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係統逐漸走上正軌。
    薑國有了源源不斷的板磚。
    一來可以節省本世界資源，保護本世界生態。
    二來可以加快洞天福地建設速度，降低建設成本。
    逐風有了穩定的食物獲取渠道。
    他和他的族人再也不用每日為不餓死而奔波，再也不用為吃飽絞盡腦汁。
    終於可以穩定下來，有更多的時間去思考、領悟。
    不同於農耕社會，手工業是聚集型的勞動模式。
    工匠每天同吃同住。
    休息的閑暇時間，逐風就可以給眾人講述過去的曆史，祖先的事跡，天神的罪行。
    剛開始，這是係統任務。
    不說扣積分，說了給積分。
    逐風才不會犯傻跟係統對著幹。
    後麵就成了習慣。
    每次有新同族加入，就得開一次歡迎大會，給新人講述曆史。
    逐風也漸漸認識到這種“講曆史”的功效。
    剛進來時，新人都像行屍走肉一樣麻木，給飯就吃，給活就幹。
    但是聽了曆史後，新人一個個都像燃燒的火炬。
    每時每刻都能感受到他們澎湃的情緒。
    崇敬、緬懷、熱烈、仇恨……
    逐風終於明白曆史的重要性。
    有曆史，自己才是人，沒有曆史，自己就是動物、野獸。
    有共同的曆史，大家才是同胞，沒有共同的曆史，大家就是互相獵殺的對象。
    然而，曆史總有講完的時候。
    祖先能說的事太少了。
    逐風無奈。
    “係統，你就不能給我編一點嗎？”
    逐風很想自己編。
    但是編也有門檻。
    坐在石頭上從日出開始編，編到日落，一個字都沒憋出來。
    逐風終於明白，自己不是那塊料。
    就算勉強編幾段曆史，也可能牛頭不對馬嘴。
    聽到這種要求，嶽川一拍大腿。
    嘿，你小子，還真是蛔蟲啊。
    之前嶽川就尋思著往第一天世界的曆史中摻點私貨。
    可是又怕良心譴責受不了，按耐住了這個念頭。
    現在逐風自己主動提的，就跟自己沒關係了。
    “叮！係統商城增加書籍分類，請宿主查看。”
    逐風渾身一激靈。
    係統這麽好？還帶許願的？
    打開商城，映入眼簾的就是最新分類。
    書籍裏麵也有細分。
    武學書籍、法術書籍、科學書籍、玄學書籍、文學書籍、史學書籍，以及雜書。
    武學書籍本應該是最吸睛的，然而逐風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這裏。
    直接轉進史學書籍。
    兌換！
    一本書才100積分，逐風根本不心疼。
    畢竟曆史的力量太強大了，根本不是一百公斤牛肉能比的。
    逐風覺得，係統對書籍的定價低了。
    書很薄，一本書薄薄幾頁紙，看完還得繼續兌換。
    這幾天做任務攢了不少家底，逐風心中盤算著，先兌換十本，剩下的留著兌換食物。
    “盤古開天地？女媧補天？後羿射日？炎黃戰蚩尤？大禹治水……”
    “薑十三泛舟出海尋神穀？蝗神血肉布施救薑國？”
    “趙無恤威震華夏？蜀山劍俠傳？巨子西域行？猢猻平百越？”
    逐風看得欲罷不能。
    看了還想看。
    之前計劃的“隻換十本”早就拋到腦後。
    各種瑰麗雄奇的神話故事映入眼簾。
    逐風看得渾身顫抖。
    “中原世界的曆史也太久遠了。”
    “中原世界的神明也太強大了。”
    “土地公、城隍神、河神、山神，啊，都是無比強大的神明啊。”
    “薑國有神明庇護，真是太幸福了。”
    “他們的神，竟然可以對抗天神。”
    “如果我們也有自己的神就好了。”
    逐風還想繼續往下看，結果……
    “叮！您的積分不足！”
    直到這一刻，逐風終於回過神來。
    “臥槽，什麽情況？”
    一不小心把積分花完了。
    明天的夥食……
    “還好還好，剩下五十積分用不掉。”
    “係統，能不能先給我賒一本書，積分明天還？”
    “係統，要不這樣，我兌換半本行不行，明天有積分了再兌換下半本？”
    “係統，求求你給我看一眼吧，給我提前看一眼好不好？”
    “你至少讓我知道薑十三最後怎麽樣了嘛……”
    嶽川沒有回答。
    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不過，嶽川也納悶了，那麽多精挑細選的“神話曆史”，為什麽最愛薑十三呢？
    盤古開天地不偉大嗎？
    大禹治水不堅韌嗎？
    如果說這些都是古代的，有疏離感。
    那麽，趙無恤平定北疆、小墨掌控西域，夠現代了吧？
    吉吉一個猢猻都能平定百越，這個總不至於比不了吧？
    可為什麽逐風喜歡薑十三？
    嶽川想來想去，最終想到一個答案。
    神話也好，曆史也罷，實際上都是一麵鏡子。
    唐太宗不是說過“以史為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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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曆史和神話，都是鏡子，隻是照射出的對象不同。
    絕大部分曆史和神話都是王侯將相、帝王權貴的鏡像。
    唯獨薑十三，是平民的，是普通人的。
    趙無恤的韜略、小墨的才智、吉吉的機緣，這些都是普通人終其一生都無法觸及的。
    但薑十三的犧牲精神，是個人都能做到——隻要他想，隻要他願意。
    後羿的十日淩空，大禹的洪水滔天，這些都是很多人終其一生都不會遇到的災難。
    但薑十三遇到的饑餓，這是每個人都會遇到，而且每天都會遇到的。
    所以，諸多神話和曆史中，薑十三的故事最受歡迎。
    逐風整理了一下兌換的書籍，閉上眼睛仔細思考。
    編曆史，他不會。
    但是改編曆史，他會！
    很快，他就把中原世界的曆史縫縫補補，糅入自己世界。
    這一天，又有幾十個人過來入夥，想跟著逐風混飯吃。
    夜晚，地下洞穴點起了篝火，照得一片亮堂。
    溫暖的光輝中，迎新大會開始了。
    隻是這次，逐風講的更多、更細、更形象、更生動。
    “之前有人問我，賜給我背包、賜給我食物的祖先是誰？”
    “我沒有說，因為我太弱小了，我們太弱小了。”
    “但現在，我們成長了、強大了，我們的隊伍越來越壯大。”
    “我們終於可以挺起腰杆，認祖歸宗！”
    “我說的這個祖先，就是薑十三！”
    “他從遙遠的薑國出發，泛舟萬裏，來到我們的世界。”
    “他看到我們忍饑挨餓就想起了家鄉的同胞。”
    “他選擇了我！而我，也沒有辜負他的信任！”
    “今天，我要讓所有的兄弟姐妹都有一口飯吃！”
    “明天，我要讓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吃飽喝足！”
    “後天呢？”
    逐風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是人群中，一個緊攥的拳頭高高揮起。
    “自由！”
    “打倒天神！”
    “我們要掌控自己的命運！”
    老成員就像幹柴烈火，瞬間爆燃。
    新成員懵懂的縮著肩膀。
    怒吼聲在這種密閉的環境中更顯雄厚、嘹亮，震撼人心。
    幾十個新成員呆愣許久，也跟著吼了起來。
    也許，他們不知道自由是什麽，不知道天神是什麽，更不知道命運是什麽。
    但他們知道，如果不跟著吼兩句，自己就沒法融入這個集體，沒法混上飯。
    沒有食物，他們會餓、會死。
    另一邊，嶽川久久無語。
    神棍這種屬性是天生的嗎？
    無論之前的夢入仙機，還是現在的係統，那些有緣人和宿主全都是自帶神棍屬性。
    忽悠身邊人那叫一把好手。
    有道是三歲看到老。
    嶽川已經從今天的事看到了第一天世界未來。
    這個世界衰落、破敗，所有秩序、規則、文明都蕩然無存，一副毀滅的氣息。
    但也正因此，這個世界沒有地域、民族、宗教、風俗……
    所有人都是純粹的人——吃飽不餓，不吃會餓。
    吃飽的人有一萬種煩惱，但吃不飽的人隻有一種煩惱。
    逐風發展勢力、培養親信、壯大隊伍的難度幾乎為零。
    接下來的時間裏，逐風每天就泡在書堆裏。
    通過做任務、賣板磚，他已經把神話、曆史書籍兌換一遍。
    不光是中原世界，其他諸天萬界有趣的神話、曆史，也都兌換一遍。
    龍陽、老子、孔黑子、長卿等人每天都找嶽川詢問書籍兌換情況。
    龍陽的武學，老子的修行功法，孔黑子的施政心得，長卿的兵法謀略等，都在係統商城中上架。
    結果，幾十天過去了，一次兌換都沒有。
    龍陽第一個坐不住了。
    “嶽先生，是不是我們的定價太貴了？”
    嶽川嗬嗬一笑。
    這哪裏是定價的事，分明是沒有任何需求。
    “嶽先生，要不把兌換積分調低一點吧，直接抹個零。”
    其他幾人也都附和著點頭。
    在薑國、中原世界乃至諸天萬界，他們都是聖賢。
    然而係統裏麵，他們就是新兵蛋子。
    這是未知的領域。
    自己的“道”究竟價值幾何，這是一個問題。
    以往，眾人都覺得“道不輕傳、法不賤賣”，可現在是自己的道法連一頭牛都不如啊。
    這情形，就跟萌新作者剛剛上傳了自己的作品，然後趴在作者後台不斷刷新數據，期待評論、點讚和催更一樣。
    幾十天過去了，一個數據都沒有。
    萌新作者忍不住自我懷疑、自我否定。
    嶽川擺了擺手。
    “不急不急，咱們的係統又不是隻有這一個，後續還會有其他宿主，或者其他世界。”
    “這個世界不受歡迎的，在其他世界未必。”
    “咱們麵對的是諸天萬界，是億萬生靈！”
    “現在隻是一個開始，將來我們會有更多係統，更多類型的係統。”
    “諸位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完善自己的道，增強自己的法，豐富自己的術，簡化自己的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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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天萬界無限，本源大道唯一。”
    眾人渾身一震。
    完善自己的道？
    增強自己的法？
    豐富自己的術？
    簡化自己的技？
    這……這好像是一條路，一條道。
    老子忍不住問道：“嶽先生，悟道這種事，非大機緣不得突破，不得寸進，我們便是想完善和提升也不能啊。”
    眾人紛紛點頭。
    技、術層麵的提升很簡單。
    法層麵的也不難。
    但道，真的是千難萬難。
    最重要的，沒有參照物。
    是不是走歪了，或者走進死胡同了，都很難說。
    南郭小院的眾人都有自己的道，彼此之間很難借鑒。
    每個人都想向前走，而不是走別人的路。
    嶽川嗬嗬一笑，這有何難？
    “這樣，我給你們量身打造幾個係統，你們自己去玩。”
    “比如說：最強武道係統、最強躺平係統、最強文抄公係統、最強猛將係統、兵王係統什麽的。”
    “嗯，名字我隨便起的，可以隨便換。”
    “我把係統錨點送入其他世界，你們自己尋找宿主，然後通過發布任務、大轉盤抽獎、係統商城上架物品引導宿主的行為。”
    “宿主的人生，可以為你們提供悟道的經驗，宿主的感悟，也會成為你們的靈感和素材。”
    “如何？”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什麽？
    把係統給我們？讓我們自己操作？
    這……這……
    “嶽先生，關鍵是我們不會啊。”
    “是啊嶽先生，我們從沒接觸過係統。”
    “萬一弄壞了怎麽辦。”
    嶽川擺了擺手，“你們不用擔心，就當是之前夢入仙機。以前夢境裏怎麽做，現在怎麽做。”
    “以前夢入仙機做不到的事情，現在都可以做了。”
    “比如說輸送物品、功法，甚至隔空灌輸功力、感悟。”
    “你們就當是收了一個弟子，或者養了一個寵物吧。”
    龍陽想了想，問道：“如果養死了怎麽辦？”
    嶽川無語，你以為這是養貓養狗養魚，還能養死？
    但是考慮到某些宿主腦回路不正常，就喜歡作死。
    嶽川隨口說道：“係統可以解綁，繼續綁定下一個宿主。”
    這？是不是太隨意了？
    草菅人命啊是。
    嶽川無所謂的聳聳肩。
    “性格決定命運！係統隻是性格的放大器，永遠不是命運的扳手。”
    “你們也可以通過這一點，觀察宿主的品行，如果發現他道德敗壞，直接解綁就是。”
    “或者更幹脆——抹殺！”
    “對了，完成任務有獎勵，完不成任務抹殺——這才是真正的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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