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講筵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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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初九,一大清早的,朱由校正在同士卒們一起吃飯。
    “皇爺,北紅門外麵跪著的哪十幾個官員,暈過去兩個。”
    剛刨光碗裏的米,連碗都沒放下,就見到魏忠賢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報告。
    他從劉時敏手中接過了看管門外跪請官員的任務。
    “錦衣衛不知道怎麽處理,奴婢來問問皇爺的意思。”
    “暈過去了?”
    聞言,朱由校將碗交給了一個正一臉感動,卻又討好的看著自己的士卒。
    “碗賞給你了。”
    “小的謝皇爺。”
    哪小卒聞言,連忙接過碗磕了一個頭。
    揮手讓哪小卒去洗碗,朱由校從地上站了起來,向著被舊衙門走去。
    “派幾個人將暈了的裝車,送到太醫院診治一番,等人醒了,再拉回來,繼續讓跪著。”
    “奴婢遵旨。”
    聽到朱由校的話,魏忠賢一縮脖子,連忙向外走去。
    走著的路上,突然朱由校看到了正要去整頓隊列的徐光啟,連忙喊住他。
    “徐愛卿,朕聽說你當初練兵之時,缺糧少銀,這軍餉裝備都是徐愛卿的家資和三名義士的捐助,敢問,都是哪三人啊?”
    “皇上,這。。。”
    聽到朱由校的話,徐光啟猶豫了一下,這事有些犯忌諱啊,有收買軍心之嫌啊。
    “徐愛卿且寬心。”
    看出了徐光啟的疑慮,朱由校一揮手道。
    “我大明養士兩百餘年,有如此仁人義士,朕理當賞賜,徐愛卿無需忌憚。”
    “皇上英明。”
    聞言,徐光啟鬆了口氣,從袖子裏拿出來一本小賬本交給朱由校。
    朱由校接過後打開看,上麵整整齊齊的用小楷記錄著,粗略的翻了幾頁,這玩意兒相當於徐光啟的日誌了。
    翻到前麵,伸手將上麵寫著某某某捐銀多少兩的那幾頁撕下來,將剩下的還給徐光啟。
    看了看上麵寫的徐光啟用自己家資六千兩,朱由校轉頭對身邊的劉時敏道。
    “劉時敏啊,你去內帑支一萬兩銀子,送到徐光啟家中。”
    “皇上,使不得。”
    聞言,徐光啟連忙推辭。
    “臣隻是捐了六千兩,哪能拿皇上萬兩白銀。”
    “唉。”
    伸手將徐光啟扶起,朱由校看著徐光啟動情的說道。
    “愛卿為了大明毀家紆難,朕怎能寒了愛卿的心呢。愛卿收下就是了。”
    看到朱由校眼神中的堅持,徐光啟沉默了半響,隻能出聲道。
    “臣謝皇上隆恩。”
    “去教英國公練兵吧,朕還要去批閱奏章。”
    “臣恭送皇上。”
    帶著幾張紙回到舊衙門,朱由校看著上麵的人名。
    蕭庸,京城布商,捐銀三萬,布五百匹,雜物若幹。
    鄭拓,通州糧商,捐銀兩萬,糧五千石,雜物若幹。
    趙爽,大興鐵商,捐銀兩萬五千,鐵兩千斤,雜物若幹。
    看著上麵的數據,朱由校有些感慨。
    明末賣國求榮的叛徒多,最有名的就是東林黨魁錢謙益了。
    這廝骨氣還不如風塵女子柳如是,留下了頭皮太癢水太涼的千古名句。
    但有著民族氣節的人同樣不少,閻應元、鄭成功、李定國等丹心照汗青的英雄角色就不多說了。
    而除了這些,還有一些比較矛盾的人物,比如說洪承疇。
    以及更矛盾的人,朱大典。
    此人貪婪成性,在崇禎年間任鳳廬巡撫期間,搜刮勒索民財,婪索財賄,其窮凶極惡之狀,被人稱為“乳虎蒼鷹”,靠貪墨積累億萬資財,是明末數一數二的大貪官。
    崇禎十六年,朱大典遭到禦史彈劾,丟官罷職,回到老家金華。
    但是在清軍南下之際,清軍直逼金華城,這位大貪官卻表現出了驚人的節氣,毀家紓難,堅持不降。
    最後城破之際全家婦女投井而亡,自己攜家中壯丁、門客引火藥全家殉死。就連滿清編修《明史》時,都對其的勇氣和氣節十分的敬佩,稱之“浙東死事之烈,未有如大典者。”
    當然,這貨如果貪汙落到朱由校的手上,朱由校也會毫不猶豫的剁了他。
    將紙交給劉時敏,朱由校鄭重其事的說道。
    “派遣錦衣衛去,將這三位義商找到,帶來南海子,朕要見他們。”
    “奴婢遵旨。”
    站在朱由校旁邊的劉時敏連忙應聲道。
    待劉時敏走後不久,就見到魏忠賢去而又返。
    “皇爺,講筵官到了。”
    “到了?”
    聽到魏忠賢的話,朱由校摸了摸下巴。
    看的出來,這外廷對給皇帝上課這件事情很積極啊。
    “先別宣,忠賢,你速去給朕取一壇酒來。”
    “酒?”
    聽到朱由校的話,魏忠賢明顯有些懵。
    “對,速速去給朕取一壇酒來。”
    “是。”
    聞言,魏忠賢連忙向著舊衙門的後堂跑去,替朱由校找酒。
    在大堂上等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魏忠賢就提著一壇酒走了進來。
    從他的手中接過酒壇,朱由校拍開泥封,好奇的湊鼻子上去聞了聞,一股濃香的酒味傳入了鼻子。
    “這是什麽酒?這麽香。”
    “回皇爺,十五年的花雕,是馮管事的寶貝,皇爺要,他就獻上來了。”
    “知道了,等會兒你去,朕賞他二十兩銀子。”
    聞言,朱由校擺了擺手,拿起酒壇往自己就往自己的衣服上澆了澆,而後拿起酒壇就往嘴裏灌。
    “皇爺!酒不是這麽喝的!”
    看到朱由校的動作,魏進忠被嚇了一跳,連忙將酒壇搶了下來。
    魏忠賢曾經是個地痞,也好這杯中之物,但這麽豪邁的喝法,他在宮中當差這麽久,還沒見到過。
    而且這麽喝是會出事的。
    猛的喝了幾口,被酒精刺激的大腦有些眩暈,朱由校看著魏忠賢問道。
    “朕的臉紅了沒?”
    “紅。。紅了。”
    看著朱由校的臉色,魏忠賢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嗯。”
    滿意的點了點頭,朱由校踩著椅子就坐在了桌子上。
    “去,將人宣進來。”
    “奴婢遵旨。”
    雖然有些摸不準朱由校打算幹什麽,但魏忠賢還是向外麵走去,同時還不忘向一個太監使了個眼色:看著點兒,別讓皇爺喝高了,從桌子上摔下來。
    很快,魏忠賢就帶著三個朱由校挑出來的講筵官進入了舊衙門大院。
    不過,剛進門一行人就聽到了小皇帝念詩的,待魏忠賢帶著幾個朱由校挑出來的走進了舊衙門官邸。
    剛剛走進大門,幾人就聽到了從衙門正堂傳來了朱由校正在大聲的念詩的聲音。
    聽著聲音,畢自嚴等人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