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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機裏傳來一陣忙音，聽得厲謹言一愣。
    他剛要說話，奶茶店的工作人員已經熱情地問道：“先生，想喝什麽？”
    厲謹言一抬頭，才發現原本排在自己前麵的顧客都已經走了，輪到自己了。
    他這才報上名字，給小葉子和葉沁各買了一杯奶茶。
    一路上，厲謹言都腳踩棉花一樣，頭沉得要命。
    回到醫院，他把兩杯奶茶遞給葉沁，一句話也沒說。
    倒是葉沁打量了他幾眼，疑惑地問道：“你怎麽了？臉色很不好，怎麽那麽紅？”
    厲謹言搖搖頭，“沒事。”
    葉沁伸手在他的額頭上摸了一把，立即叫道：“哎呀，好燙！”
    她一說，他才意識到，自己應該是發燒了。
    下意識地躲開了葉沁的手，厲謹言沉聲說道：“樓下的門診部不是就有一個輸液大廳嗎？我去打兩瓶藥就好了。”
    說完，他轉身走出病房。
    葉沁剛要追上厲謹言，身後傳來了小葉子帶著哭腔的聲音：“媽媽別走……”
    她隻好又收回腳步，重新回到女兒的身邊。
    厲謹言往電梯的方向走，剛轉過走廊的一角，迎麵走過來一男一女，兩個人好像連體嬰一樣。
    他們光顧著親熱，沒有看見厲謹言，男人和厲謹言差不多的身高，二人撞上了肩膀。
    厲謹言低著頭，沒有說話。
    倒是和他撞上的男人看了一眼，大驚失色：“謹言？”
    他一把推開懷裏的女人，雙手按著厲謹言的肩膀，將他拉到一旁的角落裏。
    聽到這個陌生男人竟然也好像認識自己一樣，厲謹言沒有動手，任由他拉扯著自己，去了樓梯間。
    “放手。”
    確定身邊沒有別人，厲謹言冷冷地說道。
    “謹言，真的是你！你的臉……”
    李狂沙細細審視著麵前的男人，又是驚訝，又是喜悅。
    他就知道，他的哥們不會那麽輕易掛掉！
    “把手放開，別讓我說第三遍。”
    厲謹言的目光變得陰冷，一隻手也搭在了李狂沙的手上，隨時可以捏斷他的手腕。
    “謹言，你怎麽了？你怎麽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
    李狂沙徹底懵了，下意識地收回了手。
    過了幾秒鍾，厲謹言才問道：“你也認識我？”
    看到他眼裏流露出來的迷惑之色，李狂沙頓時反應過來，他失聲開口：“你失憶了？”
    厲謹言並不回答。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失憶，但他確實已經見到了好幾個自稱認識他，可他卻毫無印象的人。
    “既然你認識我，那你認識一對姓楚的兄妹嗎？”
    遲疑了一下，厲謹言忽然問道。
    李狂沙像是見鬼了一樣，這才確定他的腦子真的是出問題了。
    “那是你的妻子和你的大舅子！我怎麽不認識？”
    他忍不住轉過身，衝著牆壁捶了一把。
    厲謹言走過去，滿臉疑惑：“我的妻子是葉沁，她是孤兒，沒有父母，也沒有兄弟姐妹！”
    李狂沙氣得想要打人：“放屁！你什麽時候和她搞在一起了？孩子，對了，葉沁生的那孩子在哪裏？”
    厲謹言一把拉住他：“我現在要去門診那邊輸液，你要是有話跟我說，就和我一起下去！”
    李狂沙自然求之不得。
    他現在就想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厲謹言既然沒死，為什麽一直不和他們聯係，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厲謹言做了檢查，確定是流感，需要輸液。
    護士給他的手背插上輸液針，叮囑他不要亂動。
    李狂沙剛要在厲謹言的身邊坐下來，後者便低聲說道：“去我後麵坐著。”
    他一下子明白過來，依言照做。
    “有人盯著你嗎？”
    李狂沙在厲謹言的後一排坐下，輕聲問道。
    雖然輸液大廳熙熙攘攘，人生嘈雜，但厲謹言的耳力過人，依舊聽得清清楚楚，絲毫也不受到外界的影響。
    他隨手抓了一本雜誌，拿在手上，假裝翻看著。
    “不確定，謹慎一些比較好。”
    厲謹言回答道。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兩個人就用這種特殊的方式進行了初步的交流。
    “我最近偶爾會頭痛，每次大概持續五到八分鍾，疼痛感非常劇烈，像是有電鑽在鑽一樣。”
    厲謹言翻過一頁雜誌，低聲說道。
    略一思索，李狂沙問道：“有什麽規律嗎？比如，想到什麽，看到什麽的時候，就會引起頭痛？”
    他覺得，既然頻頻發生頭痛，一定會有觸發源頭。如果找到了這個觸發源頭，就很有可能查清楚導致厲謹言失憶的原因，甚至盡快令他恢複記憶。
    作為醫生，李狂沙看待問題的角度和普通人並不一樣。
    厲謹言皺了皺眉頭：“……想到一個女人，就會頭痛。”
    那女人還真的具有一種可怕的魔力！
    “楚幽藍？就猜到是她，你那麽愛她，卻喪失了這部分的記憶，你的大腦也在反抗。”
    李狂沙幸災道。
    厲謹言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第一瓶藥打光，等護士來換了藥，李狂沙拍了拍厲謹言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消息傳回來，我一直懷疑你當初是遇到麻煩了，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沒想到今天還能在這裏遇到你，等我消息，我要先去查一下當時的情況！”
    說完，他起身就走。
    厲謹言沒有說話，抬頭看了看頭頂的輸液瓶，沒有說話。
    雖然他同樣也不記得這個自稱叫“李狂沙”的男人，但對方的身上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氣質，而且令他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
    所以，他相信他們兩個人一定是認識的，私交甚篤。
    李狂沙前腳剛走，葉沁就來了。
    厲謹言心頭鬆了一口氣。
    多虧李狂沙走得還算及時，萬一被葉沁察覺到了，事情可就麻煩了。
    “沒事吧？”
    見他生病，葉沁也有些內疚地說道：“最近我都在照顧小葉子，對你太疏忽了。”
    厲謹言平靜地回答道：“不是你的錯，流感嚴重，你看這裏都是人。你先回去吧，以免傳染給孩子。”
    “她睡了，我想陪陪你。”
    葉沁在厲謹言的身邊坐下，看了看掛在頭上的兩瓶藥水，柔聲說道。
    不知道是她太敏感還是怎麽樣，葉沁總覺得，厲謹言這幾天似乎變得更加沉默了。
    她分辨不清這究竟是好，還是壞。
    正想著，葉沁的手機忽然響了，她看了一眼，立即起身，向外走去。
    厲謹言在心裏計算了一下，他記得很清楚，每過七天，葉沁就會和一個身份不明的人通一次電話。
    他試著偷看過她的手機，但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