胡說八道茶館。
    與薑國宮廷相反，茶館就喜歡那些不正經的，不正統的，不正式的。
    越荒誕、越離奇的，他們越喜歡。
    基本上是照單全收，來者不拒。
    於是，薑國出現了文化上的繁榮。
    短短幾天時間湧現出將近十萬本書籍。
    都是精品、經典，卻出奇的便宜。
    書上署名的作者在將來也都是名震一方的大人物、賢智者。
    這種事情，大概就是花10萬塊錢買斷《鬼吹燈》版權。
    而且不是一本，是10萬本。
    這種事，前所未有，將來也不太可能出現。
    有了各種渠道弄來的錢，各使團瘋狂買買買。
    貨郎們兜售什麽，他們直接包圓。
    不僅如此，各使團還主動搜集薑國的書籍、資料，民間技藝等。
    有專門的人走街串巷，到處寫寫畫畫。
    記錄薑國建築的風格，城市的規劃，居民管理等。
    還有記錄薑國鄉村的風景，以及農田水利規劃等等。
    風車、磨坊、水排……
    也有人在民間學藝。
    吹糖人、做炊餅、蒸酪糕等，都有人學。
    這是吃飯的本事，不能外傳。
    但聽說是其他世界的使者……
    而且有上百個薑圓的學費？
    這分明是給祖師爺發揚光大。
    而且這個學生悟性不錯，一點就通，一教就會。
    可惜，就是太浮躁，心太急了，耐不住性子，沉澱不下去。
    哎……可惜……
    什麽叫花錢如流水？
    各國使團深刻感受到了。
    上午好不容易弄來的錢，眼一眨沒了。
    晚上又得揪著頭發琢磨，明天的錢怎麽弄。
    一而再、再而三叮囑自己，管住手，不能隨便買買買。
    可是第二天，貨郎拿出的東西根本無法拒絕啊。
    “王爺，今天我碰到一個人，打算兜售一本秘籍。”
    “什麽秘籍？賣多少？”
    蕭國使團下榻的院落中，智囊神神秘秘寫下幾個字。
    “糯米封印術？糯米？封印？這是打僵屍的？”
    蕭國王爺也算是博覽群書，知道民間有陳年糯米克僵屍的傳說。
    “不不不，王爺，是這樣的……”
    智囊解釋道：“這個糯米封印術是用糯米製作糯米紙，再通過糯米紙封印物品。”
    “薑國有些高端的食品店都用糯米紙封印食物，可以延長食物保質期，同時防止食物被蚊蟲叮咬，變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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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門法術封印能力有限，連老鼠都防不住，但是對付蟲子足夠了。”
    “屬下覺得很有用，價格也不貴……但是……我們沒錢了……”
    “不過……屬下打聽到一個消息——人皇的心腹——翁大人——他手下似乎有一些特殊的業務，我們可以找翁大人想想辦法。”
    蕭國使團的王爺一拍大腿。
    這才對嘛！
    難怪民間找了那麽久都沒找到放高利貸的，原來那人是人皇心腹。
    翁大人之名，不說如雷貫耳，那也是人盡皆知。
    別說人皇身邊的人，就是人皇身邊的狗，大家都調查得清清楚楚。
    可放高利貸這事不能拿到台麵上說。
    該知道的人，遲早會知道，不該知道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
    王爺笑了笑，“倒是可以去問問！”
    借錢周轉，很正常的事。
    尋常人隻會吐槽高利貸誇張的利息，但是對蕭國王爺來說，利息是次要的，關鍵是有人借給自己。
    非親非故，還沒有擔保人，人家憑什麽給自己真金白銀呢？
    都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高利貸的利息，遠遠達不到“湧泉相報”好吧。
    “借！必須借！說什麽都得借到手！”
    如果借到足夠的錢，就能在薑國大量采購物資、秘術。
    使團能攜帶的物品有限，肯定不能采購太多物品。
    但秘術不一樣。
    這東西是存在記憶中的，隻要記得住，就能無限收購。
    這些民間秘術雖然比不上人皇兌換手冊上的物品。
    但是便宜啊。
    隻要有錢，就能買到。
    糯米紙封印術對蕭國很重要。
    因為蕭國有農耕還有畜牧。
    奶製品、肉製品的儲藏和儲存是大問題。
    不像糧食能長期存放，肉和奶一頓飯的功夫就會出現異味。
    如果有糯米紙封印術……
    就能延長食物保存時間。
    花費小，效果大，最關鍵的這個秘術很容易學。
    “這個秘術，一定要買到。”王爺深吸一口氣，“我這就去拜訪一下。”
    蕭國王爺終究還是沒能見到翁胖子。
    不過他見到了一個相貌平平無奇，衣著也看不出什麽特征的人。
    “閣下能解燃眉之急？”
    “沒錯，你需要多少，說個數就行。”
    “閣下不怕我賴賬？”
    “你可以打聽一下姬姓諸侯賴賬的結果，也可以打聽一下中原諸國賴賬的下場。”
    蕭國王爺噎住了。
    他還真研究過薑國的曆史——這是必修課。
    薑國從一個小國，席卷整個中原，就是姬姓諸侯欠賬不還。
    “敢問閣下，利息怎麽算？”
    “半成，也就是百分之五。”
    “哦？這麽低？”
    “我說的是日息！”
    一天百分之五，這就不低了。
    二十天翻一倍，高利貸聽了都流淚。
    蕭國王爺卻目光一閃，“敢問閣下說的‘日息’是薑國的‘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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