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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這就走了？”
    見狀，李狂沙又追了兩步，但還是沒有讓厲謹言停下腳步。
    走出大樓，厲謹言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馬不停蹄地趕回了醫院。
    臨上樓之前，他沒有忘記買了早飯。
    果然，一見到厲謹言回來，葉沁頓時質問道：“怎麽用了這麽久？居然一個多小時，你在和我開玩笑嘛？”
    他早已想好了對策，平靜地回答道：“一下樓就遇到了安檢，街上所有行人都必須出示身份證，但我沒有，就被單獨帶到了旁邊，還問了我一大堆問題。”
    葉沁緊張起來，定定地看著厲謹言：“都問你什麽了？”
    他現在的形象確實比較引人注意，很容易被人當做重點盤查對象。
    “問我叫什麽名字，來做什麽，跟誰一起來的。因為我沒帶身份證，所以一直走不開。後來我求他們，說我女兒來這裏看病，我下來買早飯，才放我離開。”
    厲謹言長出了一口氣，把手上的早飯遞給了葉沁。
    她雖然狐疑，可也知道這裏不是一般的地方，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行人走在大馬路上，隨時都會被抽查身份。
    “那你最近就少出門，省得出事！”
    葉沁接過早飯，冷冷說道。
    一向少言寡語的厲謹言這一次卻主動問道：“為什麽不把身份證和護照讓我自己保管呢？”
    葉沁猛地回頭看了他一眼，眉目之間醞釀著一抹厲色。
    “記住，一切隻能是我說得算，你沒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格！別忘了，我可以讓你生，也可以讓你死！”
    她丟下狠話，放下東西，轉身走出了病房。
    兩個人的對話吵醒了小葉子，因為藥物的關係，她昏睡了整整一夜。
    “爸爸，我渴……”
    她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小聲說道。
    厲謹言連忙倒了一杯溫水，喂她小口小口地喝下。
    對於這個女兒，他雖然不太親近，可是，也從不苛待。
    隻不過，一個沒有自由的男人，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給予孩子足夠的父愛。
    尤其，當厲謹言已經知道，小葉子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為她祈禱，盡快找到合適的骨髓，進行移植手術。
    “爸爸，我想去遊樂場，就是昨天我們在電視裏看到的那個。”
    小葉子喝完了水，對厲謹言撒起嬌來。
    人小鬼大，她知道這種事求葉沁一般都沒有什麽結果，所以專門向厲謹言懇求。
    厲謹言打開食品外賣袋，他從裏麵掏出一盒粥，拿小勺子攪拌幾下，然後坐在床邊，喂小葉子吃早飯。
    “過一陣子我們再去。”
    一想到遊樂場，厲謹言的心底泛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就像他說的，他看見楚幽藍帶著女兒，和那對父子一起去了遊樂場，開心得像是真正的一家人。
    而自己竟然不記得，也不知道，這個女人竟然生了一個女兒，是他的！
    在她們母女的生活中，他缺失太久了。
    “不嘛，過一陣子就沒有焰火節了！新聞裏說過，焰火節一年一次，錯過今年，就要等到明年了！”
    小葉子伸手推開厲謹言遞過來的一勺粥，賭氣地說道。
    他倒是好脾氣，依舊哄道：“那就明年再去，我保證。”
    哪知道，小女孩低下了頭，大顆大顆的眼淚滴滴答答地流了下來。
    “你別騙我了，我要死了，我等不到明年了！”
    她哽咽著說道，用力地搖了搖頭。
    厲謹言大驚失色：“誰跟你說的？”
    他想，就算葉沁再喪心病狂，也不可能跟自己的親生女兒說這麽殘忍的話吧。
    小葉子用沒有插針的那隻手抹了抹眼睛，抽抽噎噎地說道：“是一個護士姐姐跟另一個護士姐姐說的，我聽見了。”
    “是她們在撒謊，是她們在胡說八道！”
    剛去洗水果的葉沁一走到門口，就聽見了小葉子說的話，她不由得大怒，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抱緊了女兒。
    “你不會有事的，我絕對不會讓我的女兒有事……如果上天真的要把你奪走，那我也不會讓別人好過，我要讓他們一起去陪著你！”
    葉沁的臉色看起來十分瘮人，語氣也變得陰森森的。
    就連厲謹言都聽得心裏一陣陣發毛。
    過了幾秒鍾，葉沁忽然下了決心：“想去遊樂場是不是？媽媽去問醫生，想辦法帶你過去，看焰火而已，用不了多久。”
    一聽這話，小葉子馬上破涕為笑，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倒是厲謹言有些擔憂：“你確定要這麽做嗎？”
    她抬起頭，譏諷地看著他：“你是真的擔心孩子嗎？我還以為，你巴不得小葉子出事，當做是我對你欺騙而得到的報應！”
    厲謹言嗬斥道：“不要當著孩子的麵說這種話！如果你真的愛她的話！”
    葉沁閉上了嘴。
    等他們吃完了早飯，小葉子又被血液科的護士接走，去樓下做抽血化驗，這已經是最近幾天的日常項目了，每天都要進行，以此來判斷病情。
    等孩子一走，葉沁便恢複了冷漠。
    雖然厲謹言執意要進行化驗，但結果依舊不盡如人意——他的造血幹細胞也救不了小葉子。
    他們兩個人都不行，那麽隻剩下厲一豪和厲慎行這兩個人了。
    “你沒有什麽話想要問我嗎？”
    葉沁走到厲謹言的身邊，和他一起站在窗邊，向下望去。
    他沉吟著：“你為什麽救我？”
    她嗤笑：“我說過很多遍了，我們是情侶，如果不是因為意外，可能早就結婚了。”
    當然，這隻是表麵原因。
    而真實原因卻是，葉沁一定要把厲謹言這個罪魁禍首留在自己的身邊，將他像一個寵物一樣囚禁著！
    “你騙我。在你的身上，我感覺不到愛，隻感覺到了恨。”
    厲謹言誠實地說道。
    他隻是沒了記憶，不代表變成一個白癡。
    “你不懂嗎？愛到極致就成了恨，我曾經太愛你，所以又恨你。”
    葉沁桀桀地笑了起來，不等厲謹言開口，她又一次說道：“如果你沒有其他問題了，那麽我要出去辦一件事，你最好老老實實在這裏等我。”
    他皺眉，一字一句地問道：“所以，你現在要去找小葉子的親生父親，讓他救救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