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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除了你和小藍知道以外，還有人知道嗎？”
    沉吟片刻，楚幽白再次開口問道。
    “你指的是童君培嗎？”
    厲謹言不答反問。
    那點兒小心思被人看穿，楚幽白的臉皮畢竟還沒有那麽厚，他也略顯尷尬地點了點頭：“是啊，他知道嗎？”
    “我不清楚，但我根據他們兩個人當時的對話來推斷，童君培應該是不知道的。”
    厲謹言誠實地說道。
    “這倒也是。”楚幽白點了點頭：“他要是知道，肯定也不會放任不管，畢竟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啊！”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都覺得這件事實在蹊蹺。
    “你說，會不會是大舅媽被下了太多的藥，所以瘋了？”
    楚幽白躊躇著，給出猜測。
    “不排除啊。”厲謹言微微頷首：“如果大腦受損，的確無法控製住自己的行為，做出傷害自己，傷害他人的舉動，這也非常正常。”
    眼看著童君培一臉痛苦地靠在牆上，他們都感到世事難料。
    “這是你的好機會。”
    厲謹言有些嘲諷地說道。
    “嗬，別以為我聽不出來這是你對我的挖苦！”
    楚幽白露出憤懣的表情。
    但是，他也承認，厲謹言說得沒錯。
    至親發生意外，任誰也沒有辦法集中精力去工作，肯定要分心。
    在這種時候，作為童家外孫的楚幽白就顯得彌足珍貴。
    而且，他的橫空出世，對於不少並不支持童君培的人來說，剛好可以作為一個反對的借口。
    “親兄弟還明算賬，何況隻是表親，還是二十多年沒有來往過的表親。就算你不爭取，我看得出來，你媽媽也咽不下這口氣。”
    厲謹言索性把話都挑明了。
    他想，要是他們母子二人都留在南港，倒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主意。
    離他和楚幽藍遠一些，大家都省心。
    可惜，家裏那個小傻瓜還放不下媽媽和哥哥呢，要是楚幽藍知道他們的決定，又要傷心一陣子。
    厲謹言幽幽想著，替她不值。
    “到時候再說。說一句實話，別看不是我的爸媽，但我現在心裏也很亂，很不舒服。說不上為什麽，我很慌，覺得很壓抑。”
    沉默了片刻，楚幽白有些難受地開口說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看著童君培在回家的路上那麽著急，似乎也受到了感染似的。
    一路上都心慌不止，抵達醫院之後，眼看著那些醫生護士一路小跑，楚幽白彷佛又回想起自己從小到大被無數次送到醫院的場景來，更加難受。
    “別想了，你可能也是因為打小身體不好，對醫院有著本能的排斥。等一會兒做上了手術，去外麵待一會兒吧。”
    厲謹言見他是真的難受，伸手拍了拍楚幽白的肩膀，轉身向童君培走去。
    “怎麽樣了？可以進行手術了吧。”
    他輕聲問道。
    好在童家有錢，醫藥費什麽的壓根就不是問題。
    錢到了，簽字簽了，手術馬上開始。
    “嗯，可能差不多已經開始了。不過，醫生讓我做好心理準備，我媽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
    而且，這個手術可能要很長時間才能做完，期間也有可能出現各種各樣的意外。一切都要等到開顱之後才能確定，現在無法估計具體的風險……”
    童君培用手抱著腦袋，身體一點點地滑下去。
    見狀，厲謹言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在一旁站著。
    沒多久，童文鬆和馮玫也匆匆趕來了。
    “哎呀，現在是什麽情況？”
    童文鬆一著急就滿臉是汗，哪怕天氣已經涼了，他還是出汗不止，手上抓著幾張紙巾，不停地擦著。
    童君培依舊靠牆蹲著，一個字也不說。
    “情況是這樣……”
    厲謹言隻好耐著性子，將目前的狀況跟他們說了一遍。
    “哎，既然在手術了，那就等著吧。”
    童文鬆說了一句，又去伸手攙扶童君培：“君培啊，快起來吧，你爸媽不會有事的。”
    一旁的馮玫也勸道：“是啊，君培，你是童家的獨苗苗，你可不能有事。聽你二叔的，先起來，地上多涼呀。”
    說罷，她話鋒一轉，用眼尾掃了掃站在旁邊的楚幽白和厲謹言，刺刺地開口：“家裏這麽多年也沒出過什麽大事，一有人來了，接二連三地出事！又是公司裏，又是家裏，沒一個安生的！”
    馮玫的話，顯然是說給他們兩個人聽的。
    “行了，你就少說兩句吧。”
    童文鬆拉著童君培站了起來，讓他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
    就這麽一個動作，已經把他累得夠嗆，頻頻出汗。
    他擦擦汗，又說道：“我想過了，君培啊，為了穩妥，現在就報警吧。”
    一聽童文鬆的話，半天沒有言語的厲謹言皺了皺眉頭。
    “報警？”
    他覺得，事情再明顯不過了，童文柏和王慧芳因為爆發了爭吵，所以受傷。
    現場沒有第三方，保姆們也是上樓送東西才發現出事的。
    厲謹言不懂，有什麽好報警的。
    “是啊，看看是不是有人躲在後麵做壞事！”
    一出事情，原本看起來並不起眼的馮玫也跟著變得尖銳起來，她可不想變成第二個王慧芳。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查吧，最好查清楚了，就是別拔出蘿卜帶出泥，如果查出什麽以前的事情，我們是剛來的，和我們沒關係！”
    楚幽白沒好氣地說道。
    他也生氣了。
    這下子，童文鬆和馮玫都無話可說了。
    他們對視一眼，訕訕地在旁邊坐了下來。
    比起楚幽白和厲謹言，他們倒是更害怕自己的事情被查出來。
    特別是馮玫，她打牌打得凶，拿了不少家裏的錢去填賭債。
    而童文鬆則是在外麵包了三個二奶，隻可惜沒一個能生出來孩子，氣得他七竅生煙，隻能轉頭去對童君培下手，設計了好幾次陷阱。
    這些都是背後的小動作，可保不齊警察都能查出來。
    於是，夫妻二人各懷鬼胎，惴惴不安地坐在那裏。
    童文柏的手術先結束，他被人推了出來。
    “麻藥還沒過，先把病人推回病房，家屬不要圍著說太多話，讓他好好休息。”
    醫生摘下口罩，向眾人交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