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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幽藍頓時明白過來，對方這是來找茬兒的。
    而且，是特地選在厲謹言不在家的時候。
    她稍一思忖，還是沒有立即頂撞，而是避其鋒芒：“那您隨意吧。請坐，我去倒水。”
    “用不著，我來我兒子的家裏，還要像一個客人似的嗎？”
    麵對著楚幽藍的回避，聶美芸覺得她一定是害怕了，索性更加咄咄逼人起來。
    “既然不需要喝水，那我還省事了，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楚幽藍倒也感到一絲輕鬆，不用虛情假意，對她來說，反而再好不過了。
    沒有一個做兒媳的從結婚那天起就想和婆婆對著幹，大家的想法都很單純，你對我好，我也對你好，將心比心。
    可事實上呢？想要解決婆媳問題這個千古難題，難於上青天。
    更不要說，聶美芸從一開始就對楚幽藍心懷芥蒂，隻是做不了兒子的主，唯有答應她進門。
    在這種情況下，她不憋著一肚子的氣才怪。
    “嗬，這就不耐煩了？在謹言麵前裝得跟小白兔似的，怎麽現在他不在，你就懶得再裝了？”
    聶美芸一扯嘴角，向四周打量著。
    她好不容易才打聽到這個地址，當初厲謹言買下這裏，竟然都沒有跟家裏打過一聲招呼，她這個做媽媽的今天還是第一次過來。
    眼看著楚幽藍就這麽堂而皇之地住進來了，聶美芸當然不高興，可也沒有辦法，厲謹言死也不肯繼續住在家裏，非要搬出來單過，就連厲一豪都擋不住。
    “可能是這樣吧。”
    楚幽藍閑閑地回答道。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輕飄飄的，沒有起到什麽效果，聶美芸咬緊牙關，恨聲說道：“我告訴你，既然你已經嫁給了謹言，就別在外麵勾三搭四的，不管那個宋什麽的小白臉是不是跟厲思雅勾搭在一起，你都離他遠一點兒！還有，你盡快懷孕，一旦懷上了，馬上告訴我，我帶你去做檢查。是男孩就留下，女孩就打掉，養幾個月再懷。”
    楚幽藍瞠目結舌，她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女性，竟然說出這種話來，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你瞪我幹什麽？謹言的身體現在不如以前，你要學會克製，不要學那些風騷的女人，恨不得榨幹男人才好。等有了孩子，你就會專心帶孩子了，這樣對你和謹言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聶美芸一邊說著，一邊神情高傲地撫了撫頭發。
    “第一，我沒有和任何一個男人做出令人不齒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提醒。第二，生不生孩子，什麽時候生孩子，這是我們夫妻的事情，別人無法來做決定。至於什麽男孩女孩的，女孩就不是人嗎？你和我不都是女的嗎？”
    隱忍了半天，楚幽藍還是沒有憋住，直接頂撞道。
    她倒是牢記著童淑清和自己說過的話，盡量不要和公婆發生正麵衝突，對方是長輩，倘若在生活中以過來人的姿態說你幾句，哪怕難聽了一點兒，也就聽著，別往心裏去。
    可是，聶美芸剛才所說的那番話，確實是挑戰了楚幽藍的底線。
    “呦呦，還跟我第一第二上了，你以為你是一個什麽東西？我告訴你，你要是聰明的話，就盡快給厲家生一個男孩，以後看在孩子的麵上，謹言不會虧待你。不然，你那個病歪歪的大哥，還有你那個又窮又傲的媽還能指望誰去？想再生一個女兒賣掉，那可來不及了呢。”
    她揚起下頜，一張保養得宜的臉上滿是尖酸的笑容。
    楚幽藍氣得渾身直哆嗦，她也沒有想到，趁著厲謹言不在，他的母親竟然翻臉如翻書一樣快。
    “你說我可以，不要帶上我的家人！我的娘家一沒有索要天價彩禮，二沒有提過分的要求，你憑什麽說我媽是賣女兒？”
    她緊緊地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地嵌進了掌心裏。
    “別裝了，你大哥去國外做手術的錢，還不夠當彩禮的？行了行了，其實我也不笑話你，誰不喜歡錢，可你們全家人總是做出那種不貪的樣子，真讓我惡心。”
    聶美芸轉過身來，一眼就看到了擺在客廳裏的那束紫色桔梗。
    她的表情一變，忽然滿是驚恐：“誰、誰買的花？”
    楚幽藍還處於一種強烈的怒意之中，沒有聽清她的話，當然也就沒有回答。
    “我問你，是誰買的這束花？究竟是你，還是謹言？”
    然而，聶美芸卻好像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似的，一把抓住了楚幽藍的手臂，來回搖晃著。
    她越是著急，楚幽藍便越是板著一張臉，故意不說話。
    又過了幾秒鍾，她才輕聲哼道：“都不是，是厲慎行買的。”
    這個答案，大大地超乎了聶美芸的意料。
    她一怔，喃喃道：“慎行……怎麽會是他？難道，他知道了……”
    楚幽藍皺了皺眉頭：“你到底在說什麽？”
    這一大家子的人，為什麽全都神神秘秘的？
    莫不是，厲家真的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剛想繼續問個清楚，沒想到，聶美芸卻好像很著急似的，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一拉開房門，她和剛走出電梯的鍾點工大姐撞了個滿懷，楚幽藍還以為聶美芸又要破口大罵，但她卻匆匆離開，一秒鍾也沒有耽誤。
    “家裏有客人？”
    大姐好奇地問道。
    楚幽藍一臉無奈地收起拖鞋：“是我婆婆。”
    對方很識趣地沒有再問，去打掃房間了。
    吃過午飯，楚幽藍特地用電腦搜索了一下雪繽紛。
    網上的消息很多，但也十分雜亂無章，看了半天，她總算對於這家冷飲公司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對於自己接下來要去那裏上班這件事，楚幽藍的心頭可謂是喜憂參半。
    喜的是，自己總算能夠進入一家正規企業進行工作。
    憂的是，婆婆愛刁難，小叔子和丈夫不睦，大姑姐更是恨不得把自己撕成碎片，在雪繽紛這種尚未完全脫離家族式管理的公司做事，以後恐怕少不了這樣那樣的麻煩了。
    下午三點多，蒼鷹送厲謹言回來了。
    他看起來有些疲憊，而且好像剛洗過澡似的。
    “你……你幹什麽去了？”
    楚幽藍驚訝地問道。
    網上不是有人說過嘛，如果男人回家的時候是洗過澡換過衣服的，八成是出軌了，剛和別的女人開過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