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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她分明聽見他又開口說道：“雖然我們結婚了，可畢竟沒有愛情，除了它，其他的東西我都可以給你。名分，財富，地位，這些我都會盡量滿足你。”
    一瞬間，楚幽藍覺得自己變得非常可笑。
    就在剛剛，她無意間聽到了厲謹言在打電話，還以為他是想要給自己一個驚喜。
    沒想到，他現在卻在明確表示，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不過是各取所需，還讓她千萬不要想太多，他絕對不可能會愛上她。
    可以給你物質，但不能給你愛情。
    這便是他的態度，直白，殘酷，不留餘地。
    “我知道了。”
    楚幽藍很幹脆地接過厲謹言手上的文件夾，不過，她並沒有當場拆開。
    她很快點了外賣，然後便坐在一旁，繼續低頭看著手機。
    厲謹言一向寡言少語，即便半天不說話，也屬於正常情況。
    他並不熱衷於上網，也從不打遊戲，大多數時候，厲謹言都是在閱讀，他看的書很雜，小說，人物傳記，部隊內參，科技雜誌，什麽類型的都有。
    等到外賣送來，兩個人沉默如老夫老妻一般地吃完了婚後的第一頓晚飯。
    厲謹言敏銳地察覺到了楚幽藍的情緒有些低落，可他更加清楚，長痛不如短痛，與其令她失望，還不如把醜話說在前麵。
    “我想等我哥的電話，可能很晚才能睡，那我就先去隔壁了。你想洗澡的話，喊我一聲。”
    楚幽藍拿上睡衣，準備去次臥。
    她盡量裝作如無其事地說道。
    “不用了，你的手臂不能碰水。”
    厲謹言皺了皺眉頭，覺得她對自己也太不上心了，光惦記著楚幽白，卻連胳膊不能沾水這種事情都忘到了腦後。
    “啊，是。”
    被他一提醒，楚幽藍才想起來。
    “那你小心一點。”
    經過昨晚的相處，她確定厲謹言在日常生活方麵還是可以自理的，所以並不是特別擔心，更不想表現得太過關心，那樣反而不好。
    說完，她轉身走出主臥。
    看著楚幽藍的背影，見她走得這麽果決，這令厲謹言幾乎產生了一種被嫌棄的感覺。
    一想到這裏，他不禁滿心煩躁。
    白天接連被宋翊和厲思雅那兩個狗男女給狠狠地惡心了，等到晚上，他又接到蒼鷹的電話，說是依舊沒有從花店那裏查到更多的線索，厲謹言本來就渾身不爽，眼下楚幽藍又跑到隔壁去睡，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生氣的結果就是，大半宿沒睡著，等到快睡著了，天也亮了。
    而厲謹言的生物鍾已經形成，天亮就意味著要起床，所以，時間一到，他習慣性地醒過來，但明顯困得要命。
    洗漱的時候，看著自己泛著紅血絲的雙眼，以及發青的下眼圈，厲謹言哭笑不得。
    照例，新婚夫妻在結婚的第三天要回娘家，也叫回門，或者歸寧。
    關於這個所謂的第三天，有的地方是從婚禮當天開始計算，有的地方則是從婚禮後一天開始計算。楚幽藍迫切地想回娘家看看，所以她也不在乎兩者之間的差異，當然是越早越好。
    厲謹言知道她的想法，他也不在乎是前一天還是後一天，帶上提前準備好的禮物，兩個人一過九點鍾就從家裏出發了。
    出門之前，楚幽藍照了照鏡子，看見自己脖子上的那個小小的吻痕還在，隻是顏色淡了一點。
    她頓覺嘲諷，索性從抽屜裏找到了一條黑色絲帶，當做裝飾品纏在了脖子上，正好緊跟今年的流行，看上去倒也洋氣。
    上車之後，厲謹言看了她一眼，目光從她的臉下移到了脖子：“怎麽像一條狗鏈一樣？我看見大街上也有不少女人戴著，這就是時尚？”
    楚幽藍漲紅了臉色，辯解道：“這叫choker！不是狗鏈！你難道沒看過《這個殺手不太冷》嗎？裏麵的娜塔莉·波特曼就戴著它！”
    她一提醒，厲謹言想起來了。
    “你喜歡這種電影？”
    他挑了挑眉頭，還以為她這個年紀的小女孩應該更喜歡韓劇一些。
    起碼不應該是這麽老的一部電影才對，比她的年紀還大。
    聽出厲謹言語氣裏的揶揄，楚幽藍咬著嘴唇，不說話了。
    她知道，其實他一直覺得她年紀小，心裏難免有一些瞧不起。
    可那又怎麽樣，她還沒嫌棄他老呢！
    到了楚家，小區大門上還貼著紅色喜字，在樓下遇到了幾個鄰居，楚幽藍也都一一問好，又發了一遍喜糖，這才上樓。
    老樓房沒有電梯，蒼鷹就一口氣連人帶輪椅將厲謹言搬到樓上，居然臉不紅氣不喘的。
    楚幽藍整理了一下，沒有直接取鑰匙開門，而是敲了敲門。
    很快，童淑清開了房門，口中還說道：“是不是忘了什麽東西……”
    一抬頭，看見是女兒和女婿，她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了一絲緊張的情緒。
    真是太巧了，有人前腳剛離開，他們後腳就到了，也不知道兩撥人有沒有遇到。
    “媽，什麽忘了東西？”
    楚幽藍一臉疑惑地問道。
    “沒什麽，我是說，你怎麽忘了帶鑰匙。”
    童淑清急忙說道：“快進來吧。”
    “我這不是擔心你現在一個人在家，我在外麵開門，進來以後嚇你一跳嘛。”
    楚幽藍推著厲謹言的輪椅，和他一起進門。
    蒼鷹下樓取了大包小包的禮物，全都送到了童淑清的手上。
    環顧一圈，看見茶幾上擺著茶壺和兩個茶杯，楚幽藍不禁有些奇怪：“媽，家裏來客人了嗎？我看這裏有兩個杯子，是誰來了？”
    從小到大，她就沒有見過什麽親戚，楚帆在世的時候，經常會帶著同事來家裏玩，他不在了以後，汽水廠也被賣掉，工人們陸續下崗，大家也就漸漸地沒了來往。
    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所以，楚家一向沒有什麽客人來拜訪。
    “哦，是你爸爸當年的老同事。”
    童淑清輕描淡寫地回答道，然後去洗了茶杯，又重新沏茶，洗水果，忙了半天。
    “媽，我們又不是外人，你也坐下來吧，不要忙了。”
    厲謹言主動開口說道。
    他喊了一聲“媽”，這令童淑清和楚幽藍都有一點意外，也很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