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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試探的結果……還真不好說。
    就連厲謹言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他無法一口認定厲慎行是裝出來的，何況醫生也一再表示，盡量不要刺激他，腦部受傷這種事可大可小，萬一出事，後果不堪設想。
    “你別逼他了，要是讓他想起來自己心愛的女生死得那麽慘，他肯定難過死了。”
    想了又想，楚幽藍還是輕聲勸道。
    “那他就會一直把你當成她，拿那些破事當借口，天天纏著你！”
    厲謹言煩躁地吼了一聲。
    他為人雖然寡言沉默，但卻不是一個暴君，平時很少發脾氣。
    楚幽藍怔了怔，並沒有被嚇到，隻是不明白厲謹言又在發什麽邪火。
    說起來，他最近這段時間的情緒變化，確實很大。
    不光是她感受到了，就連他自己都意識到了這一點，十分自責。
    再這樣下去，別說回獵鷹，就算是在李狂沙他們麵前，自己的威嚴恐怕也會掃地！
    喜形於色，兵家大忌。
    “就算他糊塗，我也不糊塗，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
    沉默片刻，楚幽藍才歎了一口氣，對正在開車的蒼鷹說道：“麻煩你，送我回娘家。”
    一聽到她竟然又動了回娘家的心思，厲謹言頓時再次勃然大怒：“怎麽又要鬧著回去？不是說好了，這幾天都好好在家休息嗎？”
    他發現，自己的情緒太容易被她幹擾了，這樣其實並不好。
    可他忍不住。
    等他吼完，楚幽藍這才慢條斯理地回答道：“我不是鬧情緒，我隻是想回去收拾一下，我大哥快出院了，我總不能讓他回來之後自己打掃吧？”
    厲謹言一怔：“楚幽白要回來了？他的主治醫生並沒有通知我。”
    關於他的治療進度，厲謹言一直很上心，他要求楚幽白的主治醫生每周都給自己發一封郵件，匯報術後的康複情況。
    “其實，是他自己鬧著要回國，我估計醫生也不見得會同意。據說下周會做一個全麵的檢查，等結果出來再說吧。”
    楚幽藍有些擔憂地說道。
    得知楚幽白要回來，厲謹言的心情更加不痛快。
    雖然他沒有和這個大舅子有過什麽正麵交鋒，但自從拿到了那份報告，厲謹言就怎麽看楚幽白怎麽不順眼。
    “那他不去南港，先回來找你？”
    厲謹言想了想，又問道。
    向窗外看了一眼，確定蒼鷹正在開往自己娘家，楚幽藍這才回答道：“他先去找我媽，然後再回來。”
    “這不就得了？蒼鷹，回家。”
    厲謹言不由分說地命令蒼鷹調頭。
    “他又不是明天就回來了，我盡快找一個家政工去打掃，你就別去了。”
    他一錘定音，氣得楚幽藍變了臉色：“原來你一直都是這麽獨斷專行！我真是瞎了眼，還以為你這個人很好相處！”
    看人不能看表麵，她和厲謹言在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天，越來越發現她對他的了解都太表麵了，又或者說，他這個人城府太深，善於掩飾。
    相比之下，她太嫩了，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你才發現啊。”
    厲謹言摸著下巴，露出一副被讚揚的表情。
    一直到睡覺前，楚幽藍都沒有搭理他。
    她在書房裏處理積壓兩天的郵件，時不時地和薇薇安聊幾句，也聽到了不少公司裏的八卦。
    “市場部那個趙副總，聽說一向和小厲先生不合，他這幾天簡直容光煥發，走路都哼著小曲兒呢。”
    薇薇安趁機告狀，因為那個趙總平時最為好色，公司裏的年輕女職員就沒有不被他趁機揩油的。
    可惜，市場部副總經理這個職位不算高但也不算低，平日裏油水豐富，姓趙的又格外擅長四處打點，哪裏都有他的耳目，大家敢怒不敢言。
    楚幽藍的手指正在鍵盤上敲得飛快，聽到這裏，她的耳朵一豎：“趙副總？長得像隻貓那個？”
    “對對對！就是他！”
    薇薇安小雞啄米一樣地點著頭。
    “知道了。”
    楚幽藍繼續工作，好像並不在意。
    “楚小姐，你還是早點休息吧，身體重要。”
    一想到她剛剛流產，薇薇安立即小聲催促道，有些同情。
    “好，你先下吧，我弄完就睡。”
    楚幽藍關掉了對話框，繼續忙碌著。
    臨睡之前，她特地又看了一遍手上的資料——有人居然匿名向楚幽藍舉報，市場部的趙新平向北城的二級和三級經銷商索要私人回扣，數額巨大。
    剛接到這封郵件的時候，楚幽藍也懵了，她反複看了好幾遍，覺得不像是惡作劇。
    而且，對方還表示，如果她願意的話，他可以提供進一步的證據。
    楚幽藍有些不知所措，她原本就搞不清楚自己在雪繽紛到底處於一種什麽位置，如今厲慎行還躺在醫院裏，她就更加謹慎，不希望被人抓到把柄。
    “在想什麽？”
    冷不防，頸間傳來一股熱氣，癢癢的。
    她尖叫一聲，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你走路沒聲，還不敲門！”
    看到厲謹言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的麵前，楚幽藍一手捂著脖子，大聲控訴道。
    自從在她麵前露餡兒之後，隻要沒有其他人在場，比如兩個人單獨在家的時候，他索性也不裝了，總是一腳把輪椅踹得遠遠的。
    “我敲了，是你不知道在想什麽，沒聽見而已。”
    厲謹言言之鑿鑿地保證著。
    她剛才確實想得出神，也不確定他到底敲沒敲門。
    “你還是坐輪椅比較好！”
    楚幽藍縮了縮脖子，她被嚇得不輕，連汗毛都立起來了。
    起碼，他坐在輪椅上，在行進的時候多少還會發出一點兒聲音，不會悄無聲息的，專門嚇人。
    “不想坐，走走也挺好。”
    厲謹言一邊拒絕著，還一邊故意在她的麵前晃了兩下自己的一雙大長腿，炫耀意味十足。
    說是好了，但比起正常人，他曾經中槍的小腿那裏還是不太靈活，需要循序漸進地進行鍛煉。而且，連醫生也說了，最好不要急於求成，要一點點來。
    要不是不想讓別的男人抱楚幽藍，厲謹言可能還會繼續裝下去。
    “你在想什麽？”
    發現楚幽藍的眉宇間多了一絲憂慮，他再一次警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