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也妹說要寫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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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也妹說要寫詩啊?
熱度來得快,去的也快。
僅僅過了幾日,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為之,
章太炎與包國維遇襲的事情,便已經漸漸淡出了所有人的視線。
但似是得到了指示一般,滬市以及各地的國民政府,對於疫病的防治也都更加重視起來。
這台機器像是一頭慵懶肥碩的老牛,隻有抽上兩鞭子,才會不甘情願地向前動一動。
包國維近來依舊是很忙,白天要疲於應付與各界大佬的社交,晚上又要在旅舍繼續創作。
他並不喜歡這些社交場合,
即使作為後世社畜,這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場合,已經是輕車熟路。
但還是更喜歡在家裏繼續創作,或者是拜訪一些文壇大師,比較來得輕鬆自在。
可沒有辦法,想要打通疫病物質的相關關節,這些場合不得不參加。
按照章太炎的意思來說,多參加一些也沒有壞處,
能夠看清這些人的嘴臉,便不會再受騙。
因為這個原因,回杭城的日子又往後推移了一些。
“自北伐戰爭勝利之後,國內去歲成立了軍編遣委員會,將各地的軍閥統一整編,國府算是名義上的統一了,但與先前之軍閥割據依舊是沒有什麽變化.”
“李宗仁、閻錫山、馮玉祥依舊與常凱申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特別是上個月常凱申命令逮捕閻錫山之後,形勢便愈演愈烈了”
“這些勢力之間劍拔弩張,看起來一場大戰是不可避免了。”
在轉場的汽車上,高為新為包國維介紹說道。
先前在宴會上,包國維認識了許多滬市的官員,言語間便談及起關於近來的國內局勢。
中原大戰?
自己差點忘記了這個曆史事件了。
近年來的經濟大蕭條不僅僅在國際上有影響,在國內的危機也一點不小。
當然戰爭發生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國內的各派係軍閥利益分配不均所導致的問題。
“如今國際上因為經濟危機,各國都自顧不暇,若是能夠抓住此機會發展,我國力應該能夠得到很大提升。”
包國維不免有些哀歎了,在曆史上,這也是我國能夠發展的黃金時期。
“人心總是如此,那些軍閥哪裏管百姓的死活。”
高為新對於軍閥沒有一點好感。
“到了,咱們下車吧!”
他朝著窗外探出腦袋,確定沒有危險之後,才招呼包國維下車。
最近章太炎突然意識到,襲擊應該並不是朝著自己的,所以便讓高為新貼身保護包國維了。
“秉文,咱們這場是?”
跟在包國維身後進入了會場,高為新四處張望十分警惕的樣子。
笑著拍拍對方的肩膀,包國維說道:“高師兄,這場是文學沙龍,莫要太過於緊張了,應該沒有什麽事情。”
“秉文兄,想要見到你可真是不容易啊!”
談話間,一個梳著中分油頭,身材瘦削的年輕人笑著走了過來。
他應該是得到了包國維的照片,不然不可能一眼認出來。
“徐誌摩先生?”
包國維也伸出手,跟他禮貌的一握,看著對方的無框小眼鏡,和一張長臉。
與自己腦海裏麵,徐誌摩的照片一般無二。
“今日饒子離、陳夢家等都在,還有其餘新月派詩人如朱湘、孫大雨,大都不在滬市,或者在各地任教呢,若是有機會定要介紹給秉文認識認識。”
一見到包國維,徐誌摩便異常的熱情,拉著他到處介紹一番。
今日便是徐誌摩組織的文學沙龍,文藝界各界人士都有,倒是熱鬧非凡。
如被譽為“補白大王”的鄭逸梅,南社的成員之一,這個文學社團提倡的是資產階級民主革命,要發揚民族氣節。
之類等等的文人,就算是腦袋裏麵有許多資料,
包國維還依舊是大多數不認識,
畢竟民國優秀的文藝界名人實在是太多了。
饒子離如今擔任上海《新月》報刊的編輯,這是新月詩派的重要陣地之一。
而陳夢家算是徐誌摩的學生,在他的影響下進入了新月詩派。
雖然不熟識,但是和他們交談,總是比打著官腔要舒服的。
徐誌摩由衷地讚歎說道:“秉文如今可是青年領袖了啊!名聲在外!”
剛才他們又提起了包國維的《回答》,每個人都讚不絕口。
“在金陵那邊,如今大學裏麵也有傳唱的熱度。“陳夢家補充說道。
他在中央大學學習法律,這次是特地趕到滬市參加文學沙龍的。
包國維連連擺手說道。
“青年領袖這個詞可不敢亂說,我僅僅隻是一個高中生而已,各位都是我的前輩師長,莫要太過於吹捧於我了。”
他這話說的沒錯,在場的諸人裏麵,
最小的便是陳夢家,如今也有個十九歲了,
徐誌摩今年也三十餘歲,
在這群人裏麵,他還真不敢說自己是什麽青年領袖,
況且青年領袖?
真的戴上這個帽子之後,自己在常凱申的眼睛裏麵,就如同晚上戴著發光帽子一般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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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彎繞繞一番,
實際上,徐誌摩就是想要將包國維招入新月詩社,
但包國維並不是很有想法,加入社團便代表著時常有詩歌產出
他去哪裏找那麽多詩歌?
而比起加入別人的,他更想要今後自己組織一個。
見對方並不是很願意,徐誌摩有些遺憾,但也沒有強製。
“這倒也是,秉文近來處理疫病的相關事情,此事比較重要。“
他算是表示理解。
這個時候,陳夢家順著話題發表了言論。
“聽說滬市泰晤士報出了新的報道,就是關於疫病感染的種族之爭,意思就是白人天生高人一等,所以感染疫病致死率比較低,咱們國人想要處理此事,必須要外國人的幫助。”
“不知,秉文你怎麽看?”
他知道包國維算是處理疫病的專家,所以便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無稽之談。”包國維當即回答說道。“科學上來說,人種之間的差異微乎其微,不存在什麽白人高人一等,君等難道不知唐朝之時,這深目高鼻的白種人也被稱作怪物麽?”
這些年種族主義的論調已經有些起來了。
人群之中不免有人說道。
“可比之起來,咱們的情況確實有些嚴重了。”
包國維搖搖頭說道。
“1918年當年,美利堅的平均壽命因為大流感減少了12年,大流感以來歐洲地區也至少死了兩千萬。”
比起單純的論述來說,數據顯然更加直觀一些,眾人當即就不說話了。
饒子離有些憤慨地說道。
“這些外國報紙,成日裏就會搞這些偏見歧視,我看這個防治疫病,還是得靠秉文的方法來。”
說是這樣說,實際上如今疫病還沒有處理成功,
市麵上很多人已經對於包國維的方法產生懷疑了。
“不知我國家何時能夠團結在一起,共同奮發向上,無論是抗擊外敵還是阻隔疫病,現在倒像是一盤散沙,各自為政,互相攻訐。”
這句話不知是誰發出的感慨。
他顯然是結合近來的時政了。
在這個時代裏,一談到國內的局勢,許多文人便隻能唉聲歎氣了,畢竟他們能做的終究是少數。
如迅哥兒一般的文人,終究是太少了。
徐誌摩見場內的氛圍有些不對,他當即擺手說道。
“誒!今日是文學沙龍,時政方麵回頭再談,以我之見咱們還是談論一番詩歌吧!”
今天的主角明顯是包國維,他望向對方說道。
“不知秉文沒有什麽靈感,給咱們起個頭?”
“???”
包國維一臉懵逼,來的時候也妹說要寫詩啊?
怎麽就開始寫詩了?
要不然繼續談談其他方麵,或者時政?這個我肚子裏麵都是貨。
饒子離見包國維有些尷尬,不免為其解圍說道。
“你這個徐誌摩,詩歌哪有那麽容易出的,這會兒大家情緒都消沉著呢,寫什麽才應景啊?”
旁邊也有人說了。
“包秉文前次那首詩歌已經很驚人了,恐怕再難有超越的。”
“這個年紀能寫出《回答》已經是天才人物了,再寫一首一樣的怕不是妖孽了吧?”
“我覺得還是讓陳夢家來做,大家不要忽略了,這也是個詩歌天才啊!”
聽到大家都有異議,徐誌摩不免解釋。
“伱們倒是誤會我了,誰說一定要一首比一首做的好?隻是讓秉文起個頭而已。”
包國維深度懷疑這個徐誌摩蔫壞,
先前誇獎自己一番,如今又讓自己第一個作詩,若是沒有《回答》好的話,氣勢上便弱了許多了吧?
但包國維也沒有往壞裏揣測,或許僅僅是無心而已,沒那麽多心計。
反倒是剛剛,他確實對這些人悲觀的情緒心有感觸,
一個人最不能丟的是希望,一個國家也是。
這正是他先前為迅哥兒和章太炎暢想未來的原因,
隻是比之兩位大師來,這些年輕人的心境就差上許多了。
“我倒是覺得,有一句詩歌特別恰當。”
包國維微笑說道。
“啊?”
眾人都投來愕然的神情,以為包國維不做了呢,
真的要現場寫詩啊?
包國維彈了彈玻璃酒杯,發出清脆的響聲,隨後才對在場的諸人說道。
“還望各位知道。”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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