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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幽藍驚訝地看著厲謹言，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直到賣魚的將一條現殺的黑魚收拾利落，問她要錢，她終於回過神來。
    掏出手機，交了錢，楚幽藍將那條魚拎在手上，這才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厲謹言隨口說道：“不是你說的，要來買菜麽？離你媽家最近的那個菜市場倒閉了，我看一下地圖，估計你會來這裏買。”
    她白了他一眼：“嗬嗬，就你聰明！”
    說完，楚幽藍拎著魚，轉身就走。
    厲謹言跟上她。
    “又是雞又是魚，晚上你做飯？”
    他和她在一起生活這麽久了，對楚幽藍的手藝還是比較了解的。
    她嘛，隻會做家常菜，這種雞鴨魚肉的複雜菜式，倒是未必做得來。
    “關你什麽事？”
    楚幽藍穿過一個個攤位，繼續買肉，買蔬菜。
    看她熟練地詢價，親手挑選，厲謹言感到好奇：“哎，你以前經常來買菜？”
    她一邊挑著土豆和洋蔥，一邊頭也不抬地回答道：“不然呢？我媽是做會計的，每到月底都很忙，可能八點多才能下班回家，我和我哥也不能眼巴巴地在家等著吧。”
    說完，楚幽藍歎了一口氣，側頭看看他：“大少爺，請讓開一些，別弄髒了你的外套。”
    她知道，厲謹言下午還要去做親子鑒定。
    很快，楚幽藍買了一大堆菜，起碼吃個三五天是不愁了。
    “我買完了，你還不走？”
    她走出菜市場，疑惑地皺了皺眉頭。
    “還早，約在兩點半，我先送你回去，然後再過去。”
    厲謹言抬起手腕，他看了一眼時間，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很有可能多出一個親生女兒，就一點兒也不激動嗎？”
    楚幽藍忍不住挖苦道。
    他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眉頭。
    其實，她一說完就後悔了，但就是管不住自己。
    “如果是我和你的孩子，我或許會很激動。可惜，並不是。”
    厲謹言一手插在褲袋裏，麵無表情。
    這裏距離楚家並不遠，走路的話，大概不到十分鍾。
    兩個人出了菜市場，沿著馬路，並肩走著。
    “以前，我幻想過，萬一哪天你的腿好了，我們就一起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閑逛。要是累了，就去路邊的小店，坐下來歇一歇。”
    楚幽藍慢悠悠地說道。
    “現在就可以了。”
    身邊的男人輕聲回答道。
    “不，還不行，起碼現在還不行。”
    她認真地搖了搖頭。
    “我問過了，你爸說，親子鑒定的結果差不多要等上半個月左右。剛好，這半個月我會在南港陪我媽，等我再回來，就有結果了，是不是？”
    楚幽藍停住，看向厲謹言的雙眼。
    她深吸一口氣：“雖然還不知道結果是什麽，但我覺得，這是我完完整整擁有你的最後一段日子了。”
    一句話，帶著莫名的悲涼氣息。
    他明白她的意思。
    無論葉沁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經過這件事，兩個人的心態都會發生很大的變化。
    甚至，對婚姻產生前所未有的懷疑。
    “不要害怕，有我陪著你。你哥不是已經買了機票麽，明天我們就去買東西，放心好了。”
    厲謹言試圖伸手去抱住楚幽藍，隻是兩隻手都拿著東西，那隻老母雞還在“咕咕”叫著，他隻能無奈地作罷。
    “走吧。吃了午飯再走，你感冒還沒好呢。”
    畢竟是自己的男人，誰的老公誰心疼，楚幽藍瞥了他一眼，低低提醒著。
    他們回到楚家，楚幽白正在電腦前忙碌著。
    看樣子，好像是在敲代碼。
    “這麽早就回來了？有沒有請假？”
    他伸手接過楚幽藍手上的東西，關切地問道。
    她忍笑：“哎呀，哥，你生怕我不能跟你一起去似的。”
    楚幽白也不好意思地笑了：“沒錯，從小到大，我們都沒有一起出過遠門，我當然興奮了。”
    “我先去做飯。午飯嘛，就簡單一點，謹言下午有事，吃了飯還得走。等晚上再多做幾道菜，嗯，到時候就得麻煩楚大廚了，我打下手，好不好？”
    楚幽藍一邊套著圍裙，一邊討好地問道。
    三個人吃了午飯，四菜一湯。
    吃完了飯，厲謹言看了看時間，還真的不早了。
    “你去吧，別遲到了。”
    楚幽藍把外套遞給他，催促道：“快啊。”
    當著楚幽白的麵，厲謹言也不能說什麽，以免被他知道葉沁的存在。
    但是，他一接過外套，就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用力地抱住了她，一點兒也沒有在意旁邊還有楚幽白在。
    “我早點兒回來。”
    厲謹言撂下一句話，走了。
    等他離開，楚幽白才輕哼一聲：“幹嘛，搞得那麽凝重，生離死別的。”
    楚幽藍默默地收拾著桌上的碗筷，一低頭，幾大顆眼淚無聲地落了下來。
    她連忙把頭扭到一旁。
    誰知道，楚幽白眼尖，一下子看到了。
    “小藍，出什麽事了？你和厲謹言怎麽了？”
    他其實從昨天晚上就覺得怪怪的，但不太確定，現在看到楚幽藍哭了，楚幽白更加確信，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
    “沒什麽，可能是最近的壓力太大吧。家裏出了不少事，謹言的親弟弟前一段時間出了車禍，挺嚴重的。”
    楚幽藍抹了抹眼睛，飛快地說道。
    “厲慎行？”
    楚幽白知道那個人。
    “嗯，到現在還不知道肇事者是不是受人指使。”
    她點點頭。
    聞言，楚幽白不再懷疑，倒是更加替她憂慮：“小藍，他們一家人真的沒一個讓人放心的，我真擔心你。”
    “沒事兒，我知道應該怎麽做。對了，我和謹言明天去買東西，你也幫我想想，記下來都需要買什麽，千萬別落下誰。”
    楚幽藍將他推開：“好記性不如爛筆頭，你弄個單子，我們想出來一樣，就馬上記下來一樣，省得忘了。”
    楚幽白隻好回房間去拿紙和筆。
    她鬆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
    兩點十五分。
    厲謹言稍微提前了一點時間，來到了鑒定中心。
    大門上貼著一張通知，寫著今天下午休息，理由是有內部座談會議。
    他看了一眼，知道這是糊弄人的，真正的原因在自己的身上。
    很快，葉沁也帶著孩子來了，旁邊還跟著保姆和司機。
    她戴著大大的墨鏡，幾乎擋住了整張臉。
    左右看看，確定沒人，緊緊地抱著孩子，葉沁帶人快步走進鑒定中心，唯恐被看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