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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楚向晚難以置信，已經沒有辦法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來，形容她此刻震撼的情緒。
    “你……你跟別人一夜……情了？”
    這消息對於她來說，無疑就是讓她相信，一個從小到大從來都不會去吃甜食的人，突然間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開始喜歡上吃蛋糕吃巧克力。
    這些對於她來說都是馮梓謙的私生活，她沒有權利去管些什麽，也不好去點評什麽。
    可現在看到馮梓謙這麽一副憔悴的樣子，又在得知馮梓謙是喝高了的情況下，發生的這一切，突然就有點遺憾。
    不是遺憾馮梓謙對她的感情，而是遺憾，她親眼看著一個，曾經跟光一樣存在，鮮衣怒馬的少年，正在逐漸一步步地墮入黑暗。
    反正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馮梓謙也沒有什麽好再隱瞞的。
    他點了點頭，咬牙切齒地說道：“是，我確實是跟別人睡了，我知道對方是誰，我也很清醒地知道我自己在做些什麽！可是，我希望你能夠知道……昨天晚上，但凡隻要是你回我一個電話，給我發一條消息，我都不會絕望到這種地步。”
    絕望……
    他用了絕望這這個詞。
    曾經陽光男孩一般的少年，現如今西裝革履，有著自己的事業，有著自己追尋的目標，開始變得比以往更加沉穩，散發著成熟男人身上特有的魅力。
    然而，他現在做出來的事情，卻黑暗到需要用絕望這一個詞，來釋懷自己發生的那荒謬的一切。
    楚向晚想把自己的手給收回來，卻發現不管她怎麽做，馮梓謙都不願意鬆開她。
    隻要加緊幾分力道，對方也會跟著她一樣，收緊虎口，絲毫都不給她可以掙脫開的機會。
    “你先放手……”
    “不，我就是因為從來都沒有抓住過你的手，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馮梓謙抓住了她的肩膀，強迫楚向晚跟他對視，眼圈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現在你很得意是嗎？有了一個你愛的，也愛你的未婚夫，兩個人馬上就可以步入婚姻的殿堂，過著幸福的生活。再過不久，你們甚至可以要一個寶寶。到時候，我是誰，我為你做過些什麽，你都可以通通忽略掉，把我徹徹底底趕出你的世界。”
    隻要一想到楚向晚以後心裏就隻有顧星辰，隻有他們的寶寶，他就難受到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容忍，一個他嗬護了將近二十年的女孩，突然間就變成了別人的，甚至還要把他給遺忘，把他的存在給抹掉。
    楚向晚把自己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連忙說道：“沒有，不會的……這些全部都是你臆想出來的，就算我以後結婚了，我們也會是朋友，我也還是會跟以前一樣，把你當成親人一樣，去在乎你。”
    再說直白了一點，假設馮梓謙發生了什麽天災人禍的話，她也一定不會比馮梓謙的父母要好過幾分。
    那些曾經深埋於歲月的日子，她不會忘記，隻是現在對馮梓謙的感情不一樣了啊！
    不一樣了還怎麽一成不變地去付出？
    還怎麽繼續在馮梓謙的麵前那麽卑微？
    她也不是沒有把心掏出來過，隻是這個男人不要，這個男人丟棄了，現在還不允許她自己一點點修複。
    滾燙的液體，突然間就朦朧了楚向晚的雙眼。
    她半低下眼簾，帶著一絲哀求：“以後的生活你好好過，我不會打擾也不會參與。昨天晚上……如果我真的給你發一條消息，就能把你的理智拉回來，那我在這裏跟你說一聲對不起。可這是你的人生，你的選擇，你強加在我身上的東西，我可以接受，也可以丟棄。”
    要不是因為她跟馮梓謙還有著回憶，正在支撐著他們現在已經馬上就要支離破碎的關係，估計她早就已經對這個男人冷漠到了極致了吧，也不至於會跟現在一樣，會心懷愧疚地跟馮梓謙說對不起。
    這一點，為什麽馮梓謙就是想不明白了？
    為什麽要把她過去付出的東西都當做理所當然？
    她選擇喜歡什麽人，那是她的權利。
    馮梓謙緩緩地鬆開了她的手，倒退了兩步。
    現在明明天還亮著，早上的空氣也格外清新，然而，馮梓謙整個人卻好像沉在冰冷的水裏，正在一點點地掉入無底洞。
    “也就是說，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是我咎由自取，是我活該……我還把這些負麵情緒發泄在你的身上，是我的不對。”
    他背對著楚向晚，身影看起來格外落寞。
    “晚晚，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給我的愛，跟喜歡，是隨時隨地都可以收回去的……”
    心髒好像被人隔著一團棉花給捶打了一拳，他感覺不到有多痛，卻麻木得撕心裂肺。
    再過不了幾天，楚向晚就要結婚了，她會穿上漂亮的婚紗，帶著隻有新娘子才會戴的頭紗，在親友麵前宣誓，嫁給那個男人，他們還會交換戒指。
    而這些他曾經幻想過的事情，真的馬上就要發生了，隻不過跟楚向晚一起走紅地毯的那個男人不是他而已。
    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突然就半彎下腰，猛烈地大口大口喘氣。
    每每隻要呼吸一口空氣，肺部就被戳了一個口子，難受到窒息。
    還好，現在是大早上的周圍沒有什麽人，沒有誰會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他還是馮梓謙，還是全球前五百強企業的金牌律師，有著自己的矜傲。
    可是為什麽……這些全都沾滿了雙手的熱淚是怎麽回事？
    他很堅強的啊，現在這些眼淚算什麽？
    馮梓謙，你他媽的真是差勁！
    他的腦海裏不停地回蕩著，在酒吧裏聽到調酒師說的話——
    要麽搶回喜歡的女孩，要麽打垮情敵。
    “對，顧星辰，你休想就這麽輕易就抽走我的肋骨……”
    馮梓謙極力地調整自己的呼吸，最後，他單手扶著旁邊的牆，眼神愈發的冰冷，若無其事地一步步朝那個他已經有一段時間都沒有回去的家。
    家人對馮梓謙突然就回來的消息，很是驚喜。
    他直奔書房，一臉淡漠地對馮睿開口說道：“爸，我想恢複跟白家的聯姻，另外，我也不想再做律師了，我想轉行做商人……”