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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楚幽白放了狠話，可他也知道，自己絕對不是厲謹言的對手。
    剛才的那一拳加那一腳，已經令他痛苦不堪，現在隻是強撐著。
    “算了，不要再打了，讓他走。”
    楚幽藍還是一把拉住了厲謹言，向他搖了搖頭。
    他知道，她其實還是顧及著楚幽白。
    “是他主動湊上來的。”
    厲謹言哼了一聲。
    “他從小身體不好，又剛做完手術，你和他打，不公平。”
    楚幽藍一針見血地指出眼前這一事實。
    “你走吧，我困了，我要休息。”
    她扭頭看向楚幽白，再次下了逐客令。
    三個人僵持了幾秒鍾，最後，還是楚幽白妥協了。
    他走到門口，回頭看了楚幽藍一眼。
    她有些驚慌地躲開了他的視線。
    楚幽白剛走出去，厲謹言就“砰”一聲把房門給帶上了。
    “居然還好意思上門！”
    他憤憤說道。
    楚幽藍耷拉著腦袋，走到臥室，默默地吹著頭發。
    厲謹言轉身去廚房倒了一杯溫水。
    想了想，他又悄悄碾碎了一片安眠藥，將粉末溶進溫水裏，再添了一點蜂蜜。
    “把水喝了，睡一覺。”
    伸手接過吹風筒，厲謹言把水杯塞進楚幽藍的手裏。
    她不疑有他，仰頭喝了。
    縮進被窩，不知道是不是藥效發揮得很快，楚幽藍沒幾分鍾就睡著了。
    厲謹言什麽都不想做，索性就坐在床邊，守著她。
    今天的事情，他覺得自己也負有很大責任。
    就像厲謹言說的，他當時就應該直接帶楚幽藍離開，而不是還給一個讓她和楚幽白把話說清楚的機會。
    結果，話沒說清楚，命倒是差點兒沒了半條！
    楚幽白固然可惡，而他沒有將楚幽藍保護周全，同樣失職。
    想了半天，厲謹言的心裏更加難受。
    他靠著床頭，也閉著眼睛，小眯片刻。
    等厲謹言被手機鈴聲吵醒的時候，外麵天都已經黑了。
    他一驚，自己原本隻是陪著楚幽藍來著，怎麽也睡了這麽久！
    轉頭一看，她還沒醒，用兩隻手緊緊地扒著自己的腰，不肯鬆手。
    厲謹言苦笑一聲。
    真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小東西。
    他接起電話，以免鈴聲一直響著，把楚幽藍吵醒。
    “喂。”
    厲謹言壓低聲音，剛來得及說了一個字，就聽到手機裏傳來了聶美芸的尖叫聲：“謹言！許誌海死了！”
    背景非常嘈雜，也聽不出來她現在置身在什麽地方。
    隱隱約約的，他還聽到了厲一豪和厲慎行的聲音。
    “誰死了？你把話說清楚。”
    厲謹言低頭一看，發現楚幽藍似乎也被吵到，她正皺著眉頭，口中發出不悅的咿唔。
    但她還沒有完全醒過來。
    “許誌海呀，你說誰死了！好懸呀，我和你爸爸本來要去參加一個慈善晚宴，許誌海來接我們，結果他就撞死了，幸好我們不在車上！”
    聶美芸後怕極了，一口氣說道。
    聽了她的話，厲謹言一下子坐起來：“撞死？”
    “可不是嘛，前兩天的雪還沒化，剛才又下了雨夾雪，到處都是車禍……”
    聶美芸悻悻地說道，還撇了撇嘴。
    家裏最近半年出了這麽多事，也不知道是招惹了哪路神仙，眼看都到年底了，居然還死了人，真是太晦氣了！
    她忍不住在心中翻來覆去地念叨著。
    “你們現在在哪裏？”
    厲謹言也坐不住了，打算去看看。
    聶美芸報上地址：“喏，就是在中山北路那個丁字路口嘛，常年出事故那條街，真是冤孽，又被勾走一條命……”
    中山北路的丁字路口是北城有名的“閻王路口”，交通事故多發地之一，據說每年都會在那裏死上十二個人，平均下來一個月一個，年年如此，不多不少。
    “我知道了，我盡快趕過去。”
    聽到許誌海的死訊，厲謹言覺得心裏怪怪的，他壓根不信什麽鬼神之說，當然也不覺得許誌海的死是小鬼索命，所以打算親自去看看。
    剛放下手機，他就看見，楚幽藍睜著一雙大眼睛，正略帶困倦地看著自己。
    厲謹言充滿歉意地吻了吻她的鼻尖：“吵醒你了？我要出去一趟。”
    見他要走，楚幽藍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袖子，無聲地挽留。
    “許誌海死了。”
    厲謹言稍一猶豫，還是告訴了她。
    隻見楚幽藍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她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啞聲問道：“怎麽可能呢？”
    他也無奈：“目前隻知道是開車的時候出了事情，具體還不清楚，所以我才打算去看看。”
    一聽這話，楚幽藍也一掀被子，爬了起來。
    “我也和你一起去，我不想自己在家裏。”
    她緊張地說道。
    對楚幽藍來說，和厲謹言無論去哪裏都可以，隻要不是自己一個人。
    她怕自己留在家裏，隻剩一個人，就會忍不住胡思亂想。
    想了想，厲謹言點頭：“好吧。但你多穿衣服，聽說剛才下了雨夾雪，外麵很冷。”
    聞言，楚幽藍馬上跑到窗前，踮腳向外看去。
    她口中驚呼道：“真的，真的又下雪了！今年已經下了好幾場雪了，連天氣都變得反常了。”
    厲謹言從衣櫃裏找出大衣，兩個人都穿得很厚實，這才出門。
    他親自開車，楚幽藍坐在副駕駛上，一再提醒：“慢點兒開，開太快了，根本刹不住。”
    一路上，絕大多數車主和司機都盡量減速，但也偶爾會有一兩個特立獨行的，結果就是狀況頻出，搞得整條主幹路上隨處可見執勤交警們忙碌的身影。
    “到底有什麽了不起的急事，非要開那麽快？不知道雪天路滑嗎？”
    楚幽藍氣得直嘟囔。
    “所以我才納悶兒，許誌海是老司機了，做事一向穩當，怎麽會出事呢？你覺得他的性格，像是能跟人搶道，或者超車的嗎？”
    厲謹言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觀察著路況。
    “這倒是，他和厲慎行不一樣，就算遇到‘垃圾人’，也不至於和人家當場飆起車來。”
    對於他的話，楚幽藍非常讚同。
    “而且，我媽說了，她和我爸要去參加一個活動，還沒出發，在家裏等著許誌海去接他們。在這種情況下，他肯定更加小心了。”
    厲謹言眯了眯眼睛，覺得這件事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