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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幽藍想了想，並未隱瞞，將他拉到桌前，她把那封電子郵件找出來，給厲謹言看。
    雪繽紛畢竟是厲家的，自己充其量隻是一個高級打工仔，一旦涉及到重要的事情，楚幽藍覺得，還是要跟姓厲的人商量才行。
    厲謹言飛快地掃了一遍屏幕上的寥寥數語，眉毛擰了起來：“匿名舉報？”
    “是啊，”楚幽藍指了指那幾行字：“就這麽多了，我還沒有回複。我估計對方也是在等我的態度，再考慮要不要拿出證據來。”
    說到這裏，她忽然來了好奇心，向他問道：“這個趙新平，你有沒有印象？”
    厲謹言故意拿喬，嘴上拖延著回答道：“這個嘛……讓我想想……”
    楚幽藍急了：“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還用得著想？”
    他歎歎氣：“歲數大了，記性難免不好。要是你肯坐過來一些，給我一點兒鼓勵，說不定我就想起來了。”
    說完，厲謹言還一臉惆悵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她張了張嘴，和他僵持了幾秒鍾，還是沒有屈服：“愛說不說！”
    確定楚幽藍不會主動坐上來，厲謹言索性伸出一隻手，將她拉到自己的大腿上，按著她的雙肩，讓她坐下來。
    她掙紮了幾下，感覺身後男人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頓時不敢再動。
    “這就對了。”
    等她老實下來，厲謹言才讚許地說了一聲，然後將楚幽藍圈在懷中，慢悠悠地說道：“趙新平算是公司的一個老臣了，別看他歲數不大，隻有四十來歲，但他不到二十歲就開始跑業務，是正正經經的業務員出身，一直活躍在市場一線，屬於老油條型的。”
    他把玩著鼠標，一句一句地說著。
    “這樣的人，我不相信他的底子有多幹淨。可是，就算他真的要了回扣，難道會粗心大意到被人抓到證據嗎？”
    楚幽藍也不是傻子，像趙新平這種級別的公司中高層，肯定會有灰色收入，而且，就連厲一豪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他做得別太過分。
    “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他的吃相難看，又或者胃口越來越大，搞得天怒人怨，現在生意本來就難做，還要給他好處，下麵的代理商們都受不了了。”
    厲謹言丟掉鼠標，手指一下下地敲著桌麵，露出思索的表情。
    “那第二種呢？”
    見他不說了，楚幽藍追問道。
    真討厭，非得讓她催。
    “第二種就是，看你初來乍到，又搞不清楚公司內的局勢，借你的手除掉趙新平。”
    厲謹言目光一沉，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她訥訥：“借刀殺人？我是刀？”
    看著楚幽藍指著自己心窩的傻樣兒，厲謹言感到一絲無語。
    也許，自己讓她去公司的決定是錯誤的。
    作為一個職場新人，她的工作經驗還太少，比起那些老狐狸們，差了太多。
    “我說過了，趙新平是跑業務起家的，可以這麽說，雪繽紛從無到有，當初的七成訂單都是他一家一家簽下來的。這是他的資曆，也是他的底氣，你想想看，二十年前，北城一共才有幾家大型超市？最多的還是路邊小賣店，據說趙新平一個月就要穿壞一雙鞋，硬是螞蟻啃骨頭似的啃下來了上百家小賣店。別小看這些小賣店的進貨量，集腋成裘，直到十年前，這些零售商都是雪繽紛的衣食父母。”
    厲謹言一手懷抱著楚幽藍，把下巴支在她的頭頂上，耐心地給她講著。
    “照你這麽說，趙新平確實有資本，到底是誰看他不順眼，想把他趕走呢？如果證據足夠的話，他很有可能選擇主動辭職，反正像他這種人才，也不缺工作。”
    她納悶了，腦子裏轉了又轉，還是想不通。
    “就算趙新平離開雪繽紛，按照勞務合同上的條款，他在短期內也不可以去競爭對手那裏就職。不過，你說得對，各個獵頭公司的人隻要一得到消息，肯定會蜂擁而上。”
    厲謹言雖然嘴上不說，可腦袋卻轉得飛快：厲慎行出事，厲一豪回歸，趙新平被人舉報，幾件大事相繼發生，會不會太巧合了一些。
    他是一個從不信巧合的人。
    “我來試試，看他是不是虛張聲勢！”
    楚幽藍想了想，立即跳下厲謹言的大腿，雙手舞動，回複了那封郵件。
    她告訴那個匿名人士，自己對這件事非常重視，希望對方能夠拿出可以指證趙新平的證據，這樣才有說服力。
    等她按下“發送”，轉過身去，洋洋得意地看向厲謹言，才發現他正含笑看著自己：“你這點小伎倆，人家未必上鉤。”
    “那你怎麽不阻止我？”
    楚幽藍泄氣不已。
    “我要是說不同意，你又得犯嘀咕，還不如讓你撞撞南牆，也能安心。”
    厲謹言拽著她的睡裙下擺，將她一點一點地拉向自己。
    “幹嘛？別亂拽，都拽壞了。”
    她有些不自然地抗拒著。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先是厲謹言去找葉沁，然後是楚幽藍受傷，再然後是收拾厲思雅，揭穿宋翊。
    一樁樁一件件，著實令人耗費心神。
    楚幽藍分明從厲謹言的眼中看出了濃濃的欲望，這也難怪，一頭狼隻要吃過了肉，嚐了葷腥的滋味兒，自然不肯再吃素。
    “壞了正好，不穿了。”
    果然，厲謹言手上立即加重力道，恨不得馬上就撕壞了這礙事的東西。
    她連忙製止了他，楚幽藍深吸一口氣，盡量保持平靜：“我還有東西沒有整理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做好，你先去睡吧，不用等我了。”
    話一說完，厲謹言就變了臉色。
    他也不廢話，直接將楚幽藍攔腰抱起，大步走出書房，直奔臥室。
    厲謹言穿過客廳，用腳踹開臥室的房門。
    伴隨著一陣天旋地轉，等楚幽藍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後背已經貼到柔軟的大床了。
    剛要起來，厲謹言已經撲過來，他用兩條手臂左右一撐，幾乎是將楚幽藍圈在了自己的身下，讓她腹背受敵，動彈不得。
    “這事兒我想做很久了。”
    他挑挑眉頭，指的是抱她回房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