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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謹言抿緊了嘴唇，一言不發。
    他雖然不說話，但一雙眼睛卻死死地凝在了楚幽藍的臉上，好像要燒出兩個大洞似的。
    她被看得渾身不舒服，多虧店裏的小妹送上了兩杯奶茶。
    “謝謝。”
    楚幽藍輕聲道謝。
    她心裏憋悶，拿過奶茶就喝了一大口，卻被裏麵的一顆珍珠給嗆住了，臉色漲紅。
    這一幕似曾相識，厲謹言感到有些好笑，但他一見到楚幽藍眼眶微紅的樣子，心裏一痛。
    連忙抽了兩張紙巾，塞到她的手裏，厲謹言又飛快地起身，走到楚幽藍的身後，用手輕拍了幾下。
    她順了一口氣：“好了。”
    厲謹言重新坐回原位，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倒是這麽一折騰，令楚幽藍原本有些毛糙的心情一下子變得順遂了起來。
    她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傻乎乎的女人了。
    怎麽還可以因為他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句話語就輕易地就被撩動了心弦呢？
    楚幽藍在心頭發出苦笑。
    “是誰？”
    等她冷靜下來，厲謹言再一次問道。
    她知道他在問什麽，索性也沒有隱瞞，大大方方地回答道：“童君培，我表哥。”
    這些天以來，厲謹言已經從李狂沙那裏知道了簡單的人物關係，他記得，楚幽白和楚幽藍有兩個舅舅，其中大舅有一個兒子，就是童君培。
    但因為厲謹言當初並沒有將童家的秘密告訴李狂沙，所以，李狂沙也不知道。
    反過來，他現在也就無法把這些信息再告訴已經失憶的厲謹言。
    “你們是表親，怎麽可以結婚？”
    厲謹言擰緊了眉頭，感到不可思議。
    “有什麽不可以的，以童家在當地的地位，領個結婚證而已，還不至於做不到。再說，就算真的不能領證，也是一樣的。”
    楚幽藍漫不經心地說道。
    其實，她已經想通了。
    既然王家隻是想要一個保證而已，那麽，對於他們來說，誰和誰結婚，是不是正式結婚，都不是那麽太重要。
    最重要的是童家在財產方麵的分配，以及各種公證、遺囑等有效法律文件。
    真可笑。
    她第一次結婚，是為了錢。
    她第二次結婚，又是為了錢。
    在別人眼裏，還不知道她已經成了一個什麽樣的女人。
    不過，楚幽藍不在乎了。
    “胡鬧！”
    厲謹言忽然發怒了，低喝一聲。
    他的聲音雖然不太大，但因為周身散發出了一股可怕的怒氣，還是令周圍的人都感受到了一種低氣壓。
    旁邊兩個小女孩不自覺地換了位置，離他們遠一些。
    見狀，楚幽藍隻好小聲說道：“你幹嘛？這是我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用不著你在這裏發火！”
    厲謹言握著拳頭，克製著情緒。
    片刻之後，他平靜下來，眼中已經沒有波瀾。
    “你再婚，孩子怎麽辦？他們知不知道你有一個女兒，願意接受她嗎？”
    和楚幽藍一樣，厲謹言目前最關心的也是孩子。
    那個從一出生就沒有見過父親的孩子，是他親生的女兒。
    可他卻沒有照顧過她一天，也沒有盡過一天當父親的責任。
    “知道，我又沒有隱瞞過晚晚的存在，她都那麽大了，會跑會跳，難道是能瞞得住的嗎？”
    楚幽藍覺得厲謹言問的這個問題實在太蠢了。
    “你這是鐵了心的要讓我的女兒管別的男人叫爸爸嗎？”
    厲謹言剛剛壓抑的怒氣又有隱隱翻騰的趨勢，一想到在電視裏見到的那個粉雕玉琢的可愛女孩，他不禁又喜又怒。
    “和你有什麽關係？”
    楚幽藍看了一眼時間，不早了，她在外麵待了一整天，渾身說不出的疲憊。
    她想離開。
    看出她的意圖，厲謹言一把攥住了楚幽藍的手腕：“別走！”
    她隻好坐下。
    “我以為，看到了親子鑒定的結果之後，你會對我有所改觀。小葉子不是我的女兒，也就是說，我和葉沁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即便是在我和你結婚之前。我……我完完全全是屬於你的……”
    最後一句話，厲謹言說得無比艱難，而且，在他的耳根下方還露出了一抹可疑的淡淡紅暈。
    楚幽藍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有一絲尷尬的感覺。
    她不是和他討論男女之事的！
    不過，一聽到“親子鑒定”四個字，她立刻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厲慎行的身世……
    楚幽藍立即露出了煩躁不安的表情。
    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厲謹言。
    這是厲家的事情，按理來說，厲謹言有權知道真相。
    可畢竟涉及到了厲慎行的隱私，楚幽藍一時間猶豫不決，原本就陰鬱的心情此刻更加陰沉了。
    她握著紙杯的手不自覺地緊了又緊，骨節泛白。
    “出什麽事了？今天應該可以拿到親子鑒定的結果了，難道你還沒有去看？還是說，結果出來了，有什麽問題？”
    眼看著她的表情一變，敏感如厲謹言一下子就聯想到了，楚幽藍的異樣可能和親子鑒定的結果有關。
    這男人真是該死的聰明！
    楚幽藍咬了咬嘴唇，在厲謹言充滿關切的目光注視下，她艱難地開口：“嗯，看到了……”
    他沒有催促，而是靜靜地等待著。
    幾秒鍾後，楚幽藍再次開口：“你讓厲慎行去做厲一豪和小葉子的親子鑒定，但他不僅做了這個，還偷偷做了他自己和厲一豪的親子鑒定，今天也出了結果。”
    她這麽一說，厲謹言愣了一秒鍾，立即明白過來。
    “什、什麽？”
    他也變了臉色，大吃一驚。
    “這幾年你不在，其實早就有一些風言風語了，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下定決心去做這個親子鑒定。”
    說罷，楚幽藍簡短地講了一下聶美芸和那個整形醫生之間的八卦。
    他們都不是喜歡在背地裏講家長裏短的人，但因為這件事牽扯到了厲慎行的身世，所以兩個人隻能交換著意見。
    “我陪他去拿了結果，知道真相之後，他很難過。”
    楚幽藍歎了一口氣。
    “到目前為止，這件事都有誰知道？”
    厲謹言擰眉問道。
    她想了想，薇薇安還沒聽到這件事就跑了，算起來的話，也就隻有他們三個人。
    “厲慎行，你，我，就我們三個人，沒了。”
    楚幽藍也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