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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著楚幽藍帶著孩子回房了，聶美芸知道，她的表演已經沒了看客，再繼續下去，也隻是徒增笑柄罷了。
    於是，聶美芸止住了哭聲，氣咻咻地看著厲謹言：“幹嘛？你還想打我一頓嗎？”
    厲謹言的眼神確實嚇人，看得她不敢再說話了。
    沉默了片刻，厲謹言才平靜下來：“你有什麽事？”
    被她這麽一鬧，他都忘了，既然是聶美芸親自來找自己，肯定是有事情才對，先聽聽她怎麽說。
    聶美芸長出一口氣，鬧了半天，似乎也把自己累夠嗆。
    她理了理頭發，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聽說，你爸有可能醒過來了？”
    厲謹言皺了皺眉頭，他猜，一定是厲慎行沒有忍住，還是通知了她。
    這小子確實有這個沉不住氣的毛病！
    “嗯，有可能，但具體需要多久，醫生也不好說，隻是建議我們去試一試。”
    他故意把話說得模棱兩可，留有餘地。
    萬一自己說一定能行，但厲一豪最終沒有醒，那怎麽辦？
    所以，還是別把話說太滿比較好。
    不知道是厲謹言的錯覺還是怎麽樣，他一說完，聶美芸似乎鬆了一口氣似的，眉宇之間沒有之前那麽緊張了。
    厲謹言留意到了這個細節，他忍不住感到一絲疑惑：聶美芸到底是希望厲一豪醒過來，還是不希望他醒過來？
    看她的反應，好像不希望治療成功一樣。
    但那麽一來的話，厲一豪就不會醒過來了，治療一旦意味著失敗，也不會再進行第二次。
    “那你們的意見是還要繼續治嗎？”
    聶美芸話鋒一轉，眼眶又一次紅了，口中嚶嚶地說道：“你爸都這麽大歲數了，我真是不願意看到那些醫生還要折騰他，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他那麽要強，嘴裏說不出來，但心裏都知道……”
    她抹了抹眼睛，一副淒苦無助的樣子。
    “現在雖然醒不過來，但好歹是全須全尾的，命還在。要是那個什麽治療出了問題，一下子要了他的命，那可怎麽辦？”
    眼看著厲謹言不說話，聶美芸轉了轉眼睛，把心一橫，故意問道。
    她很清楚兩個兒子的性格，大兒子穩重，但是和他們夫婦的關係並不親密，而這也就意味著，厲謹言很可能不想在厲一豪的治療這件事上插手過多。
    小兒子雖然頑劣，不過因為一直在父母的身邊長大，在情感上也就更加親近一些。
    所以，在繼續給厲一豪進行治療這件事上，厲慎行是非常積極的。
    “沒有那麽嚴重，就算治不好，也就跟現在沒區別。”
    厲謹言覺得，聶美芸太不樂觀了。
    “既然治不好，那還折騰什麽？你以為家裏現在的錢很多嗎？又要花錢，又要遭罪，那不就是花錢買罪受嗎？”
    她急了，兩手一攤，沒好氣地質問道。
    厲謹言也被問得啞口無言起來。
    他剛要說話，楚幽藍安頓好了晚晚，已經從臥室裏走了出來。
    “你究竟在擔心什麽？你要是真的擔心厲一豪的身體，就應該去找醫生問個清楚，而不是跑到這裏來撒潑。除非，你擔心的是別的事情，又不能明說。”
    楚幽藍盯著聶美芸，冷冷地說道。
    “你……”
    聶美芸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隻能惡狠狠地看著楚幽藍。
    不給她反駁的機會，楚幽藍再次開口：“你們厲家的事情，一律和我沒關係，就算我知道什麽，我也不會說的，你少在這裏防賊一樣地防著我！”
    她的語氣很不客氣，但聶美芸卻一下子反應過來了——
    聽楚幽藍的意思，她應該並沒有把厲慎行的身世之謎告訴厲謹言，否則，以厲謹言的性格，一定會來質問自己。
    這麽一想，聶美芸倒是老實了。
    既然楚幽藍沒說，厲謹言不知道，那她也不能蹦得太歡實，以免令他起疑。
    “誰防著你了，你已經和我們家謹言離婚了，還纏著他，拿孩子當借口，真是不要臉！”
    聶美芸不甘心地啐了一口。
    楚幽藍怒極反笑：“對，我就是纏著他了，你能把我怎麽樣？”
    說完，她故意走到厲謹言的麵前，踮起腳尖，一把按住他的下巴，主動親了他一口。
    厲謹言顯然懵住了，沒有料到楚幽藍會主動過來親自己。
    等他反應過來，楚幽藍已經準備離開了。
    他怎麽會給她這樣的機會，一手撈過柔軟腰肢，另一手固定住楚幽藍的後腦，厲謹言狠狠地吻了回去，輾轉反側地加深了這個突如其來的吻。
    對於聶美芸來說，看到這樣“辣眼睛”的一幕，可把她給氣壞了。
    她跺著腳，連聲罵道：“真不要臉！”
    等厲謹言終於放開自己，楚幽藍才有機會說話：“誰不要臉？你當初為了嫁進厲家，做的那些事情恐怕比我不要臉一百倍呢。起碼這個男人是真心喜歡我，整天圍著我轉，不用我大費周章去勾引他，更不用防著他去找別的女人呢！”
    她笑嘻嘻地說道，故意戳聶美芸的痛腳。
    據說她當初懷著厲謹言，每天還要挺著大肚子去公司，就是為了看著厲一豪，怕他在外麵偷吃。
    聶美芸渾身哆嗦，說不出話。
    她現在算是知道了，楚幽藍以前不和自己吵架，隻是不想讓厲謹言夾在其中為難，並不是吵不過。
    尖酸刻薄，她其實也會。
    眼看著自己再也占不到什麽便宜，聶美芸隻好狼狽地離開了。
    等她走了，楚幽藍又是生氣，又是疑惑地問道：“她怎麽知道我住在這裏？”
    這是她和晚晚的家，知道地址的人並不多，而聶美芸倒是一路順利地摸了上來，這讓楚幽藍忽然有了一種沒有安全感的感覺。
    “我要跟物業打個招呼，以後我家的訪客必須經過我的允許才能讓他們上來。”
    她嘟囔了一句，去打電話了。
    倒是厲謹言還沉浸在剛才的那個吻裏，他的心情有些起伏不定。
    折騰半天，飯菜都冷了，他站了一會兒，又去把飯菜再熱了一遍，然後喊楚幽藍和晚晚出來吃飯。
    剛吃了沒兩口，楚幽藍的手機響了。
    她拿起來，看了一眼，是薇薇安發來的一條短信。
    這年頭，都沒人發短信了，短信箱裏除了驗證碼就是各種促銷廣告，忽然收到一條正兒八經的短信，楚幽藍不禁有些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