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對人族而言就是生存的必需品。
    中原世界數千年的文明，基本都是圍繞食物展開的。
    所謂農民起義，也都是為了一口吃的。
    如果有吃的，沒人會冒著掉腦袋的風險搞事情。
    狼王也一樣。
    蛋黃派，這是它一輩子都沒吃過的美味。
    好吃與否暫且不論，重要的是，在被狼群驅逐之後，它還能有一口吃的——這很重要。
    老狼王把一輩子都獻給狼群，晚年就指望狼群給它養老呢。
    這局麵就像給企事業單位幹了一輩子，高高興興等著退休養老。
    結果來了一個年輕的競爭者。
    自己出局了。
    養老金什麽的暫且不論，現在的妻兒老小也都成了競爭者的。
    老狼王心裏的憋屈，別提了。
    可是沒辦法——狼族規矩如此——幾萬年來一直如此。
    所以……
    “叮！你是否願意效忠眼前的生靈，綁定忠義係統？”
    老狼王視野中出現一個特殊的高亮區域。
    這個區域始終框在大黃狗身上。
    效忠它？
    然後獲得什麽忠義係統？
    老狼王疑惑。
    可是很快，一道意念灌入腦海。
    忠義係統能兌換很多物品，除了饅頭，還有肉骨頭、肉包子、肉肘子。
    最重要的是蛋黃派為代表的新食品。
    老狼王並不在意其他，它隻想著自己晚年的生活。
    如果沒有穩定的食物保障，自己很難活過下一個冬天。
    什麽效忠不效忠，先吃飽喝足再說。
    “我願意！”
    隨即，係統綁定，語言包加載。
    老狼王懂得了很多新奇的知識，也知道係統是什麽。
    它打開係統商城，果然看到了蛋黃派。
    與之並列的還有鹹條、牛肉幹、鹵蛋等。
    老狼王心中暗道：以後再也不愁吃喝了。
    兌換蛋黃派。
    然而，係統冰冷的提示道：你的積分不足——找找自己的原因，有沒有好好做任務，積分漲沒漲？
    老狼王頓時感到無比的羞辱。
    短短幾句話，卻戳破了老狼王積攢了半輩子的榮耀。
    可惡啊！
    “係統，給我任務，我要掙積分！”
    “叮！請收服十名追隨者，任務獎勵1000積分！”
    老狼王二話不說轉身。
    走了幾步，它回頭看向大黃狗，眼睛中滿是複雜的光芒。
    與此同時，大黃狗也收到係統提示音。
    “叮！子係統綁定成功，子係統宿主完成任務時，你將分享10的積分。”
    大黃狗瞬間明白過來。
    老狼王也有係統了，而且它每次獲得積分，自己也有對應的收入。
    它拿1000積分，自己就有100積分。
    聽起來不多，可畢竟是多得的。
    如果多幾個子係統宿主，自己豈不是可以躺著不動掙積分？
    鎮山的虎，敏捷的豹，遠見的鷹，善戰的狼……
    現在最後一個解決了，還差其他三個。
    “小的們！”
    “在！”
    狗群汪汪的叫了一聲。
    “進林子，掏鳥窩！”
    大黃狗為了“左牽黃、右擎蒼”奮鬥時，長卿也在鼓搗自己的係統。
    和大黃那種精準綁定不同，長卿是大麵積撒網。
    兵家嘛，戰死沙場是家常便飯。
    能活下來的，才有資格成為名將，沒活下來的，隻能是炮灰。
    第二天世界裏，眾多國家，無數兵營，全都有長卿的宿主。
    長卿原本就是兵法大家，腦海中有數之不盡的想法。
    隻可惜，中原世界大一統，根本沒有滋生戰爭的可能。
    長卿也有種抽刀斷水的惆悵，一身力氣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現在好了。
    幾百個上千個宿主，都是自己的試驗品。
    從練兵到行軍，從紮營到戰鬥，從前線到後勤，從軍帳到朝堂。
    與兵家相關的所有一切都得到驗證。
    長卿隻用付出一些兵器、丹藥、功法，就獲得了萬金難求的數據、案例。
    與此同時，上千個宿主也因為係統幫助，快速脫穎而出。
    一個個累功升遷，火速提拔。
    隻是地位提升的同時，數量在急劇減少。
    剛開始的上千個，到後麵幾百個，甚至跌破一百。
    龍陽有點不解。
    “長卿，你的宿主也太差了吧？拿著我的功法還活不下來？”
    “你以後收宿主的時候得瞪大眼睛，不要什麽歪瓜裂棗都收。”
    “還有啊，培養宿主得下本，前期得多給點好東西，讓他們快速發育起來，至少有自保的能力。”
    “後期呢，再減少投入，加大產出，這時候他們已經離不開係統了，你隨便割韭菜、薅羊毛。”
    南郭小院其他幾人都齊齊無語。
    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道理誰都懂，可操作起來不一樣。
    大黃的宿主主要是精怪，這還沒什麽。
    其他幾人的宿主都是人族，而人族是有社會屬性的。
    想殺死精怪，除非天災降臨，山洪爆發、隕石墜地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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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人族有人禍。
    哪怕是風和日麗的早晨，一樣能殺人於無形。
    孔黑子的書生宿主，長卿的軍卒宿主，還有老子的方士宿主，都不同程度受到人禍威脅。
    說起來，龍陽的宿主算是最硬氣的。
    一個個都是骨骼驚奇、天賦異稟的武者，又修煉有一等一的功法。
    在係統指引下，天材地寶、靈丹妙藥、神兵利器不斷，各種機緣一個接一個。
    別的不敢說，就是命硬。
    傲王侯、慢公卿是家常便飯。
    信奉的是五步之內、人盡敵國。
    所以，龍陽的宿主經曆險關最多，遇到絕境最多，但生存幾率最大。
    其他幾人都無奈搖頭。
    “君上，我們是為了悟道，宿主對我們而言不過是悟道過程中的消耗品。”
    龍陽立刻反駁道：“錯！宿主才不是消耗品！”
    “為什麽不是？”長卿說道：“我們綁定的宿主，大都是身處絕境，十死無生的那種。不沾因果。”
    “我們救了他，給他力量、資源，幫他成長、變強。”
    “他們的生命早在綁定那一刻就該結束了，我讓他們多活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
    “不是他們成為悟道的消耗品，而是成為我們道的一部分。”
    其他人紛紛點頭。
    確實是這個道理。
    培養宿主是非常耗費精神和心力的事情。
    各種物資，哪一樣不要錢？
    還有係統商城裏的物品，都是宿主急缺的，急需的。
    係統商城裏的東西，哪一樣不花錢？
    而且都是花大錢。
    眾人心中不滿。
    雖然自己也有拯救世界，救贖眾生的想法。
    可目前隻局限於口號、概念。
    宿主的死活與自己有什麽關係？
    他們自己作死，還沒成長起來之前，就各種挑釁，他們不死誰死。
    也不算白死。
    至少在死前驗證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眾人中，長卿的宿主死的最多。
    問題是，很多宿主還沒成長起來就死了，連新手大禮包的投資都收不回來。
    “嶽先生，我這邊有問題啊，我的宿主很努力成長，而且也不作死挑釁強大的敵人。”
    “可是架不住運氣太差，一上戰場就生死有命了，我也沒辦法啊。”
    “除非……”
    除非什麽？
    眾人頓時好奇起來。
    長卿的宿主大都是行伍之人，天生就是刀口舔血的。
    就算他們自己不作死，也難保不會因為上級的命令，或者國家的意誌而赴死。
    長卿是真無奈。
    他發展的宿主是最多的，可折損的宿主也是最多的。
    “嶽先生，你給我想個法子吧，再這樣下去，我非得破產啊。”
    係統商城裏的物品都得自己掏腰包。
    雖然長卿給的東西都不值錢，可架不住淨虧。
    宿主十年八年都產生不了收益，長卿的資金鏈接不上了。
    幾人之中，除了嶽川這個bug不說。
    大黃是財大氣粗，舍得投資，前期各種物資應有盡有，宿主基本不會夭折。
    而且，對宿主的壓榨和索取很小，或者完全沒有。
    大黃對黃皮子也好，對大黃狗也罷，都是以悟道為主，根本看不上它們手裏那仨瓜倆棗。
    完全是神豪係統的雛形。
    龍陽也財大氣粗，隻是不怎麽舍得投資，而且對宿主的索取比較頻繁。
    好在都是些真金白銀之外的東西，不影響大局。
    這個算是正常係統水準。
    老子嘛，無為而治，宿主愛咋咋。
    懶人係統。
    長卿這邊就是妥妥的屌絲係統。
    這也沒有、那也沒有。
    長卿也不是一毛不拔，可是這一根毛平均到上千宿主身上，啥也不剩。
    宿主都是些大頭兵，本就被克扣軍餉，一點油水也榨不出來。
    原本還指望著放長線釣大魚，可是魚還沒長大就戰死沙場。
    嶽川有點無語。
    投資係統都能虧，簡直離了大譜。
    翻閱一下長卿的投資經曆，嶽川說道：“你這樣搞不對啊！”
    “怎麽全都綁定最底層的士兵呢？你為什麽不綁定一下中高層將領？”
    “缺錢，可以綁定軍營裏的將官，是不是？”
    長卿立刻說道：“嶽先生有所不知，最底層士兵才是最純粹的，那些軍官將校大都是去軍營鍍金的。”
    “綁定他們，根本就是開門揖盜，養虎為患啊。”
    “我這也是為了安全著想。”
    嶽川擺了擺手，“咱們的係統跟做生意差不多，有一些商品是掙錢的，有一些商品是賠本賺吆喝的，還有一些商品是薄利多銷走量的。”
    “你要從零開始培養這些大頭兵，我不反對，但是你也得考慮一下自己的經濟循環。”
    經濟，循環？
    眾人對這個沒概念，但漢語的魅力就是——哪怕第一次聽，也能大致猜出其中的含義。
    “嶽先生，您細說。”
    嶽川嗬嗬一笑，“這個道理也簡單，就是你們不能隻著眼於一樣，而是應該各有分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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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譬如你的兵家之道，有人衝鋒陷陣，有人運籌帷幄，有人保障糧草。”
    “衝鋒陷陣，可以側重武道，著重提升個人的實力、裝備等。”
    “運籌帷幄，可以側重韜略，著重提升情報搜集、分析、研判和執行。”
    “後勤就更簡單了，能造就造，不能造就買，實在不行從商城裏補齊。”
    “一部分宿主專業搞錢，一部分宿主專業搞權，最終就是錢權結合，朝野互幫。”
    長卿不笨。
    隻是缺少政治經驗，一時間沒回過味來。
    現在他恍然大悟，就和自己找黃相要獵犬一樣，這就是資源互換，是經濟循環。
    龍陽也敏銳嗅到商機。
    “需要功法的可以找我，什麽功法都有，還可以量身打造，或者瓶頸期一對一教導，幫忙突破極限。”
    大黃則說道：“各種類型的獵犬，都可以找我，另外還有大量蘑菇幹可以交換。”
    老子想了想，自己的宿主好像吃飯都難。
    一個個為了省錢，不約而同學辟穀術，還都學到頂那種。
    他們一個個比石頭蛋子還窮，根本榨不出油水，更別說可用於交換的資源。
    不過，也並非一無是處。
    “小別山、小渡河、北泥灣……”老子一連說了上百個地點，“需要這些地區的天氣、地理、水文的可以找我，還可以當向導。”
    自己的宿主是窮鬼沒錯，但熟門熟路。
    關鍵時刻還是有點用的。
    哪怕五六十年不開張，開張一次就能吃五六十年了。
    老子的心態就是這樣。
    反正他的道已經臻於至善，沒什麽提升和改變。
    宿主那邊也是一毛不拔，主打一個陪伴。
    道經，給你！
    道法，給你！
    幾張紙而已，薑國不缺這些，也費不了幾個錢。
    其他一些不值錢的小玩意也有。
    比如饅頭，怕弟子辟穀餓急眼，渾身虛弱站不起來，一下子餓死。
    比如打蟲藥等常用藥品，可以自己吃了治病，也可以拿去行醫。
    但是你想要高級法寶？
    不好意思，圖紙拿去，自己煉。
    你想要高級丹藥？
    抱歉，方子給你，自己煉。
    聽到老子的話，幾人都暗暗留心。
    大黃還好，無論黃皮子還是狗子，都有很強的領地意識，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拿到這些。
    龍陽卻暗暗留心。
    自己的宿主經常追殺和被追殺，如果能拿到這些信息，以後保命的幾率也大了。
    長卿激動得拍大腿。
    行軍打仗最最最最需要的是什麽？
    不是情報，不是糧草。
    而是小道消息——字麵意義上的。
    兩軍對壘，己方突然得到一條小道，直接從敵人背後殺出，來個出其不意。
    敵人正在行軍部署，自己通過小道走捷徑，搶在敵人前麵設下埋伏，殺得敵人潰不成軍。
    這就是“小道”的意義，也是“小道消息”的由來。
    “李先生，我覺得……每座山、每條河，你都可以弄一個宿主，然後等著我們的宿主到來。”
    老子認真考慮了一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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