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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狂沙感到前所未有的尷尬，他隻好鬆開了手，一臉羞赧地看著厲謹言。
    說來說去，他對這件事畢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如今葉沁竟然沒死，即便厲謹言有這樣的反應，其實也實屬正常。
    假如沒有那一次的意外，說不定兩個人已經結婚了，厲謹言的腿也不會中槍，更不會離開獵鷹，一切都會和現在大不相同。
    “別忘了，我當初已經打了結婚申請，隻差上報。你們都知道，我是真心想要和她結婚的，如果沒出事的話……”
    厲謹言的聲音帶了一絲哽咽。
    他承認，自己在感情方麵其實毫無經驗，葉沁是他的第一個女朋友，此外，他也沒有什麽和女人打交道的經驗。
    但是，在和葉沁談戀愛的時候，厲謹言可以對天發誓，他付出了全部的真心。
    直到她死了，他的真心也跟著一起死了。
    “別怪我說話難聽，你已經結婚了。你想去求證，好，我不攔著你，可你想想，楚幽藍怎麽辦？她要是知道了這件事，她會怎麽想？聽我的，你還是先和她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一想到無辜的楚幽藍，李狂沙不得不再次提醒道。
    果然，厲謹言微微一怔。
    但他很快就搖了搖頭，語氣篤定地說道：“她不是一個不明事理的女人，一定會理解我的。何況，我和葉沁的事情，我並沒有故意瞞著她，她不是不知道葉沁的存在。退一萬步講，我和葉沁在一起的時候，還不認識她，我沒有出軌，也沒有劈腿，她憑什麽反對？”
    不知道是為了說服李狂沙，還是為了說服自己，一向懶得向別人多做解釋的厲謹言，竟然一口氣找到了這麽多的說辭。
    聽了他的話，李狂沙不由得急得跳腳，臉色都白了：“這是什麽話？你根本就不懂女人！”
    “那是，比不了你的感情豐富。”
    厲謹言不理會他，拿起手機，給蒼鷹打電話，讓他準備一下，送自己去機場。
    眼看著阻攔不了他，李狂沙又是歎氣，又是搖頭，喃喃自語道：“完了，非得出事不可了！我也是吃飽了撐的，當初就不應該多管閑事！”
    說完，他不死心地向厲謹言叮囑道：“聽我一句勸，事情也許並不是我們想象得那麽簡單，至於真相是什麽，誰都不清楚。你要做的事情，沒人攔得住，我也不攔了，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知道李狂沙是真的關心自己的安危，厲謹言也恢複了正色：“放心吧，我有分寸。”
    不管葉沁究竟是死是活，也不管她身在何處，他知道，如果不親自去一趟，把事情查清楚的話，自己這輩子恐怕都不會獲得良心上的安寧。
    臨走之前，李狂沙還是忍不住多嘴：“楚幽藍那裏……你打算怎麽說？”
    這句話似乎戳中了厲謹言的內心深處，隻見他皺了皺眉頭，動動嘴唇，半天沒有回答。
    “相信我，她其實沒有看起來那麽堅強，女人的美麗和柔弱有一個共同之處，就是在骨不在皮。看似柔弱的，未必真柔弱，看似堅強的，也未必真堅強。”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厲謹言：“你已經結婚了，別做錯事。”
    一句話，令人像是針紮一樣難受。
    厲謹言勉強苦笑一聲，給了李狂沙一拳，算是回答。
    得到消息，蒼鷹也十分驚訝。
    但是，他一貫都尊重厲謹言所做出的任何決定，而且執行力一流，蒼鷹馬上聯係軍用機場方麵，確定了起飛時間。
    在前往西郊的路上，厲謹言幾次拿起手機，想要打給楚幽藍。
    可他又猶豫了。
    他不知道她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憑他對她的了解，厲謹言相信楚幽藍不是一個胡攪蠻纏的女人，她識大體，懂進退，不會故意讓自己陷入兩難。
    所以，她應該會同意的吧？
    然而……
    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她並不阻止自己，厲謹言的心中又增添了一抹惆悵。
    假如她又哭又鬧，撒潑放刁，堅決不許自己去查葉沁的下落，他或許會感到憤怒，但說不定也會就此妥協，把這件事交給別人去做。
    一時間，厲謹言反而怯懦了，他不願意去驗證楚幽藍的反應。
    “先登機再說。”
    他收起手機，如是對蒼鷹說道。
    展覽會的行程安排得十分周密緊湊，上午是開幕式，下午是會議討論，傍晚之後，各位代表們稍事休息，就要出席商務晚宴。
    厲一豪上了年紀，外加剛剛出院，下午的會議剛一結束，他便回到房間休息。
    但楚幽藍就沒有這麽輕鬆了，她整理了一下材料，看看時間，又要化妝，換衣服了，忙得像是一枚停不下來的小陀螺。
    晚宴上，小睡一覺之後的厲一豪顯得神采奕奕，巧施粉黛的楚幽藍依舊靚麗奪目，她一襲白裙，挽著厲一豪的手臂，緩緩入場。
    二人手持香檳，麵露微笑，得體地和那些同行們打著招呼。
    和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伴們不同，楚幽藍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年輕的女商人，雖然已婚的身份阻止了不少男人蠢蠢欲動的心，但也有不少試圖上前一親芳澤的。
    不好冷眼相待，楚幽藍隻好見招拆招，既不得罪人，也不讓他們占到絲毫的便宜。
    “幸虧我家謹言慧眼識珠，下手夠快啊，哈哈。”
    一番應付下來，身邊的厲一豪也忍不住促狹地說道。
    “爸，你也來開我的玩笑？”
    楚幽藍抿了一口香檳，無奈地看著他：“能做到八麵玲瓏，確實也是一種本事，我還是太嫩了。”
    話音剛落，同樣端著一杯香檳的童君培忽然湊了過來，含笑問道：“什麽太嫩了？你們在討論牛排嗎？那邊有，我看到了。”
    他還指了指身後的自助餐區。
    厲一豪哈哈大笑：“君培，你這孩子可真幽默！”
    楚幽藍則是默默地在心裏甩了一記白眼。
    不等她開口，悠揚的音樂響起，童君培放下酒杯，收斂起嘻嘻哈哈的表情，對楚幽藍一伸手：“請問，能賞臉和我跳一支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