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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狐說得不錯，他一再縱容著葉沁，並不是打算放過她。
    而是借著她的嘴，她的手，將整件事情一步步推到眼前這個狀態——
    厲謹言為了能夠按照葉沁的指令，將楚向晚綁架，勢必要解決掉那些保護她的人，還要想辦法和火蠍等人中止聯絡。
    這也就意味著，他現在隻能是孤軍作戰。
    “我並不知道你已經恢複記憶了，唔，事情似乎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複雜一些。但是，這不要緊……”
    火狐做出一副沉吟的樣子，又問道：“所以，剛才的那個交易，你是不可能答應我了？”
    在身份暴露之後，他想要繼續對厲謹言循循善誘，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他們彼此都清楚這一點。
    厲謹言保持著鎮定，反問道：“你說呢？”
    火狐微笑：“我覺得不行。”
    厲謹言也微微頷首：“我也覺得不行。”
    不等他們再次開口，葉沁已經形如瘋癲地大喊道：“殺了他！殺了他！厲謹言，你不是很能耐嗎？幫我殺了他，我會放你走！”
    她顯然受了很大的刺激，連腦子都不好用了。
    火狐在一旁嘖嘖：“殺了我，難道你就能做主一切嗎？省省吧，蠢貨，你果然是老爺子親生的女兒，都那麽容易相信別人！”
    葉沁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過了幾秒鍾，她才尖叫道：“我爸爸是怎麽死的？我爸爸是不是你殺的？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他對你比親生兒子還好……”
    一想到某種可能，葉沁徹底瘋了似的，她開始劇烈地在地上扭動著，就連手腕和腳腕上的麻繩都快掙開了。
    但這麽一來，她的皮膚也被磨得鮮血淋漓，蹭了一地。
    看著她這副樣子，火狐似乎有些鄙夷：“你十歲就被他送到孤兒院了，他沒有去看過你一次，你又何必對他這麽在意？對他來說，你隻是為了一時痛快才生出來的。”
    葉沁好像聽不到他的話一樣，不停地喊著：“是你，是你……是你殺了他……是你殺了他……”
    火狐終於煩躁了，他兩步走過去，一把揪起了葉沁的頭發，拉出她的舌頭，狠狠一紮！
    她發出痛苦的嚎叫，卻是無法再像剛才那樣大吵大嚷了。
    鮮血從葉沁的口中汩汩泌出，讓她的整個下巴都被染得紅彤彤的。
    她痛得發不出聲音，但卻死死地用眼睛瞪著火狐，目光如火。
    “不要看。”
    厲謹言連忙用手捂著楚向晚的眼睛，他知道，這隻是欲蓋彌彰而已，今天發生的事情，無論如何都會在她幼小的心靈裏留下可怕的痕跡。
    至於會造成什麽樣的影響，他不敢想，也想不出來。
    “老頭子要是知道自己還有一個這麽孝順的女兒，恐怕在地底下也能笑出聲來了。算了，既然你曾經那麽迷戀我，那我就再告訴你一件事好了，讓你徹底死心。”
    火狐的手裏拿著一根用純鋼打造的短刃，它很短，隻有四五厘米，夾在手指指間，令人無法提防，甚至防不勝防。
    之前，厲謹言吃了一次大虧，現在則是輪到了葉沁。
    雖然曾經被葉沁害得不淺，然而看到她現在的這副淒慘樣子，厲謹言還是心有不忍。
    “唔……”
    楚向晚害怕極了，她從小就嗅覺敏感，雖然眼睛被捂住了，可卻能夠嗅到鮮血的味道，不是從厲謹言的身上散發出來的，是從不遠處傳過來的。
    她不適地扭了扭身體，發出輕輕的嗚咽聲音。
    厲謹言連忙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小聲安慰道：“晚晚，不要害怕。”
    懷裏的小人立即安靜了下來。
    “實話告訴你吧，我和火蠍都是老頭子的種兒，當年他膽子大，居然敢跑到內地來，用花言巧語騙了我媽，兩個人好了半個多月。然後，發現風聲緊了，他就一走了之。沒多久，我媽發現懷孕了，隻好找了一個同廠的男人結婚了，生下了我和火蠍。”
    火狐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的表情，從有記憶以來，那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男人就會在喝醉之後瘋狂地毆打他們母子三人，一次比一次下手狠。
    他還記得，每次他在動手打人的時候，都會罵他和火蠍是野種，罵媽媽是賤人，婊子。
    就這樣，熬到了十幾歲，一個男人出現了。
    他單獨找到了火狐，卻沒有讓火蠍知道。
    他自稱是兄弟二人的親生父親，等了又等的女人覺得終於天亮了，卻在兩天之後死於一場車禍。
    而那個喝醉了酒就會打人的老實男人，在又一次酒醉之後，掉下護城河，也死了。
    “他是最有眼光的一個，也是唯一有眼光的一個，他選了我，沒有選我那個人見人愛的弟弟！我要讓他知道，他的選擇是正確的！”
    說起往事，火狐的臉上有著不正常的狂熱。
    幾年後，他們一起成了軍人，還一起進入了神秘而強大的“獵鷹”。
    “沒人知道，我是一枚暗棋，我也是他的兒子，和你一樣，我們都是他的棋子，為他一起構建這個龐大的帝國。哈哈，真想不到，你居然還愛我……傻女人！”
    火狐似笑非笑地注視著一下巴都是血的葉沁，眼中閃過一絲憐憫，但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也許，他曾經也是喜歡過她的，雖然知道她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
    可惜的是，喜歡，或者愛，在金錢和權力麵前，什麽都不是！
    “好了，現在你們都可以死個痛快了吧？反派死於話多，這一點我還是記得很清楚的，要不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肯定讓你們當一個糊塗鬼了。”
    火狐看了一眼時間，拍了拍手。
    有一個手下立刻遞過來了一把手槍，還上好了膛。
    “你想害死我嗎？在這裏開槍，還沒等走出市區，就會被抓了，白癡！”
    他一腳踹了過去，大聲罵道。
    話音剛落，倉庫前門已經傳來了一陣密集的槍聲！
    火狐大怒道：“我說了，不許開槍！”
    身後的幾個人立即掏槍還擊，其中一個手下大聲喊道：“不是我們的人在開槍！快，掩護老板先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